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鲜红的三角形我的眼泪

哽咽了一下，眼泪顺着眼角一串一串地落下。
我蹲下去，抖着手将怀中一直妥善放好的那块布料拿出来。
布料上黑、白、绿三色相间，左侧有一个鲜红的三角形。
我的眼泪砸在布料上，我努力平复着情绪，尽量高兴地和亚昂说：“亚昂，你看，是巴勒斯坦的国旗。”
“你睁开眼看一看好不好，今天是儿童节我来履约了。”
可再也不会有人回我了，我失去了声音，连哭声也发不出来了。
我将那块布料放进亚昂的手里。
前辈在旁边沉默地叹息。
后来我和前辈找了个地方把亚昂埋了。
我站在埋着亚昂的那个小土包前，想：亚昂，下次投胎来中国吧，生在加沙实在是太苦了。
那天后，我失声了，前辈要送我回国，但我摇摇头，用手机打字：前辈，我的镜头可以代替我记录声音，我不回去。
前辈没再坚持，直到一个月后，我和前辈再次往轰炸过后的战区跑。
这次，我们没有那么幸运，在爆炸声中，我看见前辈扑到我身上，用力捂住我的耳朵，将我护在身下。
未曾捂紧的左耳里有热流缓缓流出，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前是趴在病床边睡着的母亲，我竟然发现母亲两鬓间突然间生了好多白发。
母亲听到动静醒来，惊喜地看着我，问我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点点头，用手比划了几下，母亲震惊地看着我，眼眶又红了。
她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又好像是出于对我的了解所以知道我醒来后会问什么。
所以她告诉我，前辈她没能活着回来。
我眼睫颤了颤。
母亲借口给我打水出去，但我分明听见她离开病房时有压抑的哭声传进来。
我左耳好像不太能听见了，医生说我的左耳听力受损严重，索性右耳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后来，我用手机打字问母亲左耳听力恢复的可能性大吗？
母亲语气坚定自然地告诉我很快就会恢复的。
看母亲这样，我就知道了恢复正常不可能了，只是不知道可以修护到什么程度。
因为我还想去加沙。
想到这里，我的头突然刺痛了一下，在加沙时所经历的一切连带着最后爆炸时的那一幕一同涌入了我的脑海里。
我头痛得厉害，像是承受不住了一样又晕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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