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妹想上位精彩章节
5.步秋柳的胭脂铺子黄了,关门前她还是试图争取了几番。
“这间胭脂铺子可有不少收入。”
我不合时宜地笑了声,复又压下嘲讽的笑意,并不打算将父亲每年的俸禄就上千两这件事告诉她,更别提其他的地皮、田庄、铺面,小小的一个胭脂铺子,怎能同比。
再者说,若是步秋柳长大嫁人,她的嫁妆只会多不会少,但这些我现在都不想告诉这个冒牌货。
没了胭脂铺子的步秋柳安稳了几日,听她院中的侍女来报,她这几日在院中吟诗作对,从匡扶天下到风花雪月。
我抿了口茶,从木锦手里拿走那些被抄写下来的诗句,一句句地看去。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只将水竹烟云兴,说与风花雪月知。”
我眸光一滞,这些诗句背后所蕴藏的情感,绝不是步秋柳这个年轻的姑娘所能拥有的,更别提她连字都写不好,又是如何写出这样的诗句的。
“小姐,用不用……”木锦跟我一同长大,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得一绝,她是想问我需不需要旁敲侧击一下步秋柳。
我摇了摇头,反复看了看那些诗句,虽然扣人心弦,但大多只有前两句,不成完整的诗文。
她既是能写出来,又为何不写下去。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是属于另一些惊才绝艳的人所著,而步秋柳怕是没有背下来。
手中的热茶变凉,我叫木锦去换壶茶来,抬头看向窗外积云厚重,已至隆冬,快要下雪了。
冬日的第一场雪,自是要办赏雪宴的。
6.每年的赏雪宴,来的都是王侯将相、达官贵人,所以这不仅仅只是一场赏雪宴,更是拉拢结派的好时机,有些家中有适龄的年轻男女也会趁此机会寻找合适的婚配对象。
这些都是赏雪宴的惯例,年复一年,看着都有些平淡厌烦了,但今年却不同,向来默默无名的太傅小女步秋柳竟是在一众人前吟诗作赋,吟出的诗句当真是字字玑珠、绝世无双。
一时间,步秋柳风头无量,几乎每个来赏雪宴的人都在讨论她,她周身已经围上了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都是些想要同她探讨诗句,频频赞她真是明珠蒙尘一朝光亮的才女。
“你的第一才女之名怕是要换人咯。”
卓子真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捏了个熟栗子,慢悠悠地剥着,我们的婚约早就昭告天下,成亲不过是时日的问题,同坐一席倒是没什么避讳的。
我斜睨了他一眼,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饱览全景,从步秋柳惊艳一场到现在众人追捧,我都看在眼里。
方才步秋柳装作不在意地频频向这边投来目光,定不会都是在看我这个姐姐的,大抵是冲着我身边这位大永朝太子的。
卓子真长了副好皮囊,剑眉星目,一双含情桃花眼最是欺骗人心,看起来风流,眉宇间却带着帝皇之气。
我当然知道这人看上去多情,但能坐稳东宫之位,且一坐就是十年的人,又怎么会是个多情人。
“太子殿下公文可批好了,西南叛军还未清剿,此刻还有闲心来管这些琐事。”
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抛下公务跑出来参加赏雪宴这件事,卓子真的脸僵了一瞬,马上递上方才剥好的熟栗子。
“千柔心思缜密,才情无双,绝不是这等宵小能比拟的。”
我冷笑了两声,接下了那栗子,这步秋柳看上了太子妃的位置,那我就会是她的最大阻碍。
我想知道,步秋柳还有什么本钱能从我手里夺走这板上钉钉的太子妃。
我更想知道,我的妹妹——真正的步秋柳是否还活着。
7.赏雪宴后,步秋柳的名头算是在京城里传开了,隐隐有取代我之意,就连父亲也在家中提起她近来的表现。
“还得多亏了姐姐提点,姐姐才是这京城里的第一才女。”
步秋柳故意将第一才女重读,好似就是为了提醒我现在京城内的公子哥口口相传的都是她而非我这个即将下任的才女。
