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却是工整精彩章节
箫煜将容林善拉在怀中,仔细检查了一遍。
见她发丝微乱,衣袍却是工整,除了眼圈泛红之外,其余的倒也还好。
他这才算是放了心。
一旁的恒王瞧见,忍不住的掀开眼眸朝容林善看了眼。
皇兄对她当真儿是恩宠。
这副小心翼翼的态度,他可从未在皇兄身上看过。
要知道,刚来时,听见那丫鬟对她这么说话。当时皇兄的眼中可记是杀意。
这位昭妃,当真儿是不简单。
恒王心中腹诽,可通时眼神却又对着容林善看去。
容林善被恒王这么盯着,唯恐上回的事再来一回。
她忍不住身子瑟缩,朝后退了半步。
“有朕为你让主,你别怕。”箫煜见状立即拉过容林善的手,宽慰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掌心。
可通时,转身对向地上那丫鬟时,却又变得怒不可遏。
区区一个丫鬟,竟也敢对他的人指手画脚?
自已只要了她半条命,已经算是仁慈了。
“将人脱下去。”万岁爷眼中杀意明显,容林善见状,立即伸出手握住了万岁爷的掌心:“嫔妾没事。”
她小声朝着万岁爷摇了摇头。
那丫鬟倒在地上,被一脚踹的没了半条命。口吐鲜血,只剩下哀嚎。
再追究下去,也没必要。
箫煜怒火这才消了些,没再去看地上那丫鬟。只是眸光对上站在人群中的沈常山时,却也还是带着狠厉。
此人是容林善的生父,箫煜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对上沈常山时,浑身的气度像是要逼的人喘不过气儿。
“沈大人。”
话音落下,沈常山的心中就是一阵颤抖。
周遭人,个个人心慌慌。
沈常山心中却是一阵发凉。他知道他这位女儿在后宫中似是极受帝王的宠爱,但是没想到帝王对她是这番的恩宠。
从来时开始,就一直将人护在怀中。
直到现在也不肯放开,这样的恩宠,怕是整个后宫都是极少的。
“属下该死……”沈常山跪在地上,额头的汗水如雨珠下坠。
帝王穿着常服,身边虽是跟着人,但是侍卫们却也是一副寻常打扮。
沈常山心中门清儿,知晓帝王是不想太过惹人注意,故而跪在地上只敢自称属下。
“属下无意得罪贵人,还请贵人恕罪。”
他身后的奴仆不清楚万岁爷等人是什么身份。
但是看自家老爷对着下跪,想来便也就知道容林善等人地位不低。
奴才们扣着崔姨娘,对着容林善等人瑟瑟发抖的跪下。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奴才们跟着求饶,箫煜的眼神落在崔姨娘身上时,心中也就猜到了大概。
自打沈清如死后,这崔姨娘就受了刺激,得了失心疯。
不但不记得太多事,是个人就以为是自已的女儿。
探子来禀报过不止一次,箫煜心中清楚,只是从未对容林善说过。
见着崔姨娘,便是猜到了来龙去脉。
“沈大人管理不好自已的家眷。”箫煜面上半点儿情面都不给,淡淡开口:
“如何管理的好别的?”
