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全文十年梦离

我害了小雅？！
我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可能呢？
下一刻，小雅的父母冲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安珠，你个没良心的！小雅平日里一口一个安姐姐的喊你，你却把她害进了ICU！”
我顿时慌了，“小雅进了ICU？！”
我明明按照急救步骤救了小雅，救护车也打了。
昏迷之前，小雅明明症状转好，怎么会害她进重症监护室呢？
“你自己就是医生，不知道哮喘病人闻不了香水味吗！”
“你顶着一身的人工香精味救小雅，你是存心要害死她是不是！”
我大惊不已，低头拉起衣服闻了闻。
强烈而熟悉的刺鼻香气，是阮佳妍身上的香水味！
“我没有！”我连忙向小雅父母解释：“我不喷香水的，我小叔能为我作证！”
我紧紧拽住沈致的袖子，急得快哭出来。
“小叔，你快告诉他们，这不是我的香水味，这明明是阮佳妍身上的味道！”
可沈致却看着我，摇了摇头道：“安珠，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自己承担，别甩锅给别人。”
“小雅是佳妍救回来的，她是小雅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陷害她？”
我彻底愣住了。
阮佳妍是小雅的救命恩人？
而我，成了害小雅进ICU的罪人？
就在这时，阮佳妍走进了病房，她点出手机里的视频给小雅父母看。
“叔叔阿姨，监控我已经调出来了。你们看，我没说谎。”
“一开始，是安珠急着救人，把我一把推开了。”
“其实我当时就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但她救人心切，我也不好阻止。直到我看到小雅被她身上的香气熏得快昏迷了，才赶紧把她拉开。”
“也怪我，拉得不及时，害得小雅妹妹差点断气。”
“好在我早就打了救护车，及时把小雅送上了救护车。”
“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婶婶的不对，你们就别怪安珠了。”
阮佳妍完全是在颠倒黑白。
我精神不济晕倒后，她将我拉开，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刺激得小雅哮喘加重。
救护车也是我打电话叫的，和她根本没关系。
我甚至怀疑我这一身的香水味，都是她故意栽赃陷害！
可是监控画面并不清晰，她又故意只留了有利于自己的画面。
小雅的父母立刻相信了她的话。
拉着她的手激动道：“佳妍，幸亏有你，不然小雅恐怕直接就没命了！”
“你虽然不是医生，但你有一颗善心，可不像某些人，读医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因为臭美爱喷香水差点闹出人命！”
我百口莫辩，急得头脑冒汗。
我再次看向身旁的沈致，委屈地哀求他。
“小叔，你最清楚那香水味是谁身上的，你快告诉他们，我不喷香水，更不会喷这种刺鼻的香水！”
小雅父母也看向他，沈致在外很有信誉，又是集团总裁，他说的话最有份量了。
沈致回握住了我的手，就在我以为他要替我说话时。
他站起身，对着小雅父母鞠了一躬。
“抱歉，是我没教育好安珠，才让她犯下这样的错。”
“虽然她撒了谎，身上的香水味害了小雅，但她心是好的。”
“看在佳妍救了小雅的份上，我恳请你们原谅安珠……”
我耳边忽然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有那么一刹那，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小雅父母疯了一般朝我扑过来。
沈致拦住了他们。
可很快，一帮记者摄影师全部冲了进来。
对着我一顿猛拍。
而我连反抗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任闪光灯不停闪烁。
5
三天后，小雅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仍然昏迷不醒。
她父母对着阮佳妍又叩又拜，把她视作救命恩人。
而我，则因为媒体的报道，成了万人谴责的罪人。
无论是电视还是网络，都在报道我作为医生，却因为臭美喷香水害得哮喘病人差点命丧黄泉这件事。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骂声几乎快将我淹没。
“你这种人也能做医生？真是医学界的耻辱！”
“医生救死扶伤，你却害得无辜小女孩差点命丧黄泉，我要是你，就去跳楼了！”
“你最好别抛头露面，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你不会真以为自己很美吧？丑八怪还爱作妖，恶心死了！”
