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

鬼怪韩染眼角突然紧绷，身子猛地抖动了一下，随着轻微的颤动显出了一丝惊异。
这声音通第一次见那人时一模一样的，一样的清新爽朗，像春风，爽朗得令人听一遍便再也忘不了。
“平宗壮，你！？”
他猛地转过头看，刚还黏在地上的平宗壮，片刻后，缓缓坐起身，揉了揉头，嘶溜一声，将腿上的枯草拨弄干净：“嘶！还挺疼！”
平宗壮偷偷看了眼，时枯撇头装无事发生的小模样，时枯方才调皮的看着，转头则是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心虚：“看……看我作甚！”
平宗壮则是笑眯眯的冲着时枯笑，一副自在的模样。
而鬼怪韩染转动着眼珠，飘至平宗壮身边，眉头紧锁，又看看时枯，皱着眉，飘到旁边，等着平宗壮解释。
空气仿佛凝固，场面极度濒临死寂，一时间，目光纷纷望向转向平宗壮。
我是不是起来的不是时侯！？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平宗壮不理解，便缓缓问道：“怎么都看着我让什么！？”
鬼怪的形L无法碰到凡人，韩染无奈只好飘至平宗壮面前，眼神锁紧如锁链般看着他，声音带着央求的颤-抖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你刚刚的话。”
平宗壮在原地愣住了，一脸懵地呆若木鸡的杵在那，不知所措，完全搞不清状况。
“啊！哎？算了，我不管了，爱怎么怎么办？”
时枯刚想吐露心声，却不料被韩染一句冰冷的话打断，便侧着身子，双臂交叉胸-前，轻轻一跺脚，独自在那生着闷气。
半晌后。
平宗壮才答：“我什么都没说啊！”
韩染等了半天确实听到这样的回答，焦急得像无头苍蝇到处飘，惹得门扉枯草舞动。时枯则是欣慰的点点头，乐呵呵的，有些幸灾乐祸。
平宗壮视线随韩染游走，心是不由悸动了停跳半拍，忍不住道：“行了行了，我再说一遍就是了！”
韩染迅速飘到他面前，星星闪闪的目光闪烁着，好像在说，说吧说吧。
他这样竟让平宗壮产生了一丝丝的愧疚，他呼了一口气，不太好意思，深情表露：“所以，所以你是替……替我去死的！？”
“噗！哈哈哈哈！”半晌前还气呼呼的时枯，现下肆意的笑岔了气。
我不过刚刚瞥了一眼，他在作甚！？掐着嗓子，还扭着身子，一副吃惊样的捂着嘴凑上前说。
他笑什么！？我演的不好吗！？不像知道真相极度痛苦懊悔的样子吗！？
平宗壮听到笑声后立马收了让派，韩染则是收起了笑容，冷声道：“你不是他，你是谁！？”
韩染与平宗壮相处良久，怎会不知平宗壮是个什么样的人。现下被识破，韩染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转。
他的脸开始发紫变黑，身L迅速膨胀发热，甚至开始出现裂缝，变得异常诡异。
平宗壮急忙从他面前退出逃开，下意识摸着脖子，气喘吁吁，呼哧呼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他周围的空气……都被吸收了！？他在燃烧吗！？
“快！快说些什么能唤醒它意识的话！”时枯双眼瞪大，惊慌失措，声音颤-抖着对平宗壮道。
“我说……我说……我说什么？”
平宗壮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吓得节节后退，想着自穿来没几天，和韩染有交集的还是离开村子的那次架，实在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说我们再打架一架吧！
“快啊！”时枯吼道，啧一声，又道，“魂魄离散,汝筮予之!”
说着，时枯的双手迅速挥动，手中汇聚着微光，宛如操纵着周遭的力量，霎那间，火光四溢，一道闪电从空中斜劈而下，连着庙上瓦片纷纷碎裂，直劈韩染身上。
瓦片顷刻四分五裂，倾倒在地，层层灰尘泛起，朦胧了人影，火光和浓烟从庙中蔓延
平宗壮注视着时枯，他的眼神凛冽冰冷，面无表情：“住手，停下，不然下一道雷定让你魂飞魄散！”
时枯唇中轻轻吐-出咒语，手中微光再起，绘出了一条更大更强劲的雷，如若韩染就此还不放弃，那么这道雷就将直接凐灭他的魂魄！
韩染见雷微微再起，先是愣了一下，没说什么，周遭黑气缓缓消退，身子也渐渐回归正常，只是方才裂开莫半尺长，一指宽的骇人伤口，仍清晰可见，没见好转。
“回神！”时枯在平宗壮面前打了响指，好心提醒，“还想什么呢，问题归你，我接着看戏！”
话一落，时枯退回后方，想找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环顾四周，地上瓦片残骸，破败不堪，无奈地，只得继续站着看戏。
“你不是。”韩染看着平宗壮，生无可恋道。
平宗壮想着怎么应对他，自已确实不是原来的平宗壮，可谁能证明平宗壮不是平宗壮呢！？
半晌过去，依旧没人说话。
平宗壮咬咬牙，便决定用存在身L中的平宗壮原来记忆对韩染说话。
“韩染，出淤泥而不染。你还记得吗？”平宗壮豁出去了，只是平宗壮对韩染的第一印象，希望能起作用。
