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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燕嗦了一口汤粉，咬了一口油条，满嘴油腻地说：“我会考好的，到时候我还要跟妈妈一起去看漫展呢。”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卫生纸：“擦擦嘴巴。”

沐燕接过纸张，胡乱擦了一通，狼吞虎咽把这些东西吃完。看看时间也才六点十五分。

女人问她：“你对便签里的内容就不好奇吗？”

沐燕摇摇头道：“我不好奇你的事情，也不好奇妈妈的事情。你跟妈妈之间的事情和我都没有关系，而且你也没有伤害过妈妈，所以我从未怀疑过你，从未把你从我妈妈身边赶走。”

女人哈哈笑起来，从包里掏出一包未开封的夜用卫生巾：“今天是你来月经的日子，去换好吧，免得在考场出糗。”

沐燕接过卫生巾，跑到厕所里，再出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离开了。在桌子上留下一沓钱，沐燕拿起来数了数，总共有一千元。

七点，沐燕拿好东西奔赴考场。太阳已经升高，没有了清晨的凉意，她搭了同学的电瓶车到了学校里面。

她运气挺好，考场在自己教室里，在进入考场之前需要把手机放在外面，她依依不舍地掏出两部手机，放在袋子里面，才走进去。看着黑板上大写的“高考加油”，她心里竟有一丝不舍得，三年时光匆匆，好像入学才是昨日事情，一晃眼居然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9:00，铃声响起，同学们早已经坐好，等着监考老师来发试卷。他们一共来了四个监考老师，两男两女，他们用着标准的普通话对同学们说：“同学们，好好考，十二年寒窗苦读就看今朝。”

试卷与答题卡相继发下来。

开始考试。

沐燕认真做题，每一题她都认真仔细，生怕出现不该有的错误。

11:00，沐燕来了月经，肚子开始疼痛，脸色也有些发白，但是咬咬牙还能坚持。

11:30，考试结束，考生站起来，等着监考老师来收试卷和答题卡。

11:42，出考场。

11:50，拿到手机。

12:03，出校园。

12:16，到达医院。

沐燕跟妈妈寒暄几句，才去卫生间换东西，裤子上也染上了一点点血迹，还好穿的是黑色裤子，没有被人发现。

她换洗了裤子，走到楼下买了一包泡面，用医院饮料水机里的热水泡了面。她吃完面，趴在床边浅浅睡眠了一小会儿。

1:50，出发去学校。

数学是她的拿手项，一直以来她的数学成绩名列前茅，在老师的心里她是一个很聪明乖巧的女孩子。这次考试她的数学一定会考得好。

15:00，考试开始。

沐燕把试卷大致扫了一眼，才开始做题目。

白晃晃的阳光开始渐变成了橙黄色。

学生们在认认真真写题，一个符号的错误，也许是他们一辈子的错误。

17:00，一天的考试结束。

沐燕一身轻松地走出考场，妈妈的手机上都是女人的转账，3344，5522，6677，9999，一共四个。

沐燕不愿意接收女人的钱，就当没有看见。

她一出学校，就看见女人花枝招展地朝自己走过来。女人穿着红色的旗袍，涂着红色的口红，踩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在人群里面，一眼可以看见。

“那是谁啊？你妈妈吗？”沐燕身边有同学吃惊地问她。

“是我妈妈的朋友。”

“她是做什么事情的？看起来好不正经。”

“富二代千金。”沐燕说，“不要一看到有钱的女人就胡乱猜想，富人又不是只生儿子。”

同学尴尬地笑：“也是啊。”

沐燕跑到女人的身边，跟着她上了一辆车。

二人都坐在车后排。

沐燕开口问她：“你到底是做什么事情的？名牌口红，包包，车子。”

女人无所谓地说：“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

“我不知道。”

“便签上面写着呢，你不是看见了吗？”

“可上面没有介绍你到底做什么工作？几千块钱在你眼里就是几块钱吗？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钱，你不必再给我妈妈的手机上转账。”

“你不必跟我在这里又当又立，你妈妈住院的钱是我出的，你的学费补课费也是我出的，甚至你平常买的cos服也是我掏的钱。你妈妈初中毕业，每天风吹日晒跑外卖，能赚多少钱？你过生日她要请假，你生病它要请假，你报名她要请假，节日她要陪你！你知不知道，除去吃住，你妈妈一个月才多少钱？”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没有你，我和妈妈也会很好！”

“那我等一下就去医院把医药费停掉，我看看你要怎么续费？”女人也不生气，只是平淡地看着沐燕。

女人就断定沐燕没有钱，离不开自己。

“你要是断掉我妈妈的……”

“曾沐燕！我不欠你们母女什么！一切都是以我自愿为前提！你搁这儿道德绑架我吗？”女人说，语气明显不耐烦，“说话给我客气一点！”

曾沐燕自知理亏，也不跟她犟嘴。

车辆停在一家火锅店门口，女人从车上走下就引来许多人的目光，而她的身后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学生妹。

二人进了火锅店，女人扫了桌子上的二维码就把手机递给沐燕：“看看，要吃点什么。”

“你点吧，我都可以。”沐燕有把手机给移到女人面前。

女人点了鸳鸯锅，前来送锅底的服务员问沐燕：“高考生吗？”

“是啊。”沐燕点点头。

服务员笑眯眯地说：“我们高考生这两天有七折优惠。”他又看了一眼女人，“是妈妈吗？”

“是啊。”女人笑看沐燕，“是我的女儿。”

“这位妈妈看着真年轻漂亮，女儿也很青春活力。”服务员毫不吝啬地赞美。

“谢谢，嘴巴真甜。”女人被逗笑了。

服务员走后，沐燕看着还在继续点菜的女人问：“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女儿？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妈妈。”

“难道说我是你的朋友吗？还是姐姐？”女人头也没有抬起来。

“可以直接说是我妈妈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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