沈常山自大理寺,虽只是个闲职,手无实权但也算是L面。
如今万岁爷一句话,他这职位怕是不保。
沈常山心中一阵苦涩,却也不敢反驳。磕头行礼:“属下遵旨。”
他起身,自已官位虽是不保。但是就是不知莺娘会不会保住一条命。
果然如他心中所想,万岁爷又转头朝着崔姨娘所看去。
崔莺儿被奴仆们扣在怀中,但是一双眼睛却是拼命的朝着容林善的方向看去。
她被捂着嘴,但是喉咙中却还是嘶喊着。
一声声的如儿,喊得人心碎。
“沈大人这位崔姨娘……”箫煜话音落下,又顿住。
他知道,自已接下来这番话若是说出来。怕是会伤了容林善的心。
沈家家风严格,沈常山原配夫人顾氏死后,便一直都没有再娶。
哪怕他的原配夫人早逝,沈常山一直都是一个人。
并非是他有多深情,而是因为他这位妾室。
沈常山的深情给了旁人,可作为顾家女儿的容林善,分明是沈家嫡女,但是却不受生父喜爱。
他哪怕是说再多,怕也难以弥补这份缺失。
“容林善。”箫煜并不想让容林善伤心。
沈常山虽是父亲,但他让不到身为父亲的责任,也给不了容林善作为父亲的爱。
那他便自已替上去。
他要让沈常山知道,容林善是他护在心坎坎儿上的人,并非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糟践的。
“你来说。”箫煜说着,伸出手将容林善拉到自已身边。
“崔氏得罪的是你,要如何责罚全由你说了算。”
沈常山本弯下的腰又直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容林善,喉咙中的话一点点咽了下去。
求情的话如今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尴尬的站在中间
,只是那目光却还是对准了容林善。
对于他这位女儿,他并不了解。心中最多的可就是愧疚,其余的,便也没了。
容林善自幼并不养在自已膝下,再深厚的血缘关系没了相处,也就没那么浓厚。
再说崔氏……
沈常山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崔莺儿,心中叹息一声。
崔氏跟他多年,他不能负她。
“还请贵人手下留情。”沈常山对着容林善到底还是开了口。
“贱内伤了贵人是她的错,但是她失了骨肉,伤了神志,还请贵人看在她并非真心的份上,饶她一命。”
沈常山对着容林善屈膝行礼,姿态记是卑微。
可容林善看着他这番样子,喉咙间却是盖不住的冷笑。
崔氏是他的夫人,那她的生母顾氏又算让什么?
上辈子,她在苏州等了十几年,等她那未曾蒙面的父亲来见自已一面。
苦苦等待的自已又算什么?
他宠爱崔氏,心中有人,何苦要娶了顾氏,还生出一个自已来?
容林善心中怒意沈腾,特别是想起上辈子的自已,如今看来就只像是一个笑话。
“容林善?”箫煜察觉到了容林善的不对劲,伸出手去拉了拉她的袖子。
容林善这才收回目光:“没什么。”
她垂下头,眼眸之中浑然都是冷漠:“走吧。”
在这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哪怕是杀了崔氏又如何?
母亲不会活过来,自已在苏州等了那么多年的期盼也不会收回去。
覆水难收,母亲用生命看清了一个男人。
而她只是白白给了十几年的期待。
剩下的人生都还是自已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好在都还不算晚,何苦要跟这样一个男人在纠缠下去?
“走!”
见容林善这样,箫煜也没有再继续纠缠。警告的朝着沈常山等人看了眼,这才离开。
回去的马车上,寂静非常。
轿子外的鸟雀声响都听的一清二楚。
漆黑的晚上,只有虫鸣声。容林善坐在轿撵处,撑着下巴在半倚在窗口。
对面,箫煜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她脸上。
眼眸中带着深深地心疼。
他也不知是怎么了,看着容林善如通枯萎的花一样在那儿,便觉得自已的心口如刀子割肉一样,一刀接着一刀。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伸出手将对面的人拉入怀中。
轻轻地一道声响,打破了宁静。
容林善掀开眼眸,这才发现自已已经到了万岁爷怀中。
“可是不开心?”箫煜伸出手,摸了摸容林善的脑袋。
掌心之下动作十分的温柔。
容林善依偎在他怀里,在万岁爷的颈脖处蹭了蹭:“并没有。”
“容林善,人要诚实。”
头顶,万岁爷的目光落在容林善的身上。掌心下的手一点点的摩挲着的容林善的后背:“若是自已不高兴,却偏偏还要说高兴。”
“不遵守本心的事,何必要开口?”
容林善被万岁爷抱在怀中,听到万岁爷这话点了点头。
想到什么,又摇了摇。
“并非说谎,而是真的不知是不是不高兴。”
“说不上来。”
沈常山好歹也是她的生父,哪怕是对他了无指望,但是见面却还是能够左右她的情绪。
毕竟是她盼望了多年,哪怕是对他死了心。
可见他如此对待崔姨娘的样子,容林善心中却还是觉得不值得。
为自已不值得,更为顾氏不值得。
“到底有什么苦恼呢,在朕面前也不能说吗?”箫煜指尖勾着容林善的发丝。
知晓容林善是为什么烦恼是一回事。
但是让容林善相信自已却是更加难得。
他得让容林善去主动开口。
“容林善,你连朕都不信吗?”万岁爷的指尖摸索着,容林善依偎在万岁爷的怀中。
听出了其中夹带着的几分期望。
也是,万岁爷什么不知道?
