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的光线

第二章一个个身怀绝技的“光之梦”团队
上次的讨论会之后，共周思将寻找能使光线弯曲、时空折叠的引力场的项目命名为“曲光”项目。有关“曲光”项目的事再没有开过第二次会。共周思问过漆天成好几次，但他每次都以专家们没空作答。共周思明白，专家们不是没有时间，而是他们的课题没有被专家认可，同时也没有被漆天成认可。共周思是一个敢想敢干、说干就干的人，他等不了那些专家的意见，也不管CEO赞成不赞成，自己干起来再说。
共周思把课题组的兄弟们叫到了会议室，未等其他人坐下来，劈头就问：“构成，你的大数据分析得怎么样了？对于‘曲光项目’的可行性，众人的看法是怎样的？”
赵构成坐下，擦了擦汗，端起了会议桌上的茶杯，“咕咚”一口就喝光了杯子里面的水。他一挥手，脑伴里的立体影像就投射到会议室的空地上，影像里显示各种图形和文字。他边用手指划拉着边解说：“我将世界各地对寻找能使光线弯曲、时空折叠的引力场的可行性分析和回答，分为亚洲板块、欧洲板块、美洲板块和其他板块。每个板块又根据不同的职业进行了分类，然后用大数据软件进行了海量的数据处理。认为‘曲光项目’可行的只有万万分之一，有三十六人自告奋勇要求参加‘曲光项目’的研发，并提供了各自的耳伴号和脑伴号。”
“对于要求加入我们寻找引力场项目的人，我们热烈欢迎。”共周思说，接着又问，“知知，你能找到检测引力场结构的公司或实验室吗？”
汪行知早早挥手打开了脑伴，他回答道：“我搜集了全世界能检测引力场结构的公司或实验室的网站。我进入了他们的网站，但他们的防护网非常强大，我无法用正常的方式进入他们的数据库。”汪行知望了一眼共周思，继续说，“后来，我用黑客技术成功突破了三个实验室的数据中心，但没到一秒钟就被他们发现了，他们的数据立即消失了。”
共周思打断了汪行知的话说：“知知，你的工作非常重要，如果成功，将为公司节约大量的资金和时间。”
共周思话音刚落，一位漂亮的姑娘就接上了话，因为她知道，不出意外下一个被问的肯定是她：“由于我们没有具体的目标，一时还很难设计出清晰的路线，但我通过我的专用软件，搜索了世界各个知名实验室，均未找到研究能使光线弯曲、时空折叠的引力场的任何线索。”
这位漂亮的姑娘叫舒玉婷，之前是一家著名服装公司的设计师。她只有二十四五岁，但获得过世界设计大奖，名声在外。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共周思认识了舒玉婷，他不但觉得舒玉婷长得漂亮，眉清目秀，更是被她天马行空的想法所打动。他跟她进行了交谈。交谈中，共周思突发奇想，觉得他们团队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来设计他们的研究路径。共周思知道舒玉婷肯定不懂科学研究，但她有着比常人更为灵活的大脑，以及大胆前卫的思维。共周思就是需要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仅不会被专业所束缚，反而可以为科学研究另辟蹊径。这在世界科学研究领域也是一种独创。他们越谈越投机，甚至有些默契。最后，共周思对舒玉婷说：“到我的研究所来吧。”
听到这个话，舒玉婷非常吃惊，睁大眼睛看着共周思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研究材料的。”
“搞材料跟我的服装设计有什么关系？”舒玉婷有些好奇地说。
共周思听了舒玉婷的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盯得舒玉婷都不好意思了。共周思说：“你可以不立即回答我，但请你到我们研究所去看看再定。”
舒玉婷那天的心情也许比较好，又或许是她猎奇的性格使然，说：“可以，我们约个时间。”
“不用，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现在就去。”共周思说。
舒玉婷看了看表，都晚上十二点了，她望了望浓眉大眼的共周思。不知什么原因，她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神秘而有吸引力的东西，便说：“行。”
