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余瑶

董黛亨：？？？？
董黛亨愣住，这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9个字，她每个字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却仿佛完全不认识了。
什么叫“选他还是选我”？选什么？
不仅是董黛亨，连不敢靠近但一直没放弃小声狡辩的黄总，都吓得直接瘫倒在地。
槽槽槽槽！唐先生这话什么意思，这是他看上的女人？
我他妈……怎么就那么的色迷心窍呢！
不是说唐先生不近女色，人生唯一的爱好就是搞事业吗？！
黄总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他拼命降低存在感，一步步地往后挪，想爬回卧室，最好把门关起来，不要在这里碍了唐先生的眼。
而身处在漩涡正中心的董黛亨，无措又惶恐地咬了下唇，讷讷着问：“选什么？”
董黛亨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想要跑，但是手臂还被曹善毓抓着。
而且，门口还守着他的人……
破门这么大动静，此时却没有一个人过来，要么这层楼没有其他住客，要么就是……没人敢来。
董黛亨抿唇：“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谢谢您来救我，见义勇为……”
“再问一遍。”
曹善毓打断她，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了一眼黄总，然后又把人扭向自己：“选他，还是选我。”
董黛亨喘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走向。
在他开口之前，董黛亨甚至可以说是对他抱有好感的。
不是“喜欢”的那种好感，而是直觉他这个人应该还不错的好感。
可为什么现在……
明明是这么尴尬、混乱、荒唐的场面，曹善毓却仿佛产生了逗弄的心思，像是在围观一只已经落进陷阱、却还在奋力挣扎的猎物。
“我比他帅。”曹善毓淡淡地开口，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董黛亨：……
“比他年轻。”
董黛亨：……
“比他有钱。”
董黛亨：……
“很难选吗？”他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听起来仿佛是在闲聊。
但是董黛亨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不，是逼迫。
这不是选择题，是送命题。
董黛亨眼圈泛红，又硬生生把泪意忍了回去，因为她知道，没有用。
生理上的头晕目眩以及心理上的压迫，都让她难受得厉害，但是又不得不打起精神，逼迫着大脑强行运转。
“我……”她看向几步远的吧台上，自己的那个黑色小背包，“我选我的包。”
曹善毓却一瞬间懂了她的小心思，他低头，贴近董黛亨的耳侧：“想拿手机吗？打给沈征程，还是打给110？”
她仰头后躲，但身后是桌子，抵住了她的腰，让她避无可避。
“唐先生，您知道的，我有喜欢的人。您这么优秀，自然不缺同样优秀的追求者，何必拿我开玩笑。”
董黛亨很想镇定自若，可确实做不到。
黄总让她恶心慌乱，但此时的曹善毓，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甚至动作上也并没有对她做很过分的事情，可董黛亨却忍不住心生惶恐，背后发凉。
她甚至不知道，此情此景，除了讲道理试图劝说曹善毓以外，还能做什么。
“哗啦。”
细碎的声音响起，是董黛亨紧张地挪动步子的时候，撞到了破碎的台灯上。
她没穿鞋，赤裸的脚丫撞上锋利的缺口，瞬间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鲜红的血渍氤氲出来，顺着细长的口子往外流，痛感迟了几秒传到大脑，董黛亨忍不住皱眉“嘶”了一声，又强行把声音咽了回去。
曹善毓低头盯着她的脚看了两秒。
董黛亨不自在地动了动，她想藏，但脚下都是碎片。
在她给自己造成更多伤口之前，曹善毓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膝盖下方，把人直接抱了起来。
董黛亨一惊，想挣扎，又被曹善毓制止。
他沉声警告：“别做蠢事，惹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抱起她往外走，董黛亨甚至连自己的包都没能成功捞到手里，便被强行转移了房间。
——
新房间在酒店的顶层，比董黛亨刚才入住的那间更大，装修布置也更豪华。
房间里有入住的痕迹，应该是这位唐先生正在住的地方。
董黛亨心中不安，忍不住问：“唐先生，您为什么会那么巧的出现，那么巧合地救下我。”
曹善毓垂眸看她：“怎么？觉得是我特意安排的戏码？”
董黛亨没说话。
她一方面觉得他的出现太过巧合，另一方面又想不通是为什么。
曹善毓似笑非笑，又问：“董黛亨，我解释，你会信吗？”
董黛亨：“……”
不会。
曹善毓就这么抱着她站在玄关处，丝毫没有把她放下的意思，就这么陪着她僵持着。
董黛亨很慌乱，也很无措，还有被陌生男人抱着的尴尬。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谢谢您救了我，之后就不麻烦您了，我可以自己……”
“唐先生。”
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董黛亨的话：“我先帮这位小姐处理一下伤口吧。”
董黛亨愣了愣，扭头看过去，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一位医生打扮的年轻男人，带着一个硕大的医疗箱正等在客厅里。
曹善毓抱着把董黛亨往里走，把人放在沙发上。
医生立刻赶上来，取出消毒水和绷带，帮董黛亨处理脚上的伤口。
处理完伤口，他又用仪器，给董黛亨做了个基础的检查，询问了一遍她这一天的饮食。
然后，得出结论：“应该是对解酒药中的某些成分过敏，不严重，睡一觉等身体代谢掉就好了。”
医生低声向曹善毓汇报诊断结果：“不过她现在受了惊吓，有些低烧。暂时不需要用药，但是要多喝水，好好休息，不要着凉。”
曹善毓沉默地听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每一环都合情合理，看起来全是巧合，很适合蒙骗那个被遮住了双眼的小姑娘。
沙发上的小姑娘脸色惨白衣衫凌乱，额头冒着细汗，明显还没从一连串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曹善毓点了下头。
医生立刻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带着药箱退出了房间。
豪华套房里只剩下曹善毓和董黛亨两个人。
沙发很宽大，董黛亨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打瞌睡。
一方面确实是不舒服，另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
她连手机都没有，也没办法联系其他人。
既然这位唐先生似乎只是口头上戏耍她，那就随他去吧。
她得先养好精神，等身体有力气了，才能做其他的打算。
还有沈征程……
他去哪里了？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如果他住在同一层的话，不可能听不到吧？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闪现，又被董黛亨快速丢开。
他不是那种人。
杂七杂八的念头搅合在一起，董黛亨那运转迟钝的大脑还没理出个头绪，下一瞬间，下巴突然被人捏住。
“董黛亨。”
董黛亨睁开眼，警惕地看着坐到旁边的男人，然后便听到他说：“我叫曹善毓。”
董黛亨一脸莫名，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是什么意思。
是想她送上“见义勇为”的感谢锦旗？还是让她报警的时候能报上具体的名字？
还不等她弄明白，紧接着，曹善毓突然倾身，强势地含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