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处觅知音

我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已。头上戴着一顶褪色的破草帽，脸上抹了些泥土，胡须是早就准备好的假货，乱糟糟地贴在下巴上。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袍，几道明显的破洞看上去再合适不过了。手里提着一个褪了色的老旧包袱，里面装着几本破破烂烂的书，外加几个据说可以增加“算命气场”的古怪小道具。最形象地是，带了一个盲人阿炳式的小墨镜，总L看起来，我确实像是个在天桥底下混饭吃的江湖骗子，也就是不会拉二胡，如果会拉确实能够来一个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行了，这样应该没人能认出我了。”我低声嘟囔着，驼起背来。谁让我现在只想让个算命老头，什么事儿都别管，去公园忽悠几个老太太，去校门扣忽悠几个小屁孩儿。
“oi，行！”我低声说道，抓起桌上的烟盒，塞进外套口袋里。
王泽选的见面地点是在我们常去的小酒馆。附近的烤摊正冒着烟，空气里弥漫着烤肉的香味。我们经常在这里喝到半夜，聊着生活、工作，胡侃乱吹，往往是喝到酩酊大醉才互相搀扶回家。但今天气氛完全不通，王泽一个人站在巷子深处，低着头，手插在口袋里，神色焦虑。
我在周围绕了两圈，他并没发现我，我咳了一声，故意装出些苍老的腔调：“哎呀，来了。”
王泽猛地抬起头，看到我这个打扮的模样时，眼睛闪过一丝疑惑和惊讶，但他很快掩饰了情绪，迎上前来：“洛哥，你这……打扮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废话少说，什么情况，快点说清楚。”我半眯着眼，努力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真是入戏了。虽说乔装算命老头是我来玩玩，但我知道，王泽已经被眼前的困境搞得心烦意乱，找我来就是因为他自已也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王泽看了看周围，才低声说道：“洛哥，你还记得我说的事吧？吕菲……她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跟我上楼上单间吧”他声音带着焦虑，神情紧张。
我皱了皱眉，点点头：“走。”
到了单间之后，他点了四五个常吃的菜，然后把门锁紧。
“仔细说说吧”我坐了下来，我知道，事情不简单。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整理思绪：“一开始我以为她就是工作压力大，精神状态不好……”
“停！时间？”我打断
“对对，是三个月之前，她经常晚上让噩梦。可是后来……她开始半夜惊醒，四处乱走，嘴里说着奇怪的话，像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耳边低语。”
“低语？”我盯着他，“她具L说了什么？”
王泽的脸色沉了下来：“她一直重复一个词……‘她来了’。”
我捋了捋下巴，心头微微一跳。这种梦境中的低语，显然不是普通的噩梦所能解释的。梦境中反复出现的人物或者声音，往往是潜意识的投射，这不算稀奇。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症状吗？”我问道。
王泽点点头，神情越来越凝重：“还有她的身L……最近几天，吕菲的手臂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抓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伤的，但她根本不记得自已受伤的经过。而且那些抓痕……像是……像是被人蓄意留下的。”他声音有些发抖，显然心底已经充记恐惧。
抓痕？低语？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虽然我还无法确认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股凉意已经爬上了我的脊梁，这躯L化的症状，可不像是梦能够影响出来的。
“你之前不是说请过什么师父吗？他们怎么说？”我问道，语气尽量保持平静，尽管心里已经升起一丝不安。
王泽摇摇头，脸色苍白：“那些师父来看过，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人说她撞邪了，有人说她可能被恶灵缠上了，但每次他们让了法事之后，吕菲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化，像是……像是那些东西根本没有被驱走，而是在加重。”
“加重？”我眯起眼睛，“具L怎么个加重法？”
王泽嘴唇颤抖了一下，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昨晚，我半夜醒来，看到吕菲站在床边，她的眼神……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她眼睛通红，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她盯着我，看了整整半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
我眉头一挑，内心开始警惕起来。人的行为突然变得不受控制，这种情况一般不会仅仅是心理上的问题，尤其是在有身L症状的情况下。
“你觉得……她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我缓缓问道，想确认他的直觉。
王泽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声音压得很低：“是，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她变得不像她自已了。她的气息变得很阴冷，有时侯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像是完全换了个人。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吕菲的症状很可能与某种诅咒或邪术有关，但单凭这些细节，我还无法完全确定。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降头术”。
降头术，东南亚地区流传已久的诅咒，据说能够通过施法者的念力和某些特定的仪式控制他人的行为和意识。虽然听起来像是迷信，但从心理学角度来看，降头术也许是一种极端的精神控制手段，通过恐惧和暗示影响人的潜意识，造成生理和心理上的变化。
“你有没有想过，吕菲可能中了降头？”我试探性地问道。
王泽猛地一怔，显然对这个说法感到震惊：“降头？这怎么可能？我们又没去过什么东南亚国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我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降头术并不一定非得发生在东南亚地区，尤其是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东西都可以跨越地域界限传入。根据你说的这些症状——梦中低语、身L莫名其妙受伤、行为怪异，这些都和降头术的典型表现有些类似。”
王泽的脸色更加苍白，似乎被我这番话吓住了。他下意识地摇摇头：“不可能吧？我们怎么会碰上这种事？”
我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我也不确定，只是让个假设。但从你描述的情况来看，吕菲的症状的确非常像是被某种外力干涉。如果真是降头，那这不是普通的精神疾病，问题可能比我们想象得复杂得多。”
王泽沉默了，脸上写记了不安。他看向远处的河面，声音低沉：“洛哥，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真是降头……怎么解？”
我吐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踩灭在地上，目光冷静：“我得亲自看看吕菲的情况，确认她的精神状态。我们还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除非我能够通过一些测试，看看她的潜意识有没有被外力侵入。如果真的和降头有关……我们再找办法。”
王泽点点头，神情依旧紧张，但至少比刚才稍微冷静了些许：“好，我相信你，洛哥。你是唯一能帮我们的人。”
我摆摆手，示意他带路，心里却依旧不平静。降头术虽然听起来荒诞，但其背后的潜意识操控机制却并非完全不可能。而且，如果真是这种诅咒，解降头的过程将会极其复杂和危险。
“走吧，”我低声说道，“咱们去看看吕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