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个大早

我反问一句：“我需要准备什么惊喜？”
妈妈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面露失望。
程霖嫌弃我道：“月月为了给阿姨做面，连手都烫伤了。你倒好，直接把亲妈生日给忘了。你怎么好意思？”
我怎么不好意思。
曾经我也是诚意满满的想要给妈妈过生日。
起了个大早，跑去商场找到妈妈随口说过好看的那条裙子买下来。
心里想着妈妈一定会很高兴我这么细心，她随口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前世宋月月也做了长寿面。
我一直热衷于和她较劲儿，于是也学着做长寿面。
但我一个从小条件优渥，父母不在的时候还有保姆照顾的大小姐。
想要下厨房哪能那么容易。
折腾了一通，面是做出来了，可惜卖相味道都欠佳。
面端上来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夸赞，得到的只有无情的嘲讽。
再加上还有旁边宋月月做的面。
哪怕她做的也很普通，却十分轻易的将我比了下去。
程霖在旁边笑话我：“做成这样子，你是想让阿姨长寿，还是想把阿姨送走啊？”
妈妈眼含笑意将宋月月做的面吃的一口不剩。
我做的那一碗坨了都没人动过。
爸妈一叠声夸赞宋月月心灵手巧，转头就说我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净干些东施效颦的事儿。
压根不在意我当时难过委屈，已经在强压着脾气。
吃完面，宋月月送上她的纸花。
妈妈高兴，因为这是心意。
我捧上裙子，却连妈妈一个笑脸都没得到。
“说是给我的礼物，其实还不是我给你的钱。”
“与其乱花钱，还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更让我高兴，你看人月月。”
她捧着纸花，随手将裙子扔进了垃圾桶，理由是不喜欢，不想穿。
明明几天前一起逛街的时候才说过喜欢的。
我还记得，她却不记得了。
为了一个宋月月，就将我的心意丢在地上踩的稀碎。
如今想起来，我还能记得当时心碎的感觉。
真的好痛啊。
我所有的大吵大闹，都只是试图让爸妈记起来，我才是亲生女儿。
可最终呢，就连我死了，也没能换来他们多看一眼。
甚至还能开开心心的为程霖和宋月月操办大婚。
和这个比起来，似乎别的就都不那么痛了。
我程式化的微笑：“妈妈，我现在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等以后挣了钱再买礼物给你惊喜。不然现在用你给的钱买礼物给你算什么惊喜。”
宋月月揉着衣角，看着那些纸花，眼里的无措都要流淌出来了。
花是自己做的，手工纸却也是要花钱买的。
妈妈察觉到了她的委屈，认定了我记不住她的生日还要故意欺负宋月月。
讽刺我的话脱口而出：“连眼下都还记不住我生日，我可不敢指望你将来能记得。”
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已经连失望都没有了。
反正我不管怎么做，都没法让她满意。
程霖也在一旁帮腔：“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至少有这个心意，你这个亲生女儿反而没有。”
我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是亲生的？”
这话也提醒了妈妈。
她一愣，看向我，我又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她对我这种淡漠的态度表现出来的疑惑和不安。
我却避开她的目光：“祝你生日快乐妈妈，我还要回学校，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
出门前我听见宋月月跟妈妈说：“这么晚了姐姐一个人出去会不会很危险，要不把她叫回来吧？”
“谁也没逼她出去，让她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我走进了夜色里，也把一颗心埋入了黑暗里。
曾经我向往的光明，如今已经照亮了别人。
我已经不奢求了，想要的光，趟过黑暗以后，我可以自己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