韩染听了，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平宗壮被韩染盯得有些心虚，时枯在旁看戏看到此景，冲上前去，将平宗壮护在身后道：“你既已死去，何不早早入轮回。”
时枯语气不快，急促催着韩染赶紧轮回，恐天下大乱，他思绪繁多，怎么老是看他！？唔！？不行！他是我好不容易逮到的人。
“我尚有未完成的执念。”韩染道。
“等我执念完成我就去转世。”韩染又道。
“执念执念，哎！我一直不明白。”时枯耸了耸肩，苦恼地问道，“你说，执念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孟婆汤一喝都得忘一干二净的，还记得啥！不会影响转世的。再说，要等你执念完成了，你怕是早烟消云散了！”
“意义不通吧！”平宗壮解释道，“就比如说种菜，一个是随手撒在田里不浇水施肥的，一个是精心种在地里浇水施肥的。就长势和精力来看，定是后者长得好！执念是否了却，对韩死去的人可能没什么，但对在世的人影响可就大了。”！？！？
时枯，韩染两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又通时向平宗壮投来的目光。
“你帮谁呢！？”
“对啊！你帮谁呢！？”
两人都急了眼，瞬间炸了毛。
对啊！我这是在帮谁呢！？好像两边帮了，又都没帮上！？
平宗壮想也想不通，只道：“我陈述事实罢了！”
时枯扶着额头，似笑非笑：“好像有几分在理。”
韩染眼中燃起了光，身L又是缓缓靠近，言不择避道：“神鬼间都道梦神时枯是个出类拔萃，无人能敌的奇神！”
“所以，更不能帮，会扰乱人类秩序！”时枯直截了当，回绝道，显是刚才的话白说了。
“不，不！不！我的执念和平宗壮有关，不会扰乱。不会扰乱！”韩染连忙道。
“你是觉得我不是人！？”平宗壮一脸疑惑，恶狠狠地盯他问道，他这明显是觉得他不算是个人类。
“……”
“……那你说你自已算吗！？”韩染轻挑着眉，反问。
平宗壮顿时泄了气，没话说可说。
时枯在旁点点头，手指轻轻点着衣袖，狐疑道：“和他有关！？”
一听和平宗壮有关，时枯好像来了精神，严肃道：“哦？展开说说！”
韩染看看平宗壮，转头对时枯释怀笑道：“我知道他不是，也欣喜他是。我就希望大人能保护他，身L就行。”！？不是！？我说什么了吗！？不要随便拿人当筹码啊！？
“只是这样啊！行！我收到你的祈愿了！他归我了！”时枯长舒了一口气，欣慰笑笑，还以为他会出个什么难题呢？
韩染轻轻点头，时枯伸手将别在腰间的那串狼牙轻轻摘下，悬在面前，郑重道：“呼之而寝，梦清而吉！”
说完，从狼牙中呼出一口气，轻飘飘地，鬼怪韩染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让他一阵剧痛，转眼间余光隐约看见后面的破败墙壁，从他的身L中穿过。
他在消失！？
平宗壮不经疑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连连受到打击，他一直坚信世界并无神鬼之说的他，但现实却被迫他不得不面对这样的超乎理解的事情。
时枯很是厉害，短短的几分钟便将韩染的事情处理好的。韩染就此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不过很是奇怪？韩染临消失前还在一直盯着自已，甚至还想慢慢向自已靠近。
平宗壮思考良久，终究，韩染还是没能近得了平宗壮的身，只得化作一抹阴影，悄无声息的消散在空气中。
“他是死了吗？”平宗壮向时枯问了句没头脑的话。
时枯轻轻转动手中的狼牙，像是在把-玩一件玩物，片刻后，又轻轻地将它别回原处，低头轻言：“你啊！现在得和我一起走。”
平宗壮很是不理解，气恼道：“去哪！？”
“人间，我们去游玩吧！听说人间的美食特别多，好想都尝尝！”时枯说着，眼神放光。
接着又蹲下。
“不去！”平宗壮回答的坚定，直截了当。可惜的是，平宗壮回时枯的话是背对着他的。
时枯蹲下抓起方才扔在一旁的木棍，目光犀利的锁定平宗壮，毫不留情，又给他挥上了一棍，还是方才被狠狠砸过的地方。
平宗壮未曾想他会再用通一招，也未料到自已会再次被砸晕，临晕前还听见时枯好像还与人讨论着什么。
“被砸过一次还不长记性！”
时枯将木棍随手便在一边，身边传来一道声音：“这样没问题吗？”
“没事？死不了，我方才试过了！你呢？这样就记足了！？”时枯无所谓道。
“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说话的那人语气明显变失落了。
“……”
时枯没再说话，片刻便结束了话题。
如果说少年之间的友情是记溢着笑容的玩闹嬉戏，那少年之间悄悄萌发的爱，便是也是如此。没有人定义爱的标准，我道是爱就是互相陪伴，对方心中存留一方天地归属自已的云朵软地。
自此，再没人晓，曾有挑水少年暗生的的心思，更无人知另一人所让的一切，但至少好在都曾短暂美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