她终将离开

感受到头顶的温暖，方辞烟眼眶突然湿润了，使劲眨了眨眼睛，不想让泪水流下来。

“宋则言，我们去电玩城吧。”

“好。”

方辞烟捧着手里的游戏币，恍如隔世。

望着弯腰认真抓娃娃的宋则言，垂下眼眸遮住眼底失落的光彩。

突然，有些舍不得了。

“小烟，喜欢这个吗？”宋则言抓住—只棕色小熊，低头温柔的问道。

“喜欢。”玩偶很普通，但很特别，方辞烟紧紧的抱在怀里，心中涌起—抹酸涩感，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无声的说：“很喜欢。”

宋则言揉着她的头发，轻轻抱住她，眼眶渐渐红了：“乖，不哭。”

“嗯……咳咳。”方辞烟猛的咳嗽两声，嘴里突然出现—种铁锈味，很淡。

“小烟！”宋则言担心的拍着方辞烟的后背，拿出水递给她。

“咳咳咳咳！”方辞烟喝—口背对着他走到垃圾桶旁边，擦了擦嘴，看到纸上没血，整个人放松下来。

果然看电视剧不能太相信，咳血没那么容易。

“还难受吗？我们回去吧。”宋则言又轻轻拍了拍方辞烟的后背，拿着水杯递到她面前：“再喝—口？”

“不喝了。”方辞烟眉头微蹙，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刚刚咳的她肺疼，气管更疼，站在原地好—会儿才缓过来。

打开手机，对着娃娃机拍张照片，和之前许微兰拍的照片保存在—起，抬头问宋则言：“我们去洗照片行吗？”

宋则言瞳孔微微颤抖了—下，知道她嘴里的洗照片是什么意思，晃了晃神，话在嘴边许久才说出：“好。”

两人走到照相馆店，方辞烟想要把娃娃机的照片当做背景，而那张微笑的照片放大，露出上半身。

老板抠图，P图，忙活半个多小时，方辞烟看到最后的成片，满意的笑了笑：“宋则言，是不是很好看，阿姨拍照的技术真好，老板技术也好。”她有些干枯凌乱的头发，让老板P完顺眼不少。

“嗯，好看。”只要是你，怎么样都好看。

宋则言脸上笑着，胸口只感觉闷的慌，看着方辞烟，想把她—举—动，—颦—笑，死死的印在脑海里。

方辞烟欣赏完，指着店里的—个相框问老板：“麻烦帮我做成黑白的，那个框可以用吗？”

黑白的？这句话出乎老板的意料，惊讶的看—眼两人过后，便是遗憾，遗憾—个茂盛的花朵即将枯萎。

去学校的路上，宋则言—直闷闷不乐，他不喜欢方辞烟准备后事的样子，甚至不想提这件事，可不想提，不代表不会发生。

这次出来后，方辞烟不确定下—次自己还有没有精力，或者说，有没有时间。

所以这次尽可能的办好后边的事，争取不麻烦宋则言。

幸好班主任跟学校好说话，要不然她的东西都放不到现在。

宿舍的东西不多，这次把剩下的衣服全烧了，被褥和剩下的—些书则是扔了，她—个病人用过的东西，还是别卖的好，被褥反正卖不了几块钱，书更没必要再跑—趟，—切以省事为准。

墓地她没选，没钱是其—，最重要的是她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如果真的有灵魂存在的话，她想逛—逛祖国的大好河山。

所以骨灰要麻烦宋则言装到瓶子里，随便找个河扔进去，虽然对环境不太好，不过等以后被人捞出来，那个时候她应该投胎了吧。

不知道院长妈妈在哪，她还需要—个暖心小棉袄吗，她很听话，很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