舒玉婷和共周思上了停在路边的自动驾驶小车。一路上，共周思向舒玉婷介绍他们的研究所，他对她说，他们的研究所比较年轻，只有五年的历史，是他带着几个年轻人创建的。但几年来有了很多成果，已经是世界一流的材料研究所。他又向她介绍了他们的团队，成员平均年龄只有二十五岁。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后走进环湖公路，沿着环湖公路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研究所的门岗。共周思按了一下车上的开关，挡杆自动抬起，车子西转东拐地来到了他们的研究所。
走进研究所大门，使舒玉婷惊讶的是，她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没有办公室，没有门和墙，也没有什么设备。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共周思，共周思明白她的意思，他打了一个响指，突然从地下冒出了透明的办公桌、椅子。共周思看了看舒玉婷，又一挥手，办公桌上又出现了透明的屏幕。共周思又打了一个响指，空中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像玻璃似的幕墙，幕墙上显示出各种图形，有三角形、菱形、椭圆形、立体、平面的，还有各种分子结构，有蜂窝状、树状、章鱼状的。这些图形在幕墙上不停地运动，由近及远，由远及近，变化无穷，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走近透明的办公桌，说：“你们实验室怎么没有仪器设备？”舒玉婷搞服装设计虽然也需要各种设计软件，非常熟悉各种图形，但像这种生动丰富、多维变化的图形她是第一次看见，十分震惊。
见她提问，共周思说：“别小看我这实验室，我们这里与全世界的材料实验室是连接的，我们的数据与全世界的数据共享。我们在这里设计实验方案，将实验方案变成数据输入研究所的中央处理器，由中央处理器转送到中心实验室进行实验，中央处理器再将实验结果传到我们的数据处理系统。这样多次循环往复，直至实验完成。”
见她仍不解，共周思说：“眼见为实。”随后张开手掌在空中抹了一下，办公桌、屏幕等全消失了，恢复到刚才空荡荡的样子。他们上了车，开了几分钟，来到一个很大的建筑物面前。共周思停好车，带她走到一扇门前，一挥手，门打开了。共周思带她走进了走廊。舒玉婷不知道这个走廊就是对她的身份进行鉴别的空间，鉴别内容包括她的教育经历、家庭背景、兴趣爱好等，同时还会对她之于公司的安全性进行评估。这些信息将全部进入研究所的数据中心。
他们来到一扇门前，共周思又一挥手，门自动打开了。这扇门很厚，足有一尺半厚。进入这扇门，舒玉婷似乎进入了一个空旷的大厅，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时，共周思又一挥手，蓦然，大厅变样了，一幢大楼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幢大楼至少有十层楼那么高，其中的各种仪器设备错落有致，闪闪发光。共周思告诉她，这是中心实验室，全自动智能化。舒玉婷看到眼前的一切，彻底惊呆了。从小到大，她也参观过一些科学馆，但从未看过如此宏伟而又精巧的实验室，她仿佛进入了科幻世界，这样的场景只有科幻电影里才能看见。她被镇住了，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到这个研究所来。看着舒玉婷的表情，共周思知道她被说服了。看来今天破例带她看他们的中心实验室是对的。虽然他有研究所保密等级最高的权限，但这是他第一次使用。
舒玉婷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拒绝了服装公司千万年薪的挽留，参观实验室的第二天就到共周思那里报到了。她也没有问共周思要她到他们团队干什么。
共周思团队里的汪行知，他的专业与材料结构科学也是风马牛不相及。他是一个外科医生，对人体结构研究颇深。有一次，共周思到医院看望一个病人，路过汪行知的办公室，瞥了一眼墙上的动态人体透视图和各种细胞结构图，很多图都是三维、四维的，而且还显示出各种细胞碰撞、交接和变幻的形态。共周思想，人体的微观结构是非常精妙的，而且有生命力，如果我的材料也具有生命就好了。如果通过对人体结构的分析，设计出有生命的材料，或者说让材料像人一样有思维，那将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想到此，共周思决心把汪行知挖到研究所来。