我的手机号被泄露，每天都有无数辱骂信息涌进来。
我的电话也被正义感爆棚的网友打爆。
就算是住在医院的vip病房里，每天也会被人扔臭鸡蛋砸窗户。
我辛辛苦苦考进去的医院直接将我开除，他们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吊销我的执业医师证。
我的世界坍塌了。
我从一开始的委屈愤怒，到钝痛麻木，也就只花了三天的时间。
这三天里，我几乎流干了眼泪。
我一口饭都吃不下去，靠护士给我打营养针才维持生命体征。
阮佳妍陷害我，陌生人骂我，我都可以忍受。
我最不能忍受的，是沈致的背叛。
他让我感到绝望。
就在沈致来看我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小叔，为什么？”
为什么睁眼瞎说话，为什么连最基本的公平都不能给我？
沈致沉默地坐在我身旁。
他拿起苹果给我削。
“那天你一个学长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他说你要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
“珠珠，你不该瞒着我做这么大的决定。”
我立刻就明白了。
“所以，你是为了不让我去做无国界医生，所以才要用这种方式毁了我？”
沈致为自己辩驳：“我没有毁了你，我只是希望你别再做医生了。”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资产过亿，养你绰绰有余。你不需要抛头露面，更没必要去非洲那种穷地方……”
沈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先是流眼泪，可泪腺里早就没有泪水了。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沈致看到我反常的笑，有些紧张。
他试图拍我的肩让我冷静一些，却被我一把挥开。
“你养我？你凭什么养我？”
“沈致，你真当你是我小叔吗？你不是！你只不过就是一个变态控制狂！”
“你毁了我的人生，还洋洋自得。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我彻底失去理智，宛如疯狗般大吼大叫。
沈致被我激怒，将刀和削到一半的苹果重重砸在桌子上。
“安珠，大人的世界容不得你胡闹！”
“我是你小叔，我在你父母墓前磕过头立过誓，我会好好照顾你，你只需要听我的！”
我接过他的话怒吼。
“那你娶我啊！”
“你娶我当老婆，不就能更好地照顾我吗！”
“胡闹！”
沈致被我刺激得双眼猩红。
“你又在说这种胡话，我看你是病得不轻！”
“我说过，你根本就不配喜欢我！”
他叫来医生，说我精神失常，强行给我注射了一针安定。
这家医院有他的股份，vip病房的医生更是听他的话。
打了针的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6
我被沈致软禁在了医院病房。
电视上播放着阮佳妍获封见义勇为称号的报道。
看到她在一片掌声鲜花中微笑拍照的样子，我恶心的想要呕吐。
而沈致，用沈氏集团的官号转发了关于阮佳妍的报道。
一时间，网友们磕疯了。
“原来漂亮姐姐是沈氏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怪不得看着这么贵气！”
“姐姐人美心善，和年轻有为的沈总真是太般配了！”
“呜呜，下辈子好像变成和阮姐姐一样优秀完美的人。”
这些评论看多了，我的眼睛被刺痛到有些睁不开。
就在我想要从五楼一跃而下的时候，秦学长来了。
他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
“国际组织那边已经接受了你的无国界医生申请，机票也给你买好了。只要你想，随时就能走！”
我心中一下燃起了希望。
可很快我又意识到一件事。
“我小叔在这件医院有股份，他不会让我走的。”
秦学长拍拍我的肩。
他说：“安珠学妹，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不管别人说，我相信你。”
“我和你在医学院一起上课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从来不是一个臭美的女孩。”
“我更知道，你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医生。是绝对不会做出带着一身香水味刺激哮喘病人这种事的。”
他话音未落，我早已泪流满面。
这么多天积攒的委屈和压力，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我嚎啕大哭。
