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旧雪

丈夫和儿子的手机里有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三人小群，
群聊信息99＋，可群成员里没有我......
被儿子备注“妈妈”的女人，竟是丈夫的白月光。
为了讨好她，对我永远不懂浪漫的男人，会掏空了心思对她好。
五岁的儿子，也铁了心只认她当妈妈。
甚至，在我摔跤流产时，儿子直接漠视跑掉，丈夫也嫌我晦气。
我才恍觉，一味的忍耐和讨好，感动的只是我自己......
坐在医院的病床上，我平静地拨通电话:
“年总，你说的那件事，我考虑好了。下星期办完离婚手续，我会亲自登门。”
............
“老婆......”
从病床上醒来的瞬间，我清晰的感受到腹中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我的心，也跟着空了。
周云逸双眼遍布血丝，素来强大的，独当一面的男人，声音也是颤抖的：
“孩子，没保住。”
“妈妈，我错了......”
周野被吓傻了似的，小脸惨白，豆大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流：“你原谅我吧。”
可是......
怎么原谅呢？
在他看见我倒在血泊中却冷漠跑掉的那一瞬间......
我对他，也彻底死心了。
周野还在一个劲儿的赔不是。
我仍旧不说话。
周野似乎没有想到，我根本就不搭理他，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你不原谅就算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想你做我的妈妈。”
我抬头看着周野，声音又干又哑：“周野，你不是一直想让你的如烟阿姨成为你的妈妈吗？”
周野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茫然的点头。
“那好。”我突然笑了：“从今天开始，我会把你妈妈的位置腾出来。”
“以后，我就不再是你的妈妈了，你喜欢谁就去认谁做妈妈吧。”
周野的眼眸里迸发出猛烈的欢喜。
旁边的周云逸因为我这一句话，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老婆，你别冲动。”
“放心，我很冷静。”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也平静得像是一汪死水。
没有一丝波澜。
我闭上眼睛：“周云逸，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
“我们离婚吧。”
周云逸霍地站起来：“不可能！”
我直视周云逸的眼睛：“我累了，我成全你们，你们也放过我吧。”
周云逸素来冷静克制，可此时的嗓音，却带着恐惧的轻颤：
“老婆，这次是儿子不懂事，可我从来都没有过任何过界的行为。”
“你可以恨周野，也可以怨我......”
“但是你不能离开我。”
我看着周云逸：“是吗？”
“可是你好像忘了，你明明答应过我不再跟她联系的。”
这个她，指的是老公的初恋，柳如烟。
周云逸愣住。
许久，他不敢对上我的眼睛，只能偷偷的带着周野离开。
等到病房的门关上。
我靠在病床上，扭头望向窗外。
其实这次流产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概半年前，柳如烟离婚回国，我平静的生活就此失控了......
......
发现不对劲的那天晚上，我正在哄周野睡觉。
忽然听到周野开口问：“妈妈，你能不能和爸爸离婚呀？”
短短的一句话，震得我许久没有缓过来。
我心里下意识的有些刺痛。
不过还是耐心的问：“为什么这么说呀？”
“妈妈从来不让我吃肯德基，也不让我吃冰淇淋......”
他已经快要睡着了，声音也含糊不清的，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稚嫩。
当时的我哭笑不得。
只觉得孩子的想法，未免也太单纯了。
竟然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想让我和他爸爸离婚......
等他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我正打算起身离开。
“叮咚。”
我听到声音，走过去才发现他藏在枕头下的平板。
抽出来正打算关机，却猝不及防看到屏幕上亮起的群聊页面。
群名称：幸福小家^_^
一看就是儿子的语气，这是他平时最喜欢用的表情。
群头像则看起来像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我放大头像。
照片里的女人阳光大方，怀里抱着的，正是我的儿子，周野。
他手里握着一个大大的甜筒，笑容满足。
而我的丈夫，周云逸，就站在女人的身后。
他注视着女人，眼神温柔缱绻。
就像是我们刚恋爱时，他曾经看向我的眼神一样。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不受控制的痛起来，可我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女人的名字上......
群里显示，儿子给她的备注竟然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