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讽妖魔

“唉~最近几日，死的人有些多啊。”

“谁说不是呢？如此草菅人命，京都府衙却视若无睹，咱们身为百姓，又有什么办法？”

“嘘！都别说了，小心惹火烧身！”

众人闻言，纷纷闭上嘴巴。

或许是眼见老者即将死去，他们才会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全然忘记此处有一位诛妖卫小旗的存在。

虽说诛妖卫在百姓心中很有威望，但鱼龙混杂，谁敢保证对方不认识那间酒楼背后之人？

若是因为随意说了几句话，就招来杀身之祸，那简直是冤死了！

林昊踏步走出酒楼，将众人的谈话尽数收入耳中，平静的眼眸越发冰冷。

他实在无法想象，身处京都，居然还能看到草菅人命之事，从百姓的谈话中得知，这种事不是发生了一次，而是很多！

不是妖魔所为，但做出此等恶性，比妖魔更加可恶！

缓缓来到老者身旁，蹲下身子，小心将其翻过身来。

只见老者脸上毫无血色，异常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瞳孔正在逐渐涣散，恐怕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撑不住。

“老人家，我乃诛妖卫小旗官，你有何冤情，尽管说来。”

平静的话语自林昊口中传出，虽态度冷淡，可话中的含义却令酒楼内的百姓为之动容。

嗯？

诛妖卫要趟这趟浑水吗？

老者闻言，瞳孔稍微聚焦了一些，可即便如此，他依旧难以看清眼前之人的样貌。

“我...我...”

他嗓音沙哑，想要开口说话，但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林昊见状，伸手，握住了对方干瘪的手掌，顺势度过去一道真气。

也不敢太过用力，毕竟自身的真气与他人不同，夹杂着冰寒，只能小心翼翼。

或许是真气的作用，老者的瞳孔终于聚焦，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血色。

但林昊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罢了，待真气消散，便是老者殒命之时！

“大...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孙女吧~”

老者眼眶含泪，死死抓着林昊的右手，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颤抖，“她才刚刚满月，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我会的。”

林昊轻拍老者的手背。

后者得到承诺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似已经看到孙女被救出来的画面，随后...

咚~

一声闷响，老者的手臂无力垂下，落在地面上。

酒楼内的百姓见状，眼中露出一丝伤感，或许今日发生在老者身上的事，在将来的某一天，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但身为百姓，能反抗吗？

只要逃离京都...不可能的，外面的世界更加危险，妖魔遍地，恐怕还没走出多远，就会沦为妖魔口中的食物。

然而就在他们心中悲伤之际，只见那位青年起身，被烛光照耀的半侧脸庞忽明忽暗，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至于对方说会把老者的孙女解救出来，应该是在安慰吧~

不少人心中是这样想的，可一道嗓音传来，令他们眼眸震动。

“那间酒楼在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有心想要告知，却担心被有心人秋后算账，因此一个个神色纠结，不知该不该说。

等待片刻，也无一人开口，林昊转身，冷声道：“我明白你们有所顾忌，不用明说，只需看向那里就好。”

终于，有几位百姓于心不忍，纷纷将目光投向某处。

以林昊如今的感知，很快便锁定了方向，轻轻颔首。

明哲保身没有错，谁也不想被牵连，这是人之常情。

但他可不会像百姓一样，既然有人用这般残忍手段对待人族，那就是妖！身为诛妖卫之人，必须将其诛杀！

眸中闪过一道寒芒，随后纵身一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

望月楼，作为京都最大的酒楼之一，足有五层之高。

一眼望去，灯火通明，进进出出之人络绎不绝，但无一例外，皆是身着华贵服饰，由此可见，非富即贵。

透过窗户，隐约可见不少美艳女子舞动，随着她们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轻纱滑落，露出香肩，引得桌旁的食客纷纷拍说叫好。

最顶层，宽大的雅间内金碧辉煌，中央位置，两人围坐于圆桌两侧，桌面摆放着一尊锅具，缕缕蒸汽缓缓升空，其内沸水滚烫。

而在锅具一旁，则是摆放着两盘红白相间的嫩肉，细细看去，晶莹剔透。

“大哥，还是京都好啊，你看看，只需吩咐一声，就有人送上美食，这一对比，咱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其中一位脸庞消瘦的青年拿起筷子，夹起一片嫩肉，在滚烫的沸水中涮了几下。

也不管是否会烫嘴，径直塞入口中，紧接着脸上露出些许陶醉，吧唧了一下嘴巴。

另一位稍显精壮的青年点了点头，对这番话很认同。

“放心，日后咱们可以换着花样吃，今日涮着吃，明日烤着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还是大梁好啊~”消瘦青年嘴巴不停，吃的满嘴流油，“咱们北境可没这么好的东西，这次来了，我要多住一段时日，免得回去吃不到了。”

说话的同时，顺手拿起酒杯，将其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酒水甘甜，没有一丝辛辣之味，这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微眯双眼，觉得不够过瘾，直接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精壮青年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

“慢些吃喝，大哥不会跟你抢的。”

就在这时，一位女子再度端着两盘肉走了进来，只是她颤抖的双腿，以及惨白的脸庞，彰显出其内心的慌乱。

“二位大人，请慢用。”

女子说完，转身欲走，她不想在此过多停留。

可就在她刚刚转身之际，手臂却被拽住，一股巨力传来，身体瞬间跌入消瘦青年的怀中。

“啊！！！大人，不要...不要啊！”

“嘿嘿嘿~”消瘦青年一脸阴笑，用他那沾满酒渍的手掌用力抚摸着女子的脸庞，“小娘子，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啊？”

女子身体抖得像个筛子，双眸被恐惧填满，想要说出求饶的话，可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发不出任何声音，两道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你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了？”

消瘦青年舔舐着嘴唇，用力嗅了嗅，“嗯，真香！那我就不客气喽？”

说罢，大手一挥，女子的衣物瞬间炸裂，春光外泄。

一旁的精壮青年没有丝毫想要阻止的意思，反而一脸的宠溺。

可就在消瘦青年准备将衣物褪下时，异变突生。

轰隆！！！

屋顶碎裂，无数瓦片和木头掉落下来，与之一同落下的，还有一道身着墨袍的身影。

“你是谁？竟敢打扰我兄弟二人用膳？”

精壮青年轻抬手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四散的烟尘挡住，语气不善地开口。

按照那人所说，望月楼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来捣乱才对，可眼下是什么情况？

随即，在他的视线中，身处废墟的青年缓缓起身，冰冷的双眸扫视着屋内的一切，最后把目光落在桌上，鼻尖嗅了嗅。

忽然，他双拳紧握，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