我不甚在意地点好茶端给父亲,回应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内心并不为她这番不成熟的挑衅而波动。
步秋柳这步棋选得不错,先前的胭脂铺子顶多也只能在女眷中盛行一番,但物极必反,一个贵女如此市井,久而久之必会遭人言语。
但混入了才情这一列,吸引的就不只是那些女眷,更多的是朝中一些文人墨客。
她的脑子还不至于蠢得厉害。
我低头拿起茶盏,掀起盖的一瞬间看向了步秋柳,她被我这一眼看得一愣,轻飘飘的一眼就镇住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仿佛居高临下地掌握所有的动向,只需要要轻轻一捏,便可摧毁她精心打造的一切。
步秋柳永远不会懂,她那点小伎俩在我眼中漏洞百出。
就算是我的妹妹突然起了心思,做得也会比她好,她在我眼里远远够不上对手的资格。
8.我仔细地剪去多余的花枝,将一束腊梅整理好插进了白瓷瓶中,红梅艳丽高傲,很是得我心意。
屋外的雪近来落得愈发得大了,铺天盖地的,像是要将整个京城都埋进雪里。
同卓子真的婚期将近,太傅府上下开始着手准备我的嫁妆,光一件嫁衣就要丈量好几遍,用上金线工艺一点点地绣,几乎是将一座金山穿在了身上。
可是,就在这种忙得如火如荼的节骨眼上,宫中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婚期延迟,但延迟多久却不得而终。
当日在大堂接过圣旨,公公都多看了我两眼,似乎是在感叹我的倒霉,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竟会突生变故。
我面不改色地将圣旨收起来,命木锦塞给公公两锭银子,公公顿时眉开眼笑,多说了两句。
“步姑娘还是要小心身边人啊。”
他这一说,我便知道这婚期延迟是为何故,侧目望向唇角含笑的步秋柳。
“多谢公公提点。”
公公走远后,众人散去,步秋柳跟在我后头,到了自己的院前正要走进去,被我一声喊住。
“妹妹。”
步秋柳顿了下,回身看向我,我打量着她近来的发钗步摇都不是寻常款式,怕都是宫内的东西,只是她就这样戴在身上招摇过市,巴不得别人看不见她近来和太子搭上关系。
“姐姐,怎么了?”
步秋柳近来学乖了几分,不再事事都摆在脸上,好歹用笑意遮掩了几分,她状似无意地显露自己头上的珠钗。
我果然如她所愿地注意到了她头上的东西便好奇地开口询问。
“啊,这个,是太子哥哥送给妹妹的,说是作为赠诗的贺礼。”
步秋柳低下头,面上含羞带怯,好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
“太子哥哥?”
我踉跄了一把,面上惨白,捂着心口状似难受,心里头却唾弃这个名头若是让卓子真听见了不得狠狠地吐上几回。
步秋柳忙伸手扶我,我在她眼底看见了明晃晃的得意,却还是要做出一副说漏嘴的模样。
“姐姐,我和太子殿下不过是谈论诗句,定不会破坏你们的婚约的。”
她说得情真意切,我又怎好辜负她演得这一出,大度地表示自己不会计较但仍旧蹙眉含泪,一步一顿地离开。
“小姐。”
木锦担心地搀着我,方才她差点就忍不住骂出声来,妹妹同自家姐夫暧昧不清也好意思摆在明面上来说,真是不知羞耻。
我见走得差不多了,收起那滴摇摇欲坠的泪来,抚了抚发髻,拍了拍木锦的手。
“且看她如何走下一步。”
果不其然,第二日京中便有传闻说太子殿下要求娶的是太傅府的二小姐步秋柳,而并非大小姐步千柔,为此太子殿下苦苦下跪哀求,只为推翻原来早已定下的婚约。
说书先生将这件事传得愈来愈广泛,连话本子都出了不少版本,现在大街小巷哪个人的饭后谈资不是太子和步秋柳,当然其中也不乏有我的身影。
大抵是他们都爱看两女争一男的戏码,便将我编排得离谱起来,显得我是个痴情绝对的女子,死缠烂打只愿能嫁入东宫。
父亲最是在乎门楣清誉,因得这件事大发雷霆了好几日,步秋柳做足了一副以退为进的可怜样,边安抚父亲边说是自己的错,自己不该收下太子的东西,边说边掉眼泪。
父亲一口气上上下下地出不来,只好反过来安慰起步秋柳来了。
“父亲,既然现在这件事传得厉害,不如就顺水推舟好了。
我看妹妹同太子殿下也很是相配,这桩婚事让给妹妹,我也心甘情愿。”
