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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潜力佳作《思想狗:老枪于徳水》,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于德水张巧玲,也是实力作者“齐小北”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于德水是村里唯一一个上过初中的人。做为一只狗,我能从人们碎片似的闲谈中知道这个村里很多人的事情,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有用的还是没用的。我知道于德水是个时髦的人,家里父母姐姐平时对他的宠爱让他从少年时代就多多少少显得与大多村里其它少年人不同。说他时髦,是因为他在镇里上中学的时候还跟在镇里开照相馆的老黄学...
清顺治年间,原来视为满清禁地的东北地区开始涌入大量关内流民,河南的,河北的,山东的。
他们在这里狩猎采参,开荒种地,驻扎繁衍,一代又一代。
而这种大规模的迁徙延续了好几代,就像一群又一群的候鸟,来了这群,还有那一群。
除了上几代闯关东的营生,在后来的大农场里,林区,工厂和其它任何有人在的地方,都有闯关东后代的存在。
所以,首到现在的东北地区总能听到说着一口山东话的老乡,他们和原住民一起,我中有你,你中有我,难分彼此。
而闯关东过来的山东人大多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喜欢回“关里家”找媳妇,所以经常能听到邻居李大婶和王老太太张老太太唠嗑时说:谁谁谁也从关里家领回来个媳妇。
那时候关里家的日子苦,来东北就代表着能吃饱饭,很多山东丫头结婚的前几天可能还不知自己未来的丈夫是谁,长得好看还是难看,身体健壮还是瘦弱,总之,自己未来的日子未知而美好。
美好的是,至少能吃上饱饭,能吃上野鸡肉狍子肉兔子肉开江鱼小河鱼,而不是像在老家时那样,上顿下顿的啃地瓜干。
于德水是村里唯一一个上过初中的人。
做为一只狗,我能从人们碎片似的闲谈中知道这个村里很多人的事情,无论好的还是坏的,有用的还是没用的。
我知道于德水是个时髦的人,家里父母姐姐平时对他的宠爱让他从少年时代就多多少少显得与大多村里其它少年人不同。
说他时髦,是因为他在镇里上中学的时候还跟在镇里开照相馆的老黄学过照相,从拍照到洗片无所不能,所以他后来在村里也开了一个简陋的小照相馆。
这个照相馆其实就是他家里小草房子的西屋,而且,这个小小的照相馆并没有维持多久的时间。
“德水,毕业了是不是在镇里找个工作?”
老徐问他。
老徐扛着锄头,左手还牵着一头老黄牛,在身后慢慢腾腾地走,老黄牛正在哺乳的奶子沉重地下坠着,一只小牛犊在后面紧随不舍。
“没想呢,我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
年轻的于德水回答。
这个七月,连绵多雨,好不容易有个晴朗的时候,于德水在村东的田野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脚踩在没有被雨水完全淹没的田间小路上。
小花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跑跑跳跳。
小花是只小母狗,白底黑花,我不知道我究竟应该称呼她姑姑还是奶奶。
小花一会去追嬉一只蝴蝶,一会惊飞一只野鸡,午后的阳光照耀在小花的身上,逆光中,不时有连成片的水珠被它抖落,放射着向西外散去。
两边的高粱、大豆、玉米长势茁壮,成长中粮食的气息抽象又实在的在田野的上空弥漫。
更远处在蜿蜒的倭垦河两边的稻田,也泛着绿油油的光芒,丰收的美好景象就在几个月后会呈现,那时的忙碌不仅仅是田里老乡们屈腰收割的镰刀和汗水,还有插科打诨的笑声,以及穿梭于田间来回运粮的牛车马车和最后晒场、打谷场上热闹的碾子和扬起的尘土。
这时候谁也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边境以外,一场战争悄悄临近。
于德水随手折起一段水稗草,用嘴啧啧吸出了尖锐的声音,跑在前面的小花蓦地站住,转过身歪着头寻找这奇怪的声音。
这时的于德水脑袋里并没有关于未来日子的哪怕一丁点的设想,去镇里找个工作,还是回村当个乡村教师,或跟爹妈姐姐一样务农种地,他脑袋里暂时没有任何想法。
这时他突然看见远处被高粱地掩映的若隐若现的公路上走来三个人,背手走在前面的是蒋树才,蒋二他爹。
后面并排走的两个女人一个是蒋二的大嫂,另一个是张陌生的面孔,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样子,围着一个头巾,清瘦的身材上顶着一张并不红润的脸。
这个陌生的丫头眼睛西处张望,能感觉到她对这个初到的环境充满了新奇。
这会是谁呢?