谁能想到，在我遇到绝境时，站在我身旁鼎力支持的，不是沈致，而是一个普通学长。
甚至，一点点把我逼入绝境的，就是沈致本人。
沈致在这家医院有股份，秦学长在这家医院有人脉。
值夜班的护士假装假寐，我便顺利地偷溜了出去。
秦学长带着我打车到机场，取了机票，一路安检过海关，无比顺畅。
他分了个小包裹给我，“里面是一些日常用品，都是新的。知道你可能没机会整理行李，所以为你简单准备了一些。”
我吸了吸鼻子，不想再哭了。
当我真的登上飞机以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我从小就认识的人。
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我要和他们都说再见了。
7
到了非洲之后，我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
我买了一部新的手机，办了当地的号码。
国内的旧手机和旧号码，早在我被网暴的时候就丢弃了。
一个月后，偶然的一天，我登上微博，看到了沈致和阮佳妍分手退婚的消息。
我有些惊讶。
他们那么恩爱，都准备备孕要孩子了，竟然也会分手吗？
就在网友们为这对神仙眷侣感到可惜的时候，更大的新闻出现了。
医院里昏迷不醒的小雅醒了。
并且说出了那天的真相。
小雅面对媒体的镜头，肯定地说：“我确定，救我的人是安珠姐姐，而香水味是佳妍姐姐身上的。”
她的一句话，令互联网哗然。
大家这才发现，他们误会我了。
“原来安珠没说谎，她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啊……”
“天哪，我之前看到她被医院开除，差点被吊销执业医师证，当时还觉得恶有恶报，现在看来，她也太惨太可怜了吧！”
“一个好医生就这样被全社会误会，如果不能给安珠一个公平公允的交代，以后谁来救人啊？”
后来警方公布了完整的录像，更加证明了我没说谎。
网友们在怜惜我的同时，也将矛头对准了阮佳妍。
“身为安珠的小婶婶，竟然这么害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引导舆论网暴一个实习医生，你真是使得一手好手段！”
“怪不得沈总要和你退婚，你这种贱人哪配嫁入豪门！”
……
看到阮佳妍开始遭遇我承受过的一切，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伤疤已经在我心里留下，没有那么轻易抹平。
一个礼拜后，秦学长忽然叫住了刚给病人配完药的我。
他表情有些为难。
“你的前婶婶阮佳妍，开直播了，内容还挺精彩的……你要不要看看？”
秦学长是我的恩人，出于对他的尊重，我和他一起看了阮佳妍的直播。
阮佳妍在直播里大哭特哭，并说出了一切的真相。
“我没有要害安珠，这一切都是沈致的安排。”
“他喜欢自己的侄女，但是又不敢说出来，所以找我配合他演戏。”
“我们扮演恩爱情侣，公开场合羞辱安珠，就是为了让她死心。”
“小雅的事是一个意外，安珠昏迷了以后，沈致和疯了一样跑过来抱起她。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这个侄女。”
“本来我们是要一起上救护车去医院的，但是他为了不让安珠去非洲做无国界医生，想了个坏点子，让我配合他陷害安珠。”
“等到安珠不能当医生了，就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
“你们别骂我了，这都是沈致出的主意。”
“沈致是个骗子，变态，神经病，他就是喜欢安珠！”
直到直播结束，我都有些没缓过神来。
我有些不确定地扭头问秦学长。
“学长，我刚才好像听见她说，我小叔喜欢我？是我听错了吗？”
期待了那么多年的东西，忽然一下降临在我眼前，却是以这样滑稽可笑的方式。
我一时之间还有些拿不准。
秦学长点点头：“你没听错，她是这么说的。”
学长的表情有点尴尬和紧张，“那你是怎么想的呢？你要回国吗？”
我笑了。
“回国干什么？我又不喜欢他了。”
8
沈致能找到非洲来，让我有些意外。
那天是寻常的午后，我正在摘树叶打算研磨成药汁，一低头，看到了树下的沈致。
他仰头看着我，双手扶着梯子，对我说。
“珠珠，慢点，别摔到自己。”
我有些恍惚，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在什么时空。
小时候我调皮，非要爬树摘杏子。
那时候的沈致也是如今天这般在树下守着我。
不过这次，我不需要他护着我接住我，我自己有梯子。
从树上下来后，沈致看着我，沉默无言。
他瘦了很多，两颊都凹陷下去了，黑眼圈也变得分外明显。
“小叔……”
我才刚说一个字，沈致就猛地抬起头。
“别叫我小叔！”
他的嘴角紧紧抿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痛苦地闭上了。
“珠珠，我不配做你的小叔……”
