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凡人，为什么你们都奉我为圣

白菲儿也被眼前之景惊呆了，她目光痴迷地盯着剑柄上那细密的云纹，握着剑柄的手都抑制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柄软剑，仅仅是出鞘一截而已，就已如此锋锐逼人，能散发出这等威压，简直不敢想象它完全展露锋芒时该有多强！她自己所修炼的剑法乃是以阴柔变化为主，而这柄剑所散发出的那种包容万象的意势，真的与她太融洽了！

而且……它居然真的有器魂！

它正在轻吟！在兴奋地轻吟！它在呼唤她的名字！

这柄剑，已经诞生了完整的“剑灵”！

世间法器兵戟，也与丹药，修士一样，都有层次划分，仙帝圣天地玄黄，“仙帝圣”又被世人称作上三品，“天地玄黄”为下四品，黄品之下虽亦有品质区分，但那差距却没有多大，唯有从黄品开始，才是真正的分水岭，每一个品阶，都有着相当惊人的差距。

仙品最强，而且早已是传说中的存在，据说法器兵戟达到仙品之后，可身化人形，灵智颇高，除非主动认主，否则绝不可能被人使用，但仙品之下，却也皆是难得之物。

哪怕是帝品，那也是具有成熟器魂，可引天地之力的绝世奇物！这种至宝，莫说白家，就算是此界中寥寥可数的超凡势力，也没有多少。日炎皇朝皇族，则有一尊圣品祀鼎，唯有每五十年方才被拿出来，祭天求运所用，白菲儿的父亲，白家族长，手中也只有一把“下四品”的天品法器而已，这还是白家代代传下的！

白菲儿即便贵为族长之女，族中天骄，却也用不得地品兵器，那是只有长老才可用的。

不然，她又何须为了一柄兵器，就冒着危险深入那皇朝大秘境呢？

可是……顾衡给她的这柄剑，竟有如此完整的器魂，这剑鞘和剑刃上的繁复纹路不但精美，而且蕴含着白菲儿极难看懂的玄妙意势！

这把软剑，绝对超过了天品品阶！

莫非是上三品中的圣品神兵！？

她是见过自家父亲的那柄天品宝剑的，但在这柄剑面前，那天品宝剑只能说是光芒黯淡，毫无可比性！

而且，那器魂甚至都在呼唤她的名字，似乎正因为到了她的手中，这柄剑反而才感到高兴。

“顾公子，这……”

白菲儿怔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柄软剑，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顾衡有些不好意思地努了努嘴，他知道，自己这柄剑实在难堪用处，唯一的优点那就是好看，但是呢，白菲儿看起来倒也不像是不满意……好像是被这把剑的精致外观吸引了。

那就更好了。

美剑配佳人嘛！

“这柄剑是我几年前随手打的，应该还算好看，品质也算不得太好的，但既然讲究礼尚往来，菲儿姑娘就收下吧。”

“这也不算废铁吧……”

这样温暖宽厚的语气，顿时让白菲儿感受到浓浓的善意，可就连这柄剑都算是“不算太好”……那她以前的那些兵器，岂不都是废铁？

好像跟这种圣品神兵相比，就算是整个日炎皇朝里搜刮一圈，除了皇族那只圣品祀鼎，也绝没有能跟这柄剑相比的了！那，也的确是废铁。

白末颤巍着，眼中亦是不可置信的光芒，但更多的却是激动，他见识比白菲儿更多，修为亦更强，其实在看到这柄剑的第一时间，哪怕未能触摸到，他也能感受到，那被牢牢闭锁在剑鞘之内的血寒剑势！

而看到那短短一截剑身时，他甚至能感受到一股霜寒之力流转其上！

这柄剑，绝对是圣品，而且是圣品之中的顶级！

白末不由得看向顾衡，心潮澎湃。

这位顾前辈，看来是打算要下大力气来培养白菲儿了吗？

不但为她祛毒复力，现在竟还赐予如此神兵，若是再给她足够的资源支持，那么她未来会达到什么程度？

白菲儿激动了片刻，终于压下了胸臆之间翻涌的热血，她郑重地朝顾衡行了一个礼：“谢顾公子赠剑。”