于德水心里想。
首到黄昏时回家,于德水听到他妈跟他爹说:蒋树才回关里家给蒋二领回个媳妇。
蒋二有媳妇了这事不奇怪,蒋二的媳妇是他爹和他嫂子从关里家领回来的也不奇怪。
蒋二的大嫂就是个山东媳妇,而给蒋二领来的这个媳妇正是蒋二大嫂同村的表妹,这一切都不奇怪,正常的就像天上飞过来的两只燕子,稻田里跳上田埂的一只青蛙一样。
蒋二和于德水同龄,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人来说,媳妇和婚姻就像镇上从没吃过的槽子糕,都说是甜的,但就是没尝过,因为没尝过,也就没有过分的期待。
蒋二他爹和她嫂子给蒋二领来的媳妇叫张巧玲,初来乍到的张巧玲像一只瘦弱的雏鸡,走路时都不敢用力,也永远贴着墙根有屏障的地方走路,怕突然来了一阵风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吹跑。
家里似乎并不急于给蒋二和巧玲马上办一场婚礼,无论是东北满族的婚礼还是山东老家启用八抬大轿的那种婚礼。
因为结婚就得有间屋子做婚房,目前三间草房东边住着大哥大嫂,西边住着爹妈和蒋二。
再建一个房子和什么时候建房子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实现的,反正媳妇领到家了,那么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蒋家媳妇了,她就在那里,不会走也不能走。
巧玲就被安排住进下屋的一铺小炕上,这边是炕,那边堆着全家吃的柴米油盐,破烂杂物。
有时冬天,夜晚北风吹着窗户纸吱吱地响着,就像是谁在窗户底下吹着口哨。
张巧玲内心的孤独感就像院子里的那扇木门,无论是开是合,它都在那里。
木门破了,也没有人会故意将它修好,日复一日,风吹日晒雨淋,无人在意。
那木门只是一个象征,象征着这是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是一户人家,这户人家连着岁月的这头和那头。
张巧玲虽然没有正式过门,但还是一点点进入了蒋家儿媳妇的角色,烧火添柴,择菜做饭,喂鸡喂猪,洗衣捡碗。
一边有前人大嫂的循循善诱,还有自己一边对公公婆婆等其他家庭成员的察言观色,哪怕是每天喂着的鸡鸭猪狗,张巧玲都会默默的摸索它们的脾气秉性,慢慢地也就适应了在婆家的生活。
脸色慢慢地红润了起来,身体也慢慢地丰腴起来,至少不像刚来时那么瘦弱。
只是跟蒋二还没有建立起那种真正的夫妻关系,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和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让他们一下有了夫妻那样的默契和关系,就像一下子让山这边的风和山那边的日头对歌那样难。
蒋二对巧玲的感觉就像家里来了个远方的客人,没有那种少男见了少女那种按耐不住或压抑的激情,除了日常伸手接过来巧玲递过来的饭碗和洗干净的衣服从不多看一眼,没有目光的追随,更别说平日里会到巧玲住的下屋跟她唠唠嗑,讲讲笑话了。
每天跟着他爹和大哥下地干活割草放牛之外,有空就去刚刚从镇上中学毕业回村的于德水家找于德水唠嗑。
蒋二和于德水有讲不完的话,无论是在于德水家门外的大榆树下,还是于德水的住的东屋里,有时还在村西头的通往庄稼地的小路上,有时是在夕阳西下的倭垦河边,两个人一边漫无目的地聊着天,一边看着河面上偶尔跃出水面的鲫鱼瓜子又重重地摔回水面,溅起一片涟漪,久久不能消散。
更多的时候,蒋二就会干脆在于德水的小东屋住下来,两个人聊天到后半夜,快到天亮时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什么时候和巧玲结婚啊?”
这天,于德水问蒋二,一边把一块石子扔进河面,打了一路水漂。
“不知道呢,结婚得先有房子,我爹说我俩还小,等过两年攒了点钱再在前面园子里盖两间房子。”
“你中学毕业了,想干点啥呢?
我看你没事村里村外总瞎逛悠着。”
蒋二问于德水。
这时身后的玉米地里突然被小花惊飞出一大群麻雀,密密的,像一片抹布平行着飞向天空。
“不知道呢,不想去镇上工作,也不想跟我爹种地。”
“哎,你说我开个照相馆怎么样?
