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酸酸的

没有人会爱我。
没有人会在意我。
我从来，都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凉亭四面透风。
有点凛冽的风扫到脸上，发红的眼眶终是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那种莫名压抑的情绪，一下堵住我的喉咙，却打开我的泪腺。
“哭什么。”
褚云峥正面着我，替我挡去迎面而来的风，神情有点无奈，低着头，看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别说得你很懂我一样。”
我吸了吸鼻子，眼睛酸酸的，涨涨的，好像随时都要再次哭出来：“咱们也没有多少交集，就算有点小时候的情分，也不代表你懂我。”
褚云峥眼神深邃一瞬。
他忽然轻叹，声音很轻：“把孩子生下来吧，我负责。”
“？”
我茫然地抬起头。
一定是风太大，以至于我听错了。
褚云峥和我四目相视，神情很坚定：“你去看大夫时，我就在外面，我听到了大夫说的所有话。”
他一顿，眼神落在我仍旧平坦的腹部，有些复杂，无奈，到最后，只余下浅淡的怜惜：“把孩子留下来吧，我负责。”
这次，我听清楚了，整个人如遭雷击：“你，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怀孕了。
是舒民利的孩子。
而他，褚云峥，居然要负责？
“别闹了。”
我努力地牵扯起唇角：“褚云峥，我很感激你的挺身而出，但是，这不是个玩笑，它会造成的后果，是你现在没有办法想到的。”
“更何况。”我顿了一下，眼神很认真，“你有喜欢的姑娘，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你和别的姑娘的痛苦上。”
知道他是好心，但我不想坏他事。
褚云峥很好。
他的幸福，是他该有的。
至于我的幸福，没有就算了。
我转身要走，褚云峥却叫住我：“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一顿，神情里透着茫然无措，还有无奈叹息，故作平静地开口：“我要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相信吗？”
“我信。”
褚云峥格外坚定地回应，对上我的眼神，他再一次开口：“顾明烛。”
这是他头一次，连名带姓地喊我。
我有点不解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心里真正的顾忌，不只是因为我有喜欢的姑娘，也是因为，你不确定和我在一起，我是否会真的幸福。”
我眼眸一缩。
褚云峥真的很了解我。
不只是我的道德感不允许我那样做，更是因为我对爱情的要求，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需要双方真的相爱。
如果不相爱，我宁愿自己一人，孤独终老。
“可是，不管你想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你的内心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褚云峥话锋一转，“要是不留下这个孩子，你肯定会后悔的。”
“顾明烛，我不想你后悔。”
凛冽的秋风中，我隐约听到褚云峥说了一句：“你也不想再重蹈覆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