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个打电话

周翊然回了周氏后，他就再也没让桑广艳插过手。
许多由桑广艳负责的项目都被他接了回去。
“张总，上次我们谈的项目出了点意外，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再吃个饭，详谈一下？”
桌面上摆着不少文件，都是周氏目前正在谈的。
不对，是桑广艳替周氏谈的。
桑广艳翻了几份，挨个打电话，说要重新谈一下。
既然周氏不归她管了，那这些由她拉来的项目，也不归周氏了。
周五晚上，七点。
桑广艳打扮的精致又干练，带着客户进了酒店包厢。
“……等我离开周氏，为周氏产业链提供的资金也会撤走。届时，周氏能不能按时供货可就不一定了。”
桑广艳微抿了一口红酒。
张总默不作声地思考着，桑广艳也不催促，偶然瞥见未关严的门外走过几人。
周翊然和陆霖也来了？
桑广艳顿感晦气。
正欲转回视线，突然看见陆霖身侧还跟着一个男人。
陆霖挽着他的手臂，周翊然竟然没有生气？
桑广艳微微挑眉，这是？
饭桌上。
“我明白江小姐的意思，你为周氏所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我们合作的，是你。”
张总说了一串漂亮的场面话，既给了桑广艳面子，又从即将断资的周氏里全身而退。
桑广艳弯眼一笑，“江氏即将重整完毕，到时希望能和张总合作，为我们两方博得一份双赢。”
酒过三巡，桑广艳借口补妆出了包厢。
张总的项目合作对周氏而言是不小的助力，但前提是她还在周氏。
否则，凭周氏现如今的资金链，这个项目一开始，就会拉垮整个公司。
桑广艳补着口红，精致大气的眉眼微弯。
这是她给周氏最后留下的一丝帮助，就当是感谢周氏最初的联姻了。
桑广艳正要回包厢，旁边的包厢门突然打开。
周翊然站在门口，二人面面相觑。
“你怎么在这？”
周翊然微微皱眉，扫了一眼桑广艳手上的口红，以为她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桑广艳，我们马上要离婚了，就算你再怎么缠着我，我也不会抛弃霖霖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桑广艳，那张精致美艳的脸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今天我就当做你没来过，给你留点面子，你回去吧。”
桑广艳收好口红，细眉微蹙，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男人，时不时摇摇头，叹一口气。
她的动静让周翊然愈发感到一种不适。
正要呵斥，就看见桑广艳转身打开了旁边的包厢门。
“周翊然，这么自恋，你真的不会有尴尬的时候吗？”
咔哒。
包厢门锁随着桑广艳的轻笑响起。
周翊然愣愣站在门口，紧紧抿起了唇。
她不是特意来找他的，而是和其他人来的。
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周翊然攥紧了拳。
桑广艳不打断、不解释，就是想看他的笑话，他竟然还因为霖霖的事对她有些愧疚！
桑广艳刚坐下，就听见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没忍住弯起了唇，一丝讥诮掠过眼底。
也不知道周翊然哪里来的自信，会认为自己缠着他，不想离婚。
不过……
桑广艳想起刚刚周翊然出门时的画面。
陆霖和一个陌生男人并肩而坐，笑意盈盈。
他们为什么没有和周翊然一起离开？
又跟张总聊了些未来的项目规划，二人才准备离开。
桑广艳送着张总离开，突然想到什么。
“不好意思，张总，我好像有东西忘拿了。”
“没关系的江小姐，刚好我的司机来了，我们下次再见。”
桑广艳站的笔直，却毫不刻意。
等黑车消失在视线里，桑广艳才转头回了酒店。
刚刚离开时，她看见了好玩的东西。
高级酒店的走廊里铺着柔软厚重的地毯，加上桑广艳刻意的放轻，根本听不见脚步声。
桑广艳站在陆霖所在的包厢门外，打开了手机录像。
包厢里。
陆霖坐在身边男人的腿上，喝了一口酒，转头吻了上去。
一时间，包厢里响起了暧昧的水声和呼吸声。
“要是让周翊然知道你这会儿坐在我的腿上，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和你结婚。”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为了你，我至于这么急着跟他结婚吗？”
陆霖娇喘着，靠在男人身上，“孩子快四个月了，要是再等两天，他家人肯定会发现不对。”
“辛苦你了，等你嫁进周家，拿上他家的财产，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男人哼笑着，“周翊然不仅要帮我养女人，还得叫我一声表哥。”
说话间，男人的手已经不规矩的在陆霖腰间摩挲了起来。
陆霖嗔笑着，转头迎合着男人的吻。
手机里的画面越发大胆，让向来恪守规矩的桑广艳看得红了脸，但她仍旧没有放下手机。
这要是让周翊然看见，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对待自己这位活泼开朗、善解人意的小女朋友了。
啧啧。
眼见包厢里两个人都快把对方脱光了，桑广艳又把手机往门缝里伸了伸——
哐！
手机碰到门板，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桑广艳心尖一颤，眼见包厢里的两个人就要转头看过来，当即收回手机转身就跑。
她从未做过这种偷窥偷拍的事，这要是被陆霖二人发现，说不定有多麻烦。
甚至还可能会影响离婚一事。
桑广艳快步离开，偶尔转头看向身后，看看那两个人有没有追出来。
砰！
啪——
她刚回头，就和面前男人撞了个满怀，手机没拿稳，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
桑广艳抿着唇，刚蹲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先把手机捡了起来。
屏幕没锁，顾琛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看见视频里二人正在暧昧啃咬。
桑广艳耳尖泛红，抬眼一看，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冷冽挺拔的五官，身后跟着毕恭毕敬的酒店经理。
有些眼熟，但——
“谢谢。”
她伸手接过手机，也没顾得上看那两个人有没有追出来，抬腿就走。
谢谢？
顾琛眸光幽深，望着桑广艳离开的背影，摩挲着手指，神色晦暗不明。
不过两年不见，她倒是把他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