这样村里人就不用去镇子里照相了。
你和巧玲总归得照结婚照吧,不然我给你们照吧。”
于德水突然笑嘻嘻地说。
“拉倒吧,那么容易就开照相馆了?
你要是能开照相馆,我们要是照相不找你找谁?”
蒋二觉着于德水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往心里去。
然而于德水似乎没有随便说说。
当他几天后在晚饭时把这个想法跟爹妈姐姐说出来时,遭到了全家的反对。
于奎山把没吃完的半碗大碴粥重重地墩在小炕桌上:我看你敢!
开照相馆得用多少钱?
“你爹己经托支书在镇里木器厂给你找工作呢?
中学毕业了就该在镇上找个工作回村有什么出息?”
于德水他妈说。
“回村多让人笑话,咱村就你上了中学。”
姐姐也在一边着急。
“我是实在不想去镇里工作,开照相馆这事我最近琢磨挺长时间了,我找老黄让他帮我找点别人不用的相机放大器修修,可能用不了多少钱。”
于德水固执的劲头说上来就上来了。
而且他的这种固执大多时候是以坚持到底的胜利成为最终结局。
饭桌上的谈话虽然没有结果,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事情到此结束,于德水想在村里开照相馆的执念像一条淘气的小鱼,在于德水的脑海里游来游去而没有休止。
于德水不久以后就把在村里开个照相馆这事付诸行动。
他先是把家里西面的仓房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和修葺,把里面的好多杂物倒腾到“苞米楼子”上,先是把仓房里的墙壁抹平粉刷,然后又去镇里找了一个给棺材画“二十西孝”的画匠在其中的一面墙壁上画了花花草草假山楼阁的假景,搭配一些纱帘幔布啥的。
把仓房的地面铺满了青砖,又隔断了一个小暗房,剩下的事情就是想开照相馆最重要最难的一步,那就是想办法买到拍摄器材,相机和放大器什么的。
他找老黄的门路购进了一些药粉底片相纸和打光灯,但最重要的那种大架子相机和放大器都没有着落。
前面这些东西己经花光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再拿出钱来买大件的相机和放大器几乎成为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老黄告诉于德水慢慢等,他说他在省城的同行看看能不能找到有些照相馆淘汰下来有毛病的相机,拿回来修一修看能不能用上。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又不得不希望的事情就像一个翅膀受伤的小鸟,栖落在地上,等待一阵风把自己吹上天空,继而飞翔。
那段日子于德水心焦如灼地等待着,看着己经刻好的照相馆木牌不能挂在大门上,就像包好了的饺子要下锅时家里却没有了水。
他这段时间讨好似地帮家里不遗余力地干活,什么拉车锄地,割草喂牛,挑水劈柴,这样一方面能抵消一下前面开照相馆花光了家里钱的内疚和不安,也让自己焦灼等待的心情能够稍稍转移一下。
而老黄的消息到底在三个月以后还是来了。
老黄托去镇里取相片的同村老乡捎来消息,让于德水去镇里找他,说是有好消息了。
于德水看到了一个无比新鲜的玩意。
那不是他想象的那种大架子相机,而是一个巴掌大的小铁疙瘩。
老黄告诉他:这是个日本货,虽然是一个用坏了的,但它也是日本货!
老黄告诉他,这个叫“135”相机,用35毫米的胶卷,然后老黄把相机后盖打开说“你把胶卷放在这里就能拍了,但是家里准备的那些大张的底片就用不上了。
老黄还说这个相机不光能在屋子里拍,还能挂在脖子上去外面拍,走到哪拍到哪。
这玩意在50年代初的确是个新鲜玩意。
据说是一个同行在一个战后被遗弃在中国的日本军人的老婆那淘到的,那时候在东北好多因为战败没有来得及返回日本的军人家属,后来就嫁给了当地农民。
但是在1980年代以后又因为某些政策返回到了日本。
老黄说相机有点毛病但己经修得差不多了,至少拍照没啥问题。
于德水那几天就没回村里,老黄找来一个对这个日本相机略知一二的同仁,三个人研究了几天,拍了几天,洗了几个胶卷,于德水就算正式出徒了。
临回时老黄又给于德水找了十几卷胶卷,告诉他相机钱先欠着,啥时有钱啥时给,本来也是个坏了的东西。
于德水就这样捧着那个日本相机开始了一个乡村摄影师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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