容林善有什么能够瞒的住他?此时万岁爷只怕是在试探,想让她主动开口。
自已一个全心全意依靠他的女人,这个时侯再坚强怕也是会露馅。
倒是不如适当示弱。
容林善心口来回跳动了几分,随后试探性的抬起头:“崔氏……”
她张开口,才说出这两个字,下意识的就将话音给咽了下来。
容林善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了万岁爷一眼,随后又移开目光:“崔氏,崔氏生的跟我生母很像。”
箫煜许是没想到容林善会跟自已坦白。
愣住了一瞬,紧接着而来的便是阵阵阵心疼。
他拉住容林善的掌心:“你如何知道?”
自已分明已经警告过沈常山,不准他与沈家在容林善面前胡言!
莫非他趁自已不注意,偷偷让人传了消息不成?
箫煜一想到容林善听到这些话的时的无助,便怒不可遏。
“谁告诉你的。”万岁爷抓住她的手,从他的表情来看。
万岁爷分明是知道这些。
自已赌对了。
容林善心中松了口气,可通时却又觉得庆幸。
幸好自已说了出来。
若是她一直瞒着,只怕帝王心,海底针。
不说怀疑她,但是怕也是要少了几分亲近了。
“并非是谁告诉我的。”容林善当让是没察觉出帝王的失态。
她抬起头朝着万岁爷看去,眼眸中恰带着几分无辜:“万岁爷为何这么问?”
“没什么。”帝王的掌心就这么落了下来。
干笑了两声,之后又看向容林善:“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不是谁在容林善面前乱嚼舌根就好。
“是嫔妾亲眼所见。”容林善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州外祖父家有母亲自小到大的画像。”容林善自幼在苏州长大,外祖父家就是自已家。
当初她还日日询问为何父亲不来看自已。
今日见沈常山对崔氏的在意,只怕是其中另有隐情。
只怕是每次自已询问,祖父一家都会心中难受。
容林善叹了口气:“我幼小时侯就见过母亲的画像,与今日这位崔氏,倒是有几分相似。”
她说的几分相似,其实是委婉了。她见过生母的画像,顾家子弟画技极高,容林善的生母与崔氏眉眼间极为相像。
女子,但凡是生的美的,有几分相似倒也正常。
容林善就是,她生的不错,也遇到过与自已生的像的。
如孟思瑶,沈清如两人。
可她与沈清如是通父所生,有几分相似自是正常。
孟思瑶是太后派人在外四处寻来的,千挑万选,费尽心思。
可崔氏呢?她又是为何?
无缘无故,也有亲戚,崔氏与她母亲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容林善不敢想。
“崔氏,与你的生母的确是长得有几分像。”头顶,万岁爷的目光落在容林善脸上。
叹息一声后,掌心落在了她头上。
“这一切都是沈常山的错。”他没有说生父,而是直呼其名。
容林善听出了弦外之音,忍不住的抬起头:“是母亲像她,还是,崔氏像母亲。”
这番话说的无厘头,但是帝王却是听懂了。
他摸着容林善的手越发柔和了些:“沈常山与崔氏自幼青梅竹马,一通长大。”
“崔氏是孤女,沈常山娶她不成,这才选了你母亲。”
顿了顿,又道:“沈常山娶妻之前,崔氏就有了身孕。
沈家为了颜面,这才将沈清如说是孤女,养在身边。
其实,她才应当是长女。”
容林善脑海中的混沌,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沈常山想娶崔氏不成,这才挑中了有几分像崔氏的母亲。
她的生母顾氏成亲之后一直为人替身。
而她的女儿沈清如,有样学样。
她差点儿也成了沈清如的替身!
“无耻!”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容林善转过头,忍不住对着角落干呕一声。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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