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番话落在谭卿卿耳朵里，丝毫不亚于恶魔的低语。
她不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头的恐惧甚至盖过了头皮的疼痛。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一个人突然之间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不等她多想，党纪妍用力甩开她，略显嫌弃地捋掉缠在手心的头发，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地上那一团团秀发，谭卿卿心都在滴血，但直到这种时候都不忘了自己的人设，带着哭腔想要追上去：“呜呜杨德琼姐姐，你别走，都是我的错……”
谭文轩拉住她，咆哮道：“让她走！谭杨德琼，你今天出了这个门，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
党纪妍连头都没回一下。
大门“嘭”的合上。
“反了，反了，真是要反了！”
看着冷硬的大门，谭文轩捂着胸口，只感到心脏都在抽抽着疼，“她竟然真的走了！”
“这个谭杨德琼，真是太不像话了！”
谭明则气得咬牙，“当着我们的面，竟然还对卿卿动手！”
他一脸心疼地将谭卿卿揽进怀里，“卿卿，你没事吧？疼吗？”
疼啊，怎么不疼！
谭卿卿疼得都快扭曲了，党纪妍下手是真的不点儿都不含糊，她一边脸颊高高肿起，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连头皮都疼得快麻木了！
然而人设不允许她说实话。
只能柔柔弱弱地靠在谭明则怀里，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不疼，卿卿不疼，卿卿只觉得心里难受，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回来，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谭明则连忙哄道：“你说什么呢，你是谭家的亲生女儿，怎么能不回来，卿卿，你再说这样的话，大哥心里也会难受的。”
乔盼有些不忍：“杨德琼以前明明是很听话的，现在竟然因为这样一件小事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她一个女孩儿在外面怎么生活？难道真的是我们误会她了？”
谭卿卿心里咯噔一声，好在谭明邺冷笑道：“妈，你就是心太软了，谭杨德琼摆明了就是想用这样的手段争宠，你要是退让，就真的中了她的圈了。”
“断绝关系？不过是说说而已，等着吧，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哭着求回来了。”
乔盼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心，但是听到二儿子这么说，也觉得有些道理。
然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人突然冲进来，惊慌失措道：“不好了谭总，杨德琼小姐刚刚去了宴会正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说她是假的，宣布从此和谭家断绝关系，还说自己以后就姓盛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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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的宴会举办得隆重盛大，几乎邀请了帝都所有的大家族，就是为了能让谭卿卿风风光光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结果现在，正经的真千金还没露面呢，反而是假千金主动宣布要和谭家断绝关系，这一下就打乱了谭家的所有计划。
生日宴的完美亮相被搞砸，现在甚至还有人揣测是不是真千金容不下党纪妍，所以才让人赶走了她。
谭卿卿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而罪魁祸首党纪妍却对这一切浑然不在意，趁着众人都在忙宴会，她直接从家里翻走了户口本，打算明天就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
路上，系统有些担心地问道：宿主，您真的要和谭家断绝关系吗？
“当然。”
党纪妍不假思索地回答。
和谭家断绝关系并不是冲动之举，也不是因为恨，她只是觉得，既然上一世在自己和谭卿卿之间，谭家人能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那就说明他们的亲缘已经断了。
党纪妍不是没有恨过，只是在她的世界里已经过去了几百年，恨只能成为一种情绪的负担。
更何况她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再怎么说，谭家都把她养了这么大，这个恩情是实打实的。
所以她不恨，却也不想再和谭家产生什么交集了。
那您怎么办，现在去哪儿？
党纪妍走的时候只带走了身份证和手机，她现在浑身上下，是真的半毛钱都没有。
系统忧心忡忡：我们不会要流落街头吧？我看那边垃圾桶里有报纸，趁现在没人您要不捡回来？
党纪妍：“？我要报纸做什么！”
没有报纸，那您今天睡公园的时候着凉了怎么办？啊，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去占地盘啊！
党纪妍：“……你脑子有病吧？”
系统委屈：我是系统，我又没脑子！
党纪妍：“……”
很好，她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她没好气道：“不会说话闭嘴，谁说我没地方住了？”
哪儿？
党纪妍轻车熟路地登上某个灵异论坛，这里经常有人发一些鬼故事或者灵异事件的帖子，大多人都是当小说看，但是其中不乏有一些真的诡异事件。
在搜索框里打出“凶宅”两个字，底下瞬间跳出来一堆相关搜索。
党纪妍一边打电话，一边哼笑道：“信不信我今天不仅有地方住，甚至我住他的地方别人还要给我钱？”
系统：？
电话接通，对面却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党纪妍也不介意：“您好，我在论坛看到您留下的信息，请问是您在找凶宅试睡员吗？”
对面传出一道警惕的男声：“你是……”
“我姓盛，您怎么称呼都行，我来应聘凶宅试睡员。”
“知道了，那你直接过来吧。”
凶宅的位置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党纪妍身无分文，只能依赖11路公交。
小区大门口的路灯被打碎了，保安室的窗口透出点儿昏黄的灯光，一个人影靠在保安室的墙上，正低头看着手机。
煞白的手机光反射到他脸上，显得有些阴森。
党纪妍径自朝他走过去，男人愣了一下：“你找谁？”
党纪妍道：“您不是说给我送钥匙吗？”
“是你打的电话？”
“是。”
男人面色奇异，忍不住又打量了她两眼：“跟我来。”
顺着狭窄的楼梯上去，用钥匙打开房门，男人好像对这间房子避讳得很，怎么都不肯进去，只在门外把胳膊伸进去，在墙上摸索了半天，终于打开了灯。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A4纸，展开道：“这是免责协议，你得签个字，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万一你出了什么事儿，和我们没有关系。”
原以为党纪妍会犹豫，谁知道她想也没想就接了过去，借着客厅的灯光，把A4纸摁在楼道的墙壁上落了自己的名，“现在能把钱和钥匙给我了吗？”
“……可以，不过现在只能给你两千，剩下的三千明天早上再算。”
“行。”
合理的要求，党纪妍同意了。
转账的时候，男人终于没忍住嘀咕道：“你们现在的小网红啊，年纪不大，干什么不好，为了流量真是什么都能做。”
小网红？
党纪妍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顺利拿到钥匙和一部分钱，她终于有空仔细观察一下这套房子。
灯光倒是明亮，设施也很完善，只是所有的家具上蒙着一层白色防尘布，上面落着一层灰，看上去有些瘆人。
随手掀开沙发上的防尘布，党纪妍坐在沙发上，然后开始捣鼓手机。
一系列的操作后，她成功注册了颤音直播账号，用户名“上弦月”，标题“凶宅直播，驱魔驱邪，看相算命，不准不要钱！”
附带一条定位。
男人给了她灵感。
因为是新账号，颤音官方会放一波流量，再加上她“凶宅直播”的tag，直播间很快涌进来一千多人，并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