我叫人端来那早就做好的嫁衣,远远就看见步秋柳的视线就跟黏在上面似的,复又听见我的话,脸色阴沉我话里话外的随意淡定,就好像她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掀起的舆论只是一场笑话,到头来还需得我将这个位置“让”给她。
父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步秋柳,他平日公务繁忙,不常同我们相处,哪里知道现在的步秋柳已经换了个芯子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怎么好叫他割舍。
我见父亲为难,莞尔一笑,很是大度地叫人将那件嫁衣捧到步秋柳身前。
“这件嫁衣是按着我的身子做的,妹妹若是要穿还需裁量裁量。”
我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一桩原就不是她的婚姻配上一件不合体的嫁衣,有胆子抢也得有本事穿。
9.因得京中谣言四起,卓子真愣是被关了好几天的禁闭,才传来一封书信,我又看见步秋柳戴着他送的步摇出门了。
木锦这几日按着我的吩咐一直暗中看着步秋柳,一有动作立刻向我禀报。
我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跟在步秋柳的身后,见她左顾右盼地进了湖心的亭子,而那亭中已有一位执扇公子等着。
那公子听见了来人的动静,一转身便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来,木锦倒吸一口凉气,我们两人都看得真切,正是太子殿下卓子真。
“太子殿下竟真的……”木锦一句话没说完整,怕是惹我伤心一般吞下了后半句。
我不作声地静静看着,看步秋柳状似“不小心”被绊倒向前倒去,卓子真伸手将她扶住,两人只是接触了一瞬间,立刻就分开来,纷纷别开脸,真像是一对还未捅破窗户纸的璧人。
我们隔得远,听不清他们谈话,只能看见步秋柳频频掩面而笑,看起来谈得很是融洽,等人拜别了,卓子真还从腰间拿出一块被布包好的玉佩递给步秋柳,她推拒了两三次,终是将东西收下了。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木锦忿忿不平道。
等步秋柳离开后,卓子真还站在亭中不曾离去,视线落在了我们藏匿的方位。
我理了理衣摆,带着木锦款步行至湖心亭中,不等卓子真说什么便先落座了。
卓子真只是轻笑了一声,就容许了我这样不敬他的行为,也跟着坐下来。
“谈得如何?”
我随手将方才步秋柳用的茶杯丢进了湖中,溅起的水花很快就趋于平静,只余留湖面上的涟漪。
卓子真无意识地敲桌子的声音实在是烦,我睨了他一眼,那声音便停下来。
“你家妹妹可瞒着你好些事呢,你这当姐姐的怎么不知她还会制盐?”
制盐,我心中一动。
“光是制盐怕不能让太子殿下心动吧。”
卓子真给我倒了杯茶,笑了笑。
“千柔实在聪明,步秋柳说她的制盐方法比官府要快,制出的盐也比官府细。”
我抿了口茶,心思微动,大永朝向来都是禁止百姓私自制盐,盐商也大多都是皇商,官府运盐,将这件事牢牢地把控在官府手里,但步秋柳竟说她自己有更加好的制盐方法。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怕又是能拿来做父亲的文章。
太傅府向来不与任何势力有过多的交涉,这就是为什么皇家只会同我们家结亲的原因。
而步秋柳若是将这件事说出去,怕也是要招来不少的事情。
“那太子殿下可拿到方子了?”
卓子真摇头。
“她还算有点脑子,想拿这个换太子妃的位置。”
我放下茶杯的手一顿,挑了挑眉看向卓子真,见他皱着脸,一百个不情愿的样子。
“她好歹也算有个才女的名头,太子殿下还不满意?
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将嫁衣都让出去了。”
听见我这话,卓子真猛地拍了桌子,直起身来。
“你把嫁衣让出去了?!
你你你!
你不会真的要我娶她吧!”
我摆了摆手,叫他小声点。
“总得给点诚意,否则如何才能吊出这条大鱼呢?”