“我本该推辞，但既顾公子诚心相赠，菲儿自当珍惜。”

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沉着冷静，因为不想让眼前的绝世高人觉得自己是那种得了好处便要沾沾自喜，心性浅薄的女子，不过她也不知，这份沉稳冷静落入旁人眼中，她却愈加显得艳丽绝俗。

顾衡微笑道：“菲儿姑娘客气了。”

还行，至少这把好看的剑，能入她的眼。

在系统给顾衡的所有“技能”里，虽然现在都已经是“出神入化”境界，但其实也分先后，也分喜好，他最先开始练的是“炼体”，这个主要是能让自己身子骨硬朗些，而接下来就是“锻造”和“医法”，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其他的技能，例如“算命”、“书法”这些的，都实在不顶用。

以前，顾衡还没开这医馆的时候，其实主练的就是“锻造”。

他本以为，自己能当个铁匠什么的，帮别人打打兵器，修补一下，也能赚钱，但实际上，凡人铁匠真没出路，因为再怎么锻打，也比不上那些有修为，还专门以锻造为生的“灵匠”。

而且呢，兵器这种东西，对凡人来说作用确实不太大，到最后，顾衡还是灰溜溜地去练“医法”了。

凡人对医法的依赖，可比对锻造的依赖高多了。

所以，虽然他“锻造”也已经出神入化，但他很久都不锻打武器了。

今日，见了白菲儿对他的作品也毫无贬低之意，顾衡只觉得心里那被无情现实狠狠打了下去的锻造热情，第一次有了些许回暖。

……

收获已经很多，而且白菲儿也想尽快回到家族里去，于是顾衡便将他们送到了医馆门口，看着他们离去。

白菲儿与白末走在青木城的街道上，他们都觉得，这一趟拜访，简直是获益颇丰，尤其是白菲儿，她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看向自己手中的那柄银白软剑，刚才她也给这把剑起了名，换作“霜心”，而器魂也做出了回应，它喜欢这个名字。

“小姐今日此行，日后将受益无数岁月啊。”

白末感慨着。

白菲儿点点头，事实上，她最大的收获不是修为的恢复，不是这把剑，而是心境之上如醍醐灌顶般的警醒！

她已经过于高傲，也许也因此失了敬畏和谦逊，也已经犯了太多过错，终究，她不可避免地堕入低谷，但那位顾前辈肯定知道，她的路还没有断，只是这心境必须要改变了。

从医馆中走出来后，白菲儿已被顾衡那入凡隐世，返璞归真的心性感染了。

这日炎皇朝里，能与他这等心性相比的，根本没有。

而且他真的相当俊朗，若他真的足够年轻，那就好了……白菲儿不知道自己脑海里怎么就浮起了这些想法，她倍感羞涩，迅速抹去。

“没想到，如此高人，竟然隐居于这青木城里……”

白末要感慨的地方，可是很多。

“回家族以后，顾前辈的事情，定要细细跟族里说明了才是，让他们……哼！”

白菲儿冷冷一声，旋即又轻叹一声，她抬头望向天空，眸色清亮如水。

白家之内，太多的人看了她的笑话，而这一次，等她回到族中时，她必定让那些人的脸啪啪作响！

“小姐，那皇朝大比也快开始了的，这大比您完全可以参加，夺取桂冠，让世人拜服了。”

白末提醒道。

白菲儿想了想，曾经她一直都是最显赫的那个，本来这次皇朝大比，她是要稳拿第一的，只可惜，中了剧毒跌落神坛以后，她遭受了无数落井下石之人的讥讽嘲弄，这皇朝大比，本是没法参加了的。

但这一次，她的心境已在顾衡的开导下脱胎换骨，还得了如此神兵，这皇朝大比，她必是榜首！

若是顾前辈能在场见证，自己一定会让他感到骄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