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师妈妈画的最后一个死者是我

一
我的妈妈是警局里最出色的模拟画像师。
她刚正不阿，嫉恶如仇。
可接到我打去的求救电话时，她却厉声呵斥我：「明明知道今天是你妹妹的成人礼，还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触她霉头。」
「既然被绑架了就直接让绑匪撕票吧！」
她笃定我是恶作剧，便不愿意到警局画像，错过了救我的最佳时机。
我被折磨致死。
后来，DNA检测报告出来后，她却又跌跌撞撞赶到现场，依靠我的骨骼，双手颤抖着，一笔一画勾勒出我的面容。
「怎么可能是小瑾？！一定是我画错了！」
可无论重复多少次，每一次落笔，都清晰地再现了我死时的模样。
那向来厌恶我的妈妈，终于红了眼。
......
我死了。
身上阿的衣裙被换成了街边乞丐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脸也被刀刃划得血肉模糊。
我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并没有消散，强大的吸引力下，我又回到了家里。
客厅里，妈妈正吃力地把一个巨大的礼盒推到何知瑶面前。
那里面装满了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而我的成人礼，妈妈就连一句简单的祝福都吝啬对我说。
这些年，她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当初死的那个人，不是你呢？」
我出生时白白胖胖，我的同胞哥哥却连24小时都没挺过去。
医生说，胎儿在母体中发育不良，导致了器官衰竭。
隔壁病床的老太太嗑着瓜子，传授经验：「这可不得了，这是女娃把那个男娃的营养抢了，我在乡下接生的那几年，见得可多了。」
「这种女娃可命硬得很。」她凑过来看了我一眼，笑了，「你看你女儿，长得多好，白白嫩嫩的。」
我妈倚在床头，怨恨又迷茫地看着我。
爸爸一听就暴跳如雷，声称受不了这个刺激，闹着要跟妈妈离婚。
因为，他坚信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如果留在身边一定会影响他的生意。
自那以后，「灾星」、「扫把星」就成为了我身上摘不掉的标签。
「妈妈，姐姐这么晚都没回家，会不会真的被绑架了？」
何知瑶怯生生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听到我的名字，妈妈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眼里也染上几分厌恶：
「她那种谎话连篇的人，说的话怎么能信？」
「哪有绑匪大费周折绑架她不图钱，就只是让我过去一趟的，她就是想破坏你的成人礼，黑心肠的东西。」
我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妈妈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插在我的心上。
被绑架的那一刻，我也以为绑匪要的是钱，可他只是浑身发抖地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让我给妈妈打电话求救。
确定妈妈不会来救我后，男人突然暴怒。
他抄起旁边的钢管，一下一下砸在我头上。
趁我还有意识时，又拿过匕首刺进我的指甲缝里，硬生生将我每一个指甲全部挑下。
最后，他将我的脸划烂，在我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又找来一套乞丐的衣服给我换上。
我永远忘不了意识消散前，他将匕首刺进我心脏时说的那句话：
「有家却没人爱的家伙，连乞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