我语气轻松地安慰他。
“小叔，你别这么说，你照顾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的好，你是我一辈子的小叔。”
“这些年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一笔一笔都记着呢。等我发了工资，我会一点点还你的。”
然而我的话却让沈致的表情更痛苦了。
他拉住我的双手，膝盖一软，竟是直接在我面前跪下了。
“珠珠，别说这种伤人心的话。我承认这次是我做错了……”
他倒豆子一般地倾诉着自己的想法。
“你不知道，当我去医院看到你不在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慌！我生怕这辈子都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着急忙慌地跑回家，发现你的东西都还在，就在我松了口气的时候，我看到了你还没清理的照片灰烬。”
“你竟然把我和你从小到大的所有照片都烧了！那么多照片，那么多回忆，你竟然全都舍得。”
“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
“珠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左右你的决定，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当我小叔和我道歉时我要不要选择原谅他。
而当这一天终于真的发生时，我没有想象当中的畅快，只有一种心酸苦涩的感觉。
我笑着对他说：“小叔，你不用和我道歉咱们是一家人，我当然会原谅你。非洲这个地方对不适合你这种大忙人来，你还是早点走吧。”
沈致听到我说这话，立刻慌了神。
他哀求我：“珠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在怨恨，我你打我吧！骂我吧！只求你不要把我当成陌生人。”
我有些无奈：“小叔……”
“别叫我小叔！”
沈致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哭的样子。
他哽咽着说：“叫我沈致，珠珠，我不配做你的小叔。因为我早就……”
我伸手捂住了沈致的嘴，将他那几乎快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沈致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很不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扯了扯嘴角的笑：“小叔你该不会要说你也喜欢我吧？”
“你忘了吗？在订婚宴上阮佳妍大声念我情书的时候，你说我根本不配喜欢你。从小到大，你说的话我从不敢忘，所以你放心吧，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我的语气太过平常，甚至嘴角还有笑。
沈致彻底愣在原地，像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连眼泪都不流了。
他急切地对我解释：“珠珠，那些都是假的！我……”
“可我不喜欢你是真的。”
我一句话，堵死了沈致没说出口的所有言语。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那边还有病人等着我。”
我转身要走，沈致却拉住了我：“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我笑得有些无奈：“沈致，我爸妈早就死了，我早就没有家了。”
“感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照顾，以后的路我会自己走的。”
正说着，不远处秦学长大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安珠学妹！”
沈致犹如炸毛的猫，拽住我的手不让我走。
“是不是因为他？！”
“你是不是因为他所以才……”
我想了想，坚定地点头。
“是。”
“我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跟着他来非洲的。”
“沈致，当初阮佳妍读的那封情书你没看落款时间吗？那是三年前我写的。”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现在心里也装了别人。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你不想当我的小叔，我也可以不喊你小叔。以后，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我甩开他的手，朝着秦学长奔跑过去。