卓子真在亭中来回踱步,愣是走上了二十个来回才堪堪消气。
“她算什么才女,琴棋书画样样不通,除了那几首诗还算是亮眼以外,叫她听两句话都听不出言外之意来。”
我淡然地摩挲着杯沿。
“寻常女子能作诗都是不错的了,你何必这样挑剔。”
卓子真闻言,坐在我身边,深情款款地看着我,那一双夺人心魄的眼眸像是黏在我的脸上一般。
“可是千柔你就能做到,若非你,我怎么能坐稳这个位置。”
我侧目对上他深情的眼眸,毫不意外地在眼底看出莫大的野心来。
步秋柳不会真的以为我能嫁给太子是因为我是太傅家的长女,还有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吧。
父亲命中无子,只有我和妹妹两个女儿,妹妹自幼丧母,又体弱,都是精心养着才能养成如今的模样,自是不用学太多东西。
而我则不同,我是长女,自生下来就同皇家扯上了关系,早就被定给未来太子做太子妃,要学的不仅仅是琴棋书画,察言观色,更是自小就跟着父亲读书识字,从军事到农识,家里的藏书基本上都被我看了个遍。
为得就是将来能帮助太子,扶持他上位。
所以不是卓子真选了我做太子妃,而是我选了卓子真做太子。
要不是我年幼时将卓子真从一湖冰冷池水中拖上来,他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命站在我面前。
卓子真的母妃早早被人害死,幼时被人欺辱,自是拼了命地要活下来爬上高位。
我救了他的命,且告诉他我有这个本事将他捧上万人之上,论能力论感情,他都绝对不会抛弃我。
10.步秋柳近来越发的高调了,好似已经认定了她会是未来东宫的女主人一般,头上的珠钗发簪换着戴,衬得整个人容光焕发,一介庶女不经父亲的容许便私自应邀别的官宦夫人的宴席。
甚至都不知道人家是在有意拉拢自己,白白收了人家不少东西。
“你真是昏头了!
无功不受禄,马上把这些东西都给我送回去!”
父亲指着院中那几箱金银珠宝,气得吹胡子瞪眼,步秋柳忙上前馋住父亲被他晃手躲开。
“秋柳,你先前不是这般没有眼力见的人,怎么如今变了这么多!”
步秋柳浑身一僵,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生怕我们发现异常,勉强维持着笑意向父亲赔罪。
从头至尾我都没有表态,只是安抚了父亲几句,嘱咐人将东西送回去,又告诫步秋柳今后不要再私自去参加宴席,免得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你应当学学你姐姐才对!”
步秋柳被训得抬不起头来,暗地里阴恻恻地瞥我一眼,正巧就被我抓住了,勾起唇角充满嘲讽地冲她笑笑。
许是这一笑激怒了她,当夜就同卓子真夜谈施压,叫卓子真苦不堪言地给我送信抱怨,说自己实在是演不下那翩翩公子一出了。
我叫他再忍耐忍耐,待套出了制盐方子再说。
卓子真不情不愿地继续做戏,满京城的人都以为这太子妃非步秋柳莫属了,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对我落井下石,扬言我这做姐姐的竟是比不上妹妹。
我自岿然不动,抱着最近新得来的古书研究,父亲听见风声特地来安抚我,却在门口见我闲然自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我这个女人从小就从来不用父亲费心,自知身负重任,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自己与自己独处,若不是有了体弱的妹妹,我现在许是一位冷情沉默的人。
妹妹……我垂眸,眼中滑落伤感万千,我那真正的妹妹现在又在何处。
我不动步秋柳,自是因为她占着我妹妹的身子。
等步秋柳彻底失去用处的一天,我会让她亲口说出我妹妹的去处。
11.婚期迟迟没有个下落,步秋柳虽然笃定自己已经抓住了卓子真的心,但还是惴惴不安,成日里同一些官宦小姐办茶会,妄图巩固自己的势力一样。
卓子真始终没给她一个准信,一直拿着我同我的婚期未取消当挡箭牌,惹得步秋柳最近看我的眼神愈加阴沉起来,每每路过她的院子都能听见她扔石子发泄的声音。
“按照剧情他应该下个月就娶我了!
步千柔算个什么东西!”
她整日里胡言乱语的多了,我也就不当一回事,只当她占着别人的身子发癔症了。
现下比的就是谁更能沉住气,谁更有掌握全局的把握。
显然,步秋柳在这方面一窍不通,她只想着用制盐的方子套住卓子真,却从未想过嫁进东宫后该如何处理自己这抢来的位置。
她能展现出来的只是那一纸方子,关于她自己的能力是半点没有,这样的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活不过一年。
我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决定给她再添把火,放出我病重的消息。
听闻我病重,步秋柳是迫不及待就要进屋来探视,我让她在屏风外等候,免得染病。
屏风隔开人群,我半倚着床头,手边是卓子真前些天找人送进来的进贡瓜果,炭火点着,熏得我有些昏昏欲睡,回应步秋柳也是迷迷糊糊的,更添了几分真实。
马上就是过年,年前将婚事定下是双喜临门的好事,步秋柳估计也是怕夜长梦多,被卓子真一糊弄,竟真的许诺将这制盐方子作为敲门砖给了卓子真。
12.卓子真许诺她定不负她的期许,年前就会向父皇求一道圣旨,却不想步秋柳日夜盼望的圣旨竟是让太子年前就和我完婚。
是和太傅家大小姐步千柔,而不是二小姐步秋柳。
步秋柳手里唯一能够依仗的东西都给出去了,自然是气急败坏。
“为什么!”
