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

沈琏在原地站了片刻，没有回答她，而是上车走了。

央如目送他离开之后，也沉默的回了家。

日子一天天过，央如接到的最多的电话，是涂母的，她让她去讨好沈琏，暗戳戳的教她怎么勾男人的心跟魂。

央如很想告诉她，其实她连沈琏的人都见不到了。

涂母道：“你别看谢如蕙总是作，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她会闹，所以沈琏一直忘不了她，她受委屈他就去帮忙。你太安静了，央如，你得学学她。”

见她不说话，涂母又退而求其次：“你要是拿不下沈琏，就去跟沈太太套近乎，自古以来，婆媳关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央如语气未变，反问说：“难道您不清楚她有多讨厌我们？”

涂母被反问的哑口无言。

这通电话到此以涂母的无言以对结束。

但没想到，第二天沈母居然主动找了她。

央如见到她时，她面如土色，焦急的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说：“沈琏跟他爷爷杠上了，你去劝劝吧。”

·

央如看到沈琏跟沈老爷子之间剑拔虏张的氛围时，终于理解沈母为什么会那么急了。

沈老爷子当年白手起家，沈家能有现在的辉煌，可见他是怎样一个厉害角色。现在他只是老了，不爱折腾而已，但真要动真格了，气场不是一般的强。

而沈琏跟他简直就是一脉相承，同样是个狠角色。

沈老爷子的拐杖用力敲击着地面，怒气横生：“她就算是死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身边现在有央如，你还往她身边凑，你让他们怎么看央如？”

沈琏淡淡说道：“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我看你有个屁！”沈老爷子已经多少年没讲过脏话了，显然是被气的不轻，“本来我都要走了，幸好我没走，不然央如还不得在你身上受尽委屈。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别再给我去看她，你越去看，她越起劲。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守着央如。”

“我说了，我有分寸。您老就别掺和这事。”沈琏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也不怕他，他的语气很淡，“她生病了而已，我只不过去看看她。”

沈老爷子真真被气到了，一拐杖直接砸了下去。

老爷子当过兵，现在身体又还硬朗，央如能感觉到，沈琏的背僵了一下，大概很疼。

“你再给我反驳一句试试！”沈老爷子的声音喊得震天响。

沈母急坏了，心疼得不行，沈父也急，但夫妻俩都不敢上前阻拦。

“阿琏，你爷爷说的对，既然你有央如了，如蕙的事，就不管咱们的事了。”沈母在旁边语重心长的劝道，“妈知道你跟她从小认识一场，但她的事，咱们不管了好不好？”

沈琏也是说一不二的主，没有半点改变主意的意思。

“您也没必要管的这么宽。大事上我听您的，您说我应该娶央如，我也没有反对。但有的事，您也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琏语气如常。

沈老爷子气得不行，抓起一旁的水杯就朝他砸过去。

沈琏也不躲，水杯正好砸在他额头上，霎时间鲜血直流。

“阿琏！”沈母心疼坏了。

沈琏从小就是尖子生，是别人羡慕的孩子，沈母别说打他了，连骂他都没有骂过。

这一下，把她给吓坏了。

“我再问一遍，你还去不去见她？”沈老爷子今天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誓不罢休。

央如说：“沈琏不会再去见她的。”

听见她的声音，沈琏的背影顿了顿。

“爷爷，您别生气。沈琏不会再去见她了。我替您管着他。”央如走到他身边，将桌面上的保温杯递给了他，说，“您喝水缓一缓。”

沈老爷子接过水杯，道：“阿琏母亲把你找来的？”

央如没说话，听他冷哼一声：“倒是会搬救兵。”

沈老爷子对央如有心疼，但也算不上多喜欢她。只是沈家家风正，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琏有出轨的苗头。不过央如来了，他也就不掺和小两口的事了。

沈母讪讪不敢说话，只小心用手帕摁住沈琏出血的额头。

央如说：“我跟您保证，沈琏不会再主动去找她。”

沈琏似乎想开口，但跟她眼神对视上的那一刻，顿了顿，到底没再说什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们自己去协商。我也快走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管着他。”沈老爷子叹着气，发了场火，他也疲倦。

沈父搀扶着沈老爷子去休息，沈母则是拿来医药箱替沈琏处理伤口，眼眶红红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

央如站在旁边看着。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真的不打算让我再见她？”沈琏淡淡反问道。

央如想了想，说：“还是跟之前商量的一样，我跟你一起去。你们见面，我躲得远一点。作为回报，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得还我。”

沈琏多看了她一眼。

沈母替他处理好额头那道口子，就去掀他的衣服，想看看刚才老爷子那一拐杖有没有伤到他。

沈琏避开，语调寡淡：“让央如看。”

沈母回头看了看央如，让开了。

央如扶他刚进他的房间，沈琏就把上衣脱了，他被打的那一块已经淤青，紫的有些狰狞，她拿药水给他喷了喷。

沈琏进了浴室洗澡，出来时就穿着一条薄薄的睡裤，男人穿浅色裤子时，总是显得有些轻佻。

同一个房间里，两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央如投了一个选秀的面试，在填特长那一栏时，她没有填跳舞，填的唱歌，名字也是编的，没有用央如。

沈琏在打字，不知道是不是在回谢如蕙的消息。

往后几天，他都在忙工作的事。

至于去见谢如蕙，央如自然跟他一起。但他应该是怕再次被拍到，没让她走开，而是让他就在一桌坐着。

于是她这颗电灯泡，异常闪烁。

谢如蕙在看到沈琏带着她一块出现，说道：“让央如走远点吧。”

沈琏语气如常，说不用：“她一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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