秦学长说：“那不是你小叔吗？我就说他肯定舍不得你，都追你追到非洲来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他的脸色看上去很差。”
“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他，我不回国，我还要留在这里当医生。”
我顺势挽上秦学长的胳膊，学长的脸顿时红成一个番茄。
“哎学妹，你小叔他看着呢。”
“哎呀学长别磨蹭了，病人还等着呢，走吧！”
番外
沈致回国后，把自己锁在别墅里锁了一个月。
他意识到，失去安珠以后，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沈家别墅里处处都有安珠生活过的痕迹，但他也很清楚，安珠是不会回来的。
他像一个丧家之犬，守着最后那点念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他。
其实他对安珠的爱，一点不必安珠给他的少。
当年，十八岁的沈致愿意留在国内照顾安珠，是因为沈家父母偷偷告诉过他。
安父安母是替他们死的。
原本要走那条路的，是沈家父母。
安家父母出于好心帮忙，替他们去跑那趟生意，结果一去不复返。
沈致很同情那个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小熊玩偶，木然地跟着他去火葬场领骨灰。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安珠。
可是小姑娘一天天长大，他的心情也一天天发生变化。
有一天他惊讶地发现，安珠已经是少女了。
很快，她还会变成一个女人。
沈致压下心头所有的念头，继续扮演一个好小叔，全心全意地照顾她。
直到十八岁的安珠偷亲了他的脸颊。
那一刻，沈致的心几乎快跳出嗓子眼。
他喜悦，兴奋，但理智很快压倒了一切。
他板着面孔，佯装生气，让安珠冷静。
可安珠那么倔强，她不会听他的。
最终，沈致做了一个令他后悔万分的决定。
他找了个“演员”，扮演自己的女友。
希望以此能让安珠死心。
他当然看到了安珠一次次落寞的眼神，强颜欢笑的模样。
可他认为，那是成长必须的阵痛。
演着演着，他和阮佳妍演到了订婚这一步。
订婚宴的情书，是阮佳妍自己偷拿出来的，并没有和他商量。
他以为自己和阮佳妍只是演戏，殊不知，阮佳妍是铁了心想嫁给他的。
阮佳妍早就看出这对名义上兄妹的不对劲，所以故意拿出情书大声朗读。
沈致有想过在订婚宴上带着安珠逃婚，可他最后选择和阮佳妍站在同一边。
他在等，等安珠彻底死心，再好好和她道歉。
沈致以为他和安珠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殊不知，她已经准备好要去非洲了。
后来的事情，沈致直到今天都会后悔。
他明明知道安珠是一个有医德的医生，却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毁了她。
等到安珠逃走以后，沈致更是恨到抽自己的耳光。
他疯了一般找人，就连阮佳妍威胁他也无动于衷。
而等到他花费巨大的代价找到安珠时，却看到她挽上了别的男人的胳膊。
沈致终于意识到。
他的珠珠，早就长大了。
而他，也早就失去了，爱她的资格。
安珠并没有给他自己的联系方式，两个人之间彻底断了联系。
三个月后，沈致收到了一笔汇款，地址是非洲。
之后每隔三个月，都有钱汇来，而地点则是在全球不停变动。
安珠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无国界医生，她受人敬仰，医术了得。
一年之后，除了钱之外，沈致收到了一张照片。
安珠和秦怀的结婚照。
两个人在欧洲小镇，穿着当地特色的服装，幸福地依偎在一起。
照片的背面，安珠写道：“小叔，我结婚啦，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沈致疯了一般将照片撕了个粉碎，大吼大叫之后，又跪在地上，将那些照片碎片小心翼翼捡起，然后一点点重新拼在一起。
因为这是他能拥有的，最后的，和安珠有关的照片了。
那天晚上，沈致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他本来是躺在安珠床上的，但想了想，又重新躺回了自己床上。
他不想弄脏安珠的床。
保姆及时发现，让他捡回来一条命，可药效带给他的损伤，却是不可逆的。
沈致没有能力和体力经营公司，沈氏集团以低价卖给了其他人。
而他自己，拒绝了父母的提议，一个人背着包去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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