当然，这也费了一番周折，因为汪行知的事业如日中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内一流医院的主刀，可谓前途无量。再说，他对材料分子、原子结构一窍不通。情急之下，共周思敲开了汪行知家的门。一进汪行知家的客厅，也不管汪行知如何反应，他一挥手，脑伴里的立体影像立即投射到墙面上。汪行知看着立体影像上快速变化的多维结构图，觉得它们一点也不亚于他的人体细胞结构图。“只要稍微改变一下物质结构，就会自动变化出无穷无尽的结构图。物质也是有生命的。”共周思一边划拉着手指，一边看着不断变换图形的结构图，继续说，“你通过外科手术，除去病坏的细胞，使人的肌体恢复健康。我们的世界也是这样，只要改变或者切除物质的分子、原子，也可以使物质更加接近我们想要的物质，赋予物质以生命、思想和灵性。”听共周思说着，汪行知的思维也随之起伏跳跃，不知不觉进入共周思的梦境中。他喃喃自语地道：“物质是有灵性的，有生命的。”之后，他就鬼使神差地到共周思的研究所报到了。
共周思团队的另一位成员赵构成不是学数据分析专业的，但他玩数据的能力，用登峰造极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你看他的手指划拉脑伴的速度，估计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出其右，应该说他是一个网络极客。共周思是在网上遇到他的。当时他的研究所正在网上提出了一个超强材料的市场初研报告，赵构成在十小时之内给他作出了完整的分析。那报告写得令共周思拍案叫绝。当赵构成与共周思聊到当今信息就是力量，拥有的信息越多就越有力量时，共周思说：“错，在当今信息爆炸的世界里，最主要的不是记住，而是忘却；不是获取，而是删除。”
“当今信息不是获取而是删除，太经典了，说得太妙了。”赵构成被共周思的这句话震住了，当共周思问他是否愿意加入他的团队时，赵构成二话没说跟着共周思到了他的研究所。
当然，这个科研团队必须有一个核心人物，这个核心人物就是共周思。他是这个团队唯一一个专业对口的研究人员。虽说他是学材料的，但他对工艺设计、大数据等等都精通。他在大数据上不如赵构成，在分子结构上面不如汪行知，在工艺设计上不如舒玉婷，但他可以将他们融会贯通。他的概括总结、集成能力和视野无人能及，他的勇气、执着、眼光像灯塔指引着他的团队披荆斩棘地前行。他们个个身怀绝技，都有鲜明的个性和倔强的性格，互不买账，互不服输。但他们在一起的结果就是一个个成果，让世人瞩目。
听完大家的意见，共周思突然冒出了一句话：“研究所找不到，到地球深处去找，再找不到，就到外星球上去找。”此话一出，大家几乎是同时以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他，好像千辛万苦寻找一种宝贝找不到，突然被人一句话惊醒。他们经常不得不惊叹共周思，因为他永远都是比他们先行一步。其实他们也隐隐约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几乎是同时问了一句：“实验怎么做？”
“我们建立一个流动实验车。”
“成成，你负责去国际卫星公司租三颗卫星为我们专用。”共周思看着赵构成说。
“婷婷，你负责设计我们的工艺路线。知知，你负责找一家顶尖的汽车公司，让他们给我们造一台高能汽车，水、陆、空都能走。”
“我们的实验室仪器设备呢？”汪行知问。
“全部压缩到流动实验车里。”共周思停顿了下，说，“设计实施方案由婷婷出。”共周思的思想又走到他们的前面了。他们没有想到建立流动实验车。
“这些工作必须十天之内完成。”
十天，仅用十天建成一个超级先进的流动实验车，他们为难地面面相觑之后，又将目光投向共周思，意思是：这可能吗，你饶了我们吧。可是，他们看到共周思看他们的目光是坚定的，不可抗拒的，甚至霸道的。他们已经不知道多少次领教这种目光了。
果然，十天之后，一辆形状奇特，但线面、棱角绝对流畅的流动实验车停在他们研究所的空地上。这个梦幻似的流动实验车还可以隐身，不是他们实验室里的人是看不到的。不仅外形科幻，内部更是跨时代的科技结晶。流动实验车内部的材料全部是透明、轻质的，并且可以按照指令变化成各种形式，可以是办公桌，也可以是床、椅子，甚至可以压缩在一起，像一个箱子，放在一边。他们戴上特定的眼镜就可以看到与研究所里一样大的投影屏幕。流动实验车里的研究室与公司研究所是连通的，在实验车里可以远程控制研究所的中心实验室，可以与公司的中心数据库连接，通过中心数据库与世界各地的数据库连接。这么先进的实验车，他们给它取了个名字：“曲光号”。他们也给自己的团队取了个名字：“光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