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灯火

一个半小时左右之后，丁子航夹着写的皱皱巴巴的白纸回到了案发现场和我汇合。

“张，游轮上人实在算不上少，我们对着监控挨个排查过了，九点到十点区间之内，除了我们在房间喝酒，曹婧和赵法医在甲板吹完风一起回了房间，以及少部分客人我挨个确认过一首待在房间内未出门之外，在晚宴上三位客人离场，两位确认一起离开并且有证人待在一起没有犯罪条件，剩下的那一位——谁？”

丁子航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扇动那种写满了的纸“李菡，她是一位区公安局的女刑警，在我市，女刑警是比较罕见的，而且她出自曹正手下，没有不在场证明，这多是一件炸裂的事。”

的确，太可疑了，警校学生，女性，受到骚扰后受不了侵犯杀人。

我笑了笑，相信了自己之前对曹正是因性骚扰遇害的判断，说道“把她带过来吧。”

丁子航飞奔而去。

“我刚刚问了游轮的顾老板，万幸，这艘船有手术室和医疗设备，虽然算不上多全面专业吧，但好歹也勉强能用，目前船上只有我一个法医，在鉴识员到来之前，我会尽快完成对尸体做检查，给你们提供有用的信息，我会和你们亲手抓住婧婧的杀父仇人。”

赵知诚面向我，顿了顿继续说“婧婧己经睡下了，曹正的死对她打击确实不小。”

我虽然痛恨曹正，但想到可爱的女同事，在花季年龄丧失了父亲，我还是握了握赵知诚的手，表示理解。

我应声答应，赵知诚和顾老板合力把尸体抬走。

知诚前脚刚走，丁子航踉踉跄跄地走了回来。

“哟，丁大班长这是遇到美女的剧烈反抗了？”

我被他奇怪的姿势逗笑，出言调侃着。

丁子航骂骂咧咧道：“去你大爷的，我跑太急，左脚踩右脚摔地上了！”

大笑两声我拍拍丁子航肩膀，转头看向他身后的女警，李菡。

李菡这人我没什么印象，在食堂或是训练场上始终都像形单影只的透明人似的，但倒也是极守规矩没出过什么差错。

李菡站在丁子航身后两步左右，低垂着头，利落的短发这会儿斜斜地挡住她的眼睛看不清什么情绪。

“李菡……老同事了呀，咱们去年在一个案子里有过交接的一面之缘，当时你竖着马尾辫，换发型了？”

我轻声念着，接着加重声音“知道有人死了吗？”

“你记错了吧。”

李茵不敢抬头，看着慢慢靠近的我，踱步往后退“我问，你知道伟大的曹老师被凶手残忍的杀害了吗？”

我故意的夸赞，用伟大形容曹正，是想看看李茵的反应有没有对这话感到令人作呕。

“知道，是我的老师，曹正。”

李菡抬头看我一眼，又垂下眼睑。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知道，例行询问。”

话音未落，我加快语速“昨天晚上11点到11点半你在做什么。”

我站起身，利用身高高低的差距，给被询问人制造压迫感——刑警问讯嫌疑人的老手段了。

“我在和朋友线上约牌，开了视频的，我有不在场证明。”

李菡此时也抬眼看着我，咽了咽口水继续说着“张队，没必要对我用审讯手段。”

我笑了笑，这是得胜的耀武扬威还是不爽的暗箭棱角呢？

可惜，可惜！

“你只知道你老师死了，不应该知道死亡时间吧？”

我加快语速说着“既然如此，你11点到11点半在和朋友打牌，什么不在场证明啊？

这怎么就是不在场证明了呢？”

李菡瞳孔猛然一缩，这会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颤抖“没有，我猜的，我也是警察，一般性给的时间，不都是作案时间嘛，你干嘛这么靠近我，这不是经常这样问嫌疑人嘛。”

“嫌疑人啊……”我玩味的笑着拉远和她的距离“李警官，你嫌疑很大哦……你没想到尸体发现的这么快吧，空调没来得及取消运转，所以所有人都知道，死亡时间要往前推。”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茵声音有些颤抖，却透着一丝柔嫩。

“你弄巧成拙想要伪造不在场证明，万万没想到，我们发现了还没关掉的空调。”

我猛然走到她的身前，略低头凑近她的脸部，嘴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耳朵上，近得甚至能看清楚每一颗将掉未掉的汗珠。

“李菡，往前推还只有你没有不在场证明，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急速剧烈的心跳声，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我清晰地听到了这一切，而每一处的细节都暗示了我的成功，只差，只差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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