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抬头看去时

树影摇晃，把外面的人影尽数遮挡，殿中两人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异样。
汪毓力倒是觉得那一瞬间外面的冷风要刺骨了些，可当她抬头看去时，外面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外面的柱子下方，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
萧苏禾本是只想抱一下就好，但这一抱就不愿再撒手。
“苏禾，你是我最好的知己和朋友，甚至胜过亲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然而汪毓力的一句话，却让他瞬间清醒。
同时也回应了他昨夜的问话。
萧苏禾对这个结果不意外，但心还是在那一瞬被刺痛了一下。早知是如此，但他还是贪婪的想知道最后的答复，想听她亲口说出。
好像听她说出来，他也便能真的放下了。
但有些事，真的是能说放就放的吗？
萧苏禾什么也没说，垂眸放开了她，转身离去。
待走远了，他的声音传来。
“放心，我会去看看耶律馥那边的。”
汪毓力追上去还想对他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开口。
这一夜经历了太多的事，几乎是让她睡意全无，汪毓力走出偏殿，发现主殿的方向，有道跪着的身影。
她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意嬷嬷这是被罚了？”
意嬷嬷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主殿大门：“做错了事，自然是要罚的，老奴只是没想到，小姐去了西漠一趟，变了这么多。”
就像周皇后说的，以前倒是不知她这么有心机。
意嬷嬷敢肯定，先前里面是西漠人，眨眼间就成了小郡王！
这个汪毓力，太会算计了！
汪毓力佯装没听懂，看着她老人家脸上的五指印，无奈叹气，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
“这是我从塞外带回来的养颜膏，涂在脸上，那些痕迹很快就会消失的。嬷嬷拿着吧。”
这样的好东西，是个女人都心动。更别说像她们这样的奴才。
意嬷嬷却不想接受汪毓力的好意。
汪毓力微笑着将东西塞进意嬷嬷手中，在意嬷嬷欲开口回绝之前道：“一个瓷瓶而已，即便被娘娘发现，也能随意找个借口搪塞。嬷嬷年岁大了，即便是为了孩子的前景，也要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呀。”
“嬷嬷最是明白的，在这宫里，没有谁能坐的长久……”
意嬷嬷身子一僵，看着汪毓力的老眼加深。
她什么也没说，但终究是收下了瓷瓶。
汪毓力脸上笑意加深，转身离开。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点到为止就好。
意嬷嬷对周皇后的忠心无二，但主仆两人相处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些嫌隙。只要有种子，就有成为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回偏殿的时候，汪毓力才觉察到这里的柱子下，似乎来过人。
因为她发现地面的台阶上有半干的鞋底泥浆。
那个人应该是在这站了许久，泥浆都像是被狠狠碾过似的…还有旁边的柱子，也有一道莫名的裂缝！
像是被生生捏的……
有一种预感从汪毓力心头悄然生出，她看去外面的暗夜，暗道他不会来过了吧？
是萧苏禾在的时候，还是……
回想着殿中萧苏禾抱她的场景，汪毓力莫名有一些不安。
虽然她和萧苏禾什么也没做，但落入那个男人眼中，恐怕就不一样了。
趁着此刻深夜周皇后已经睡了，暗处监视她的人也被撤离，汪毓力小心翼翼的去了一趟行宫。
有些话得尽早说清楚。
不过这一趟却没有见到人，只看到了跟门神一样站在行宫外的哈都。
哈都面无表情，无论何时对汪毓力都是这一副死样：“我家七王不在，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汪毓力看着漆黑的行宫内殿，皱了皱眉。
都说了不在，她也不好闯进去。
毕竟她也是私下偷偷来的，事情不能闹大。
“嗯嗯，那你们家公主如何了？她没事吧？”
萧苏禾的消息还没传来，汪毓力还是有些不安的。
耶律馥就是个性子太直，又过于单纯的丫头，也是因为当初三王妃的故意使然，她才被养成了这样。
今夜一时间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却也罪不至死。
哈都：“没死。”
“……”汪毓力稍微松口气，又看了眼行宫，没多做停留，缓缓转身离去。
等她走了，哈都也转身进了殿中，对着里面黑暗中的男人道：“七王，人…已经走了。”
哈都十分困惑。
七王明明在这，为何不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