我命几位老妇同我一道去取回放在步秋柳院里的嫁衣,才走进去,就见院中到处都是碎裂的瓷器,步秋柳发了疯似地往地上扔东西,满堂的东西竟没有一个完好的。
我使了个眼神,两位老妇回忆,一人一只手地将步秋柳钳住,步秋柳已经完全放弃了大家闺秀的做派,像个疯婆子一般,愣是让两位力气比她还大的老妇抓不住手。
“步千柔你凭什么!”
她发髻散乱,从前卓子真给她,她视若珍宝的发钗也统统被扔在地上,被随意践踏着。
我蹲下身捡起那些东西,一步步靠近步秋柳。
我走得缓慢,面上带笑,但步秋柳却好似见了鬼一样,浑身战栗,止不住地往后退缩着,生怕我对她做什么。
我只是将她的发髻理了理,将发钗重新插回她的头上,顺手抹了抹她气极流出的眼泪。
“这才像我的妹妹。”
我用手指一点点地描绘着她的脸,每一处都透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明明这张脸就是我妹妹的脸,我却觉得格外陌生。
“明明应该是我当太子妃,剧情里你就该给我铺路才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是你!”
她猛地暴起,竟是生生挣开了老妇的桎梏,朝我的面门突来,那指甲稍稍划过我的脸就能毁容。
步秋柳脸上炸出疯魔般的笑容,下一秒被我一巴掌打懵。
我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甩过去,霎时白皙小脸上就浮现了一抹红痕,分外扎眼。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打我,剧情设置里你绝对不会冲我动手的。”
她像是陷入了什么困局中一般喃喃自语道,我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将人的脸转过来,那双原本得意的眼眸此刻充斥着惊恐。
我慢悠悠地抽出手帕一点点轻柔地擦拭着,不慌不忙地理了理她的衣袖。
“我怎么会对我的妹妹动手,可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步秋柳?”
此话一出,她眼里的惊恐转化为更深层的恐惧,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被盯上后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连一步都挪不开来。
“你……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步秋柳仍是要套着那层皮演到最后,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我盯着她的眼睛,似是要将她剖开看个仔细一样,妄图在血肉中寻找真正的步秋柳。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如何占了妹妹的身子,但我很明确,你根本就不是步秋柳。”
她四肢一下子瘫软下来,被老妇扯着才没有跪倒在地上,眼睛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光亮,灰白无比。
“你的手段稚嫩,想来年纪不会比我妹妹大,我留你到现在也是看在我妹妹的份上。”
她似乎是备受打击,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
“卓子真……”她居然还在念着卓子真。
真是……愚不可及。
我有些不耐烦地掐住她的抬起来,逼问道。
“我妹妹到底在哪儿?”
这是她最后的价值,我只要知道我真正的妹妹在哪里。
步秋柳先是呆愣,后又报复性地一笑。
“她早死了,她不死哪来的我啊!
这本都该是属于我的一切,我该是太子妃!
这都是书里写好的!”
刹那间我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似的,松开了钳制的手,望向木锦捧着的嫁衣,完好无损的嫁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如那太子妃之位一样惹人心动。
“太子妃的位置不会比太子好坐。”
我望向澄澈的天际,这几日一直落雪,好久没见到如此好的天气了。
“如果这本该是妹妹的,那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是妹妹的。”
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像一道惊雷一般劈中了步秋柳。
若是命运使然,那她所做的那些也只会是徒增障碍,让原本的命运出现了偏离,以至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挥手示意老妇松开手,就见步秋柳失魂落魄地栽倒在地,那一瞬我彻底明白了,我的妹妹不会回来了。
成婚当日,步秋柳闭门不出,那院门紧闭着,好似在说她这一出不得善终的戏终究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在想什么呢?
太子妃。”
卓子真的声音响起,我持着团扇,见他伸出手扶着我,轻笑。
“没什么,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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