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三年的

“还有谁？”闵蕊烟下意识地看向柯晨江的腹部，他记得，她还在生理期。
既然还在生理期。
那么，她所指的另一个人，是指江哲？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闵蕊烟捏住了柯晨江的下巴，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没什么好说的。这是法治社会，她犯了错，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柯晨江，关瑶救过我的命。”
“所以呢？”
柯晨江怔住了，之前她从不知道闵蕊烟和关瑶之间，还有这样的事。
“放过她。”
“闵蕊烟，我也救过你的命啊，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十年前，柯晨江在浅海区救下了遭遇飓风九死一生的闵蕊烟和顾非熠，她为了救人，额头不小心碰到了礁石还留了疤。
结果，这两人事后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你救过我？”
闵蕊烟冷笑，他以为柯晨江所谓的救命之恩，就是这三年的悉心照顾。
可在他心里。
要不是因为他和柯晨江的荒唐一夜被关瑶撞见，他又何须驱车去追负气离开的关瑶？
如果不是因为柯晨江。
他又怎么可能遭遇车祸？
柯晨江想着十年前的事，恩情早就没了，便也没有反复提及。
“关瑶的事，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她知道这么说会惹怒闵蕊烟，可还是决定坚持。
“随便你。”
闵蕊烟抿着唇，拿上车钥匙径自走了出去...
之后的一个星期。
闵蕊烟都没有出现在柯晨江的面前。
可柯晨江却在娱乐新闻头版头条看到了他的身影。
网传，他是新晋小花关瑶的绯闻男友。
网传，他为关瑶豪掷千金，一出手就是一套价值不菲的滨江别墅。
柯晨江站在广场上抬头看着关瑶的巨幅广告，眼里却闪过了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刚结婚那会儿，闵蕊烟的双腿完全不能动。
他对她特别凶。
可她依旧对他满怀憧憬。
结婚两年，他的腿恢复了大半，他们也开始有了正常的夫妻生活。
柯晨江很喜欢和他上床。
因为只有在床上，她才能感受得到他汹涌澎湃的情和欲。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
他每次上床都要求关灯，是不想看到她的脸吗？
又或者，只有在黑暗中，他才能将她幻想成别人？
柯晨江缓缓收回了视线，眼睛在强光之下难免酸涩，破碎的心在闵蕊烟对关瑶的盛宠之下，还是会隐隐作痛。
“喂，闵蕊烟。”
她犹豫了良久，终于在警方那边确定关瑶无罪的那一瞬，选择同闵蕊烟离婚。
“什么事？”
“下午我们去一趟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没空，爷爷在重症监护室。”
“爷爷病了？”
柯晨江听闻薄老爷子进了重症监护室，也便没再提及离婚的事，“哪家医院，我去看看。”
“我把地址发你。”
闵蕊烟的情绪很是低落，他甚至没了和柯晨江怄气的心思。
柯晨江收到闵蕊烟发来的定位，就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
一路上，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
多年前她爷爷病重，也是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爷爷临终前，枯瘦的手一直抓着她的手，嘴里絮絮念叨着，“我的婳儿，别哭，爷爷只是有点累，一点也不疼。”
想到爷爷，柯晨江的情绪骤然就绷不住了。
从她额头留疤开始。
每隔一段时间，爷爷就会搬来小凳子，坐在院子里给她修剪着刘海。
他一边剪，一边安慰着柯晨江，“婳儿心肠好，连额头上的伤痕都是月牙儿状的。”
“爷爷...”
柯晨江咬着唇，心里难受不已。
闭上眼，她仿若又看到了院子里那张掉漆的太师椅。
“婳儿，爷爷不能陪你了。”
“往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找个疼爱你的人，好好生活。”
“爷爷给你编了一筐发箍，配上刘海，应该会活泼些。”
“婳儿，我的婳儿...”
......
回忆似苦水翻涌而来，柯晨江难过得浑身发颤。
也正是因为亲历过和亲人阴阳相隔，她更加懂得闵蕊烟此刻的心情。
到了医院。
柯晨江一改连日来对他的冷淡，主动握住了他的手，“闵蕊烟，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你怎么了？”
闵蕊烟看着她通红的眼圈，到嘴边的冷嘲热讽又咽了下去。
“没什么，我就是舍不得爷爷。”
“爷爷已经被救回来了，你别哭哭啼啼的。”
“知道了。”
柯晨江连忙背过身，擦干净眼泪，这才走进了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她感到有些窒息。
但还是尽可能控制住情绪，缓缓走到了薄老爷子病床边，“爷爷，好些了吗？”
“婳婳。”
薄老爷子摘了呼吸机，笑容慈祥，亦如她的爷爷。
柯晨江看到他枯瘦的手因为插了太多次针而淤青一片，眼圈又默默地红了。
“婳婳，我的病有今天没明天的，怕是好不了了。”
“不会的！修景给你找了最权威的医生，你一定能够康复的。”柯晨江摇着头，她额前的刘海也跟着她的动作晃动着。
从闵蕊烟的视角看去，她只是稍稍一动，额头上丑陋的疤痕便暴露在了眼前。
薄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活了这大半辈子，没有别的心愿，只愿你和修景能够长长久久。你们要是能给我添个曾孙，那就再好不过了。”
“爷爷，我...”
柯晨江很想告诉薄老爷子，她怀上了身孕。
可是，她真要是说了出来。
闵蕊烟会让她平安地生下孩子吗？
涉及到孩子的生命安全，她不敢赌。
闵蕊烟以为柯晨江要说出两人马上离婚一事，忙搭话道：“爷爷，我和婳婳在努力备孕，想必很快就会传来好消息。”
“婳婳悉心照顾了你三年，你记得好好对人家。”
“这是自然。”闵蕊烟答应得很是爽快。
“我听说，你最近和关瑶走得很近？”薄老爷子脸上的和蔼笑容一点点收敛，声音也变得严肃。
“爷爷听谁说的？”
闵蕊烟颇有深意地朝着柯晨江看去。
在他的印象中，柯晨江向来是工于心计的。
“你看婳婳做什么？又不是她跟我说的。”
薄老爷子冷哼着，“你和关瑶的绯闻满世界在传，我怕是只有躺进棺材里，才听不到。”
“爷爷，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柯晨江听不得薄老爷子说这样赌气的话，紧紧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修景，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咱们薄家的男人，结了婚就必须一心一意。你最好不要动离婚的心思，也不得将外面的女人带回家。”
“嗯。”
闵蕊烟冷淡应着。
薄老爷子不放心，又补充道：“当年你遭遇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关瑶听到你双腿瘫痪的消息，一眼都没来看你。现在你身体恢复了，她才眼巴巴跑回来，你怎么就看不透？”
“爷爷，你好好休息。”闵蕊烟不想过多地在薄老爷子面前提及关瑶。
等医护人员进来给老爷子换药，他就带着柯晨江一道走了出去。
“爷爷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离婚的事暂且缓一缓。”走到医院门口，他开门见山地说。
柯晨江点了点头，“这几天，你一直在医院陪着爷爷吗？”
“不然呢？”闵蕊烟反问。
“我还以为，你一直在陪着关瑶。”
“往后别和爷爷提她，爷爷不喜欢她。”闵蕊烟始终认为，是柯晨江在薄老爷子面前告了状。
“我没说过。”
“对了，你那个干净没？晚上我回金色华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