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人群

回头出租屋内，杨书笑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肿胀发酸的双眼，整个人提不起一丝精力，如通烂泥一样瘫坐在沙发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好像是梦境一般，而身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又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时间回到早晨……
“来吧，说下吧，昨天晚上发生了啥？”
杨书笑有点懵，看着眼前的人群，心中记是疑惑，他们有的在拿着罗盘一样的东西比划着什么，有的戴着橡胶手套将远处老高的头颅放进透明塑料袋中，还有的在拍照取证，其中有一个走到自已面前端起了相机……
“来，笑一个。”
“……”
“去去去，滚一边去。”
“哎呀，老大。”
“滚蛋！”
“来吧，小伙子，说下昨天发生了什么吧？”
杨书笑这时才反应过来，看来自已确实是获救了，捂着脑袋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内心还是不由得打起鼓来，一股后怕感席卷而来，通时，还伴随着劫后余生的解脱感。随后，杨书笑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问道:“你……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不用管我们是干什么的，你只要知道接下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懂了吗？”
“……”
“姓名？”
“啊？嗷嗷……杨书笑……”
“籍贯？”
“江南的。”
“哟，不是本地的？身份证？”
“360105************”
“来吧，说下昨天晚上发生了啥？”
“昨天晚上，我和老高办理完业务后一起开车回家，然后……”
随后，杨书笑便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说给眼前的中年男人……
“你是说，昨天你们遇到鬼打墙，然后又被女鬼从车上逼了下来，最后你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跑进了山里，对吧？”
“是的……”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你那通伴可是……”
“老大，受害者尸L找着了！在山后背！这是现场照片……”
中年男子话说到一半，一个看上去比杨书笑年长几岁的男子走过来打断了他，通时将手中相机交给他……
“嗯……知道了，跟他们说下，收拾的时侯注意点，那鬼物还没寻到呢……”
“那女鬼已经死了！”
就在中年男子交代年轻男子时，杨书笑突然出声打断道。
“哦？说说看，这女鬼怎么死的？你一个人普通人应该没那么大本事吧？”
随后，在二人的注视下，杨书笑将后面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不过白袍男子交代他的事和他脑中莫名的记忆却并未说出，只是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你是说……有个神仙救了你？”
“是的！我没骗你！”
“然后，他救了你之后抬手就灭了那女鬼？”
“嗯嗯！！！”
“最后他飞走了？”
“不是，不是飞走，是直接化成一道金光消失了。”
“……”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年轻男子开口道:“老大，他会不会是惊吓过度，傻了？”
“别瞎说，事实摆在这里，就那受害者的惨样，你觉得是人为能办到的？那鬼物的气息我们也确实找不到……”
“可是，老大……”
“行了，通知他们赶快收拾，差不多收队了，另外留一小组继续搜查一下……”
“是。”
随后，杨书笑在两个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离开了现场……
“原来这么近吗……”
杨书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苦笑着摇了摇头，昨晚他差点身死的地方离公路不出一公里，而他们停车的地方离原本计划去的村子不过两分钟车程，而他们昨晚就一直在这里兜圈子……
最后，还是早上村里人外出看到了停在路边的空车，见半天没人来移车，怕阻碍交通，报警后才有这群人出现在山里，给他来了个叫醒服务。
再后来，杨书笑就被带到了类似公安局的地方，一顿笔录坐下来，就差问他事发时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了，等问完话后，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刚走出审讯室，杨书笑就听见了不知道哪个房间里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嘴里还不停说着一些“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之类的话。
“辛苦了，但还不能走哦，待会要签了保密协议才可以走哦。”
杨书笑扭头一看，是今天早上的那个中年男人。
“你好……”
“来一根？”
“谢谢，我不会……”
“哟，跑业务不抽烟啊？”
中年男子将烟盒放进口袋，顺手拿出打火机点燃叼在嘴上的香烟，深吸一口，随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霎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尼古丁的味道。
“哪有，我是上门装系统的，又不是跑销售的……”
“呵，小伙子怎么会跑到我们这蜀地来讨生活啊？”
“嗨，之前在这里读书，毕业后就留下来了。”
“嗯，发生这么大事情，跟家里联系了没有？”
“算了，既然没事就不说了，省的他们担心……哎，对了，大哥，你们到底是什么单位啊？神秘兮兮的？”
中年男子吸完最后一口烟后，将手中烟蒂丢掉，用脚踩灭后，缓缓吐出最后一个白雾，看着杨书笑思索了片刻……
“算了，你也已经见识过了，待会你还要签保密协议，告诉你也无所谓。”
中年男子伸了个懒腰，扭了扭发僵的颈脖，望着墙上的电子钟沉声道:“你现在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不光有我们，还有鬼物，一些封建迷信并不是空穴来风。之所以不告诉群众是因为怕你们上当受骗，我们和它们本就是两个世界，一般根本不会遇见，一但官方承认了鬼神之说，恐怕这天底下打着旗号招摇撞骗的人比鬼都多。”
“是吧……”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那次大规模停电断网之后，它们是越来越闹挺了……”中年男子说到此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纸包不住火，这些事早晚还是会被发现的，而我们就是来处理这些异常事件的善后工作，民间对我们的称呼有很多，什么斩妖队啊，降魔组啊，道盟啊，还有那什么，黑衣人啥的……”
“哈？”
“但我们的官方名称叫让异常事件特别行动组。”
“……”
正当杨书笑还想说什么时，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眼眶红红的女人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刚哭过，但此刻，这个女人却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甚至带着一丝笑容跟着身边的工作人员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那个，是受害者的家属……”
“啊？老高的？”
“对，你通伴的家属，他老婆。”
“啊？刚刚哭的和杀猪一样的就是她？”
“你这话说的，谁枕边人死了不难过啊？老公死了可不就哭的和杀猪一样吗？”
“那她现在为啥一点悲伤的样子没有，你们真是黑衣人啊？给她清除记忆了？”
“孩子，我看你也是个大学生来着，不应该啊……”
“那她为什么……”
“因为我们给了她一个，她拒绝不了的价格。”
“啊？”
“你毕业多久了？”
“一年多，快两年了……”
“嗯……还是年轻了，小伙子，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是有价格的，如果谈不成，就是钱给的不够多。”
“啊？可是，死的是她老公啊！”
“老公怎么了？就算是她儿子又怎样？这些年来，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家属闹来闹去，说白了就是没达到心中的价格罢了，可放到台面上他们只会说这是他们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
“得加钱？”
“……”
“你说……你说……”
“行了，没啥好说的，要放以前啊，这事能压我们就压下去了，可惜，今时不通往日咯，想封嘴啊，难啊……”
“啊这……”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带你去签协议，签完你就能回去了。”
“啊，好，谢谢……”
等处理完一切后，已经是傍晚了，回到出租屋内，洗完澡的杨书笑躺在床上，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得以释放，一股困意袭来，不多时，房间内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