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天意了

“这鱼……”
看着萧嘉穗这边这一条十斤多的大鱼，程万里人都有些傻了。
这就是……姜太公钓法？
这么厉害的吗？
“你赢了啊，萧小子。”
片刻之后，程万里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刚才和萧嘉穗一直在一起，是可以确定萧嘉穗刚才没有去搞什么手段的。
那既然不是萧嘉穗搞得鬼，那就是天意了。
天意让自己在海钓上都输给这个臭小子嘛！
那……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臭小子，真的可能会是自己的女婿？
“伯父，这就是运气，我都没想到啊。”
萧嘉穗这一次，自己都有些懵，不知道是怎么了。
这种所谓的姜太公钓法，那就是哥哥平时开玩笑说的，没想到还真有用啊？
嗯，这就算他聪明，也想不到居然是縻貹偷偷在帮忙。
没错，在萧嘉穗今天一早出去钓鱼的时候，縻貹就偷偷找来了最近驻守在济州岛的阮小五，让阮小五就在附近的水域里面待着。
看着萧嘉穗一条鱼都没有，阮小五就按照之前和縻貹的约定，下水去摸了一条鱼来，然后潜水到萧嘉穗鱼钩的下方，把鱼扔了上去。
现在看来，效果好过头了。
“五哥，你咋也不在那里多待会，看看结果呢？”
縻貹表示，如果是小七，他肯定扔完鱼之后，会看后续的！
“你又没告诉我要看，再说了，军师那么聪明，我就算一时不被发现，时间久了说不定就出破绽了，还是像现在这样子好，只要你不说漏嘴，军师哪怕怀疑了，咱们也能完美搪塞过去。”
阮小五一边擦着自己身上的水，一边说。
“唉，我真想现在就躲在边上偷听，好像听听军师和这个程太守会说什么。”
縻貹一脸不甘心，吃瓜吃一半，急死人啊！
“縻貹，你就不怕以后你遇上一个刁难你的老丈人？”
阮小五问縻貹。
“我老丈人？我哪来的老丈人，五哥你不要开玩笑了，没打下天下，我是不可能有老丈人的。”
縻貹一听，立刻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
“你啊，你娘可不止一次和我娘说了，要给你说个媳妇。”
阮氏三雄的老娘，和縻貹的老娘都属于很早就在梁山上生活的那批人，大家彼此之间相互帮助，一起度过山寨最开始的日子，早就是非常好的朋友了。
阮氏三雄中，阮小二上山前就成家有娃了，阮小五后来也成家了，就剩下一个阮小七了。
所以阮氏三雄的老娘现在不着急了，反正就剩下一个阮小七了，至于小七的性格，一时半活儿找不到也正常。
但縻貹家里就他一个独苗，现在也大了，再不娶媳妇，万一战场上有个好歹，那怎么办？
所以现在阮氏三雄的老娘，整天都陪着縻貹老娘在山寨转悠，就想找个合适的。
当然，这一切縻貹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去主动找媳妇。
虽然他很孝顺，但如果在这个时候给他找媳妇……那对不起了娘，闻先生说，说，自古，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现在大益需要我，我暂时不能娶媳妇！
縻貹这一次先出发，也有避开自家老娘的唠叨的意思。
“五哥，你可千万不能给我娘出主意啊。”
“我出主意有啥用？对了，有件事儿告诉你，走之前我听我娘说，你娘说了，你如果再不成亲，她就豁出老脸去找哥哥给你赐婚。”
“什么？这是谁教我娘的？好狠的计策！”
縻貹大惊失色，娘啊，这是谁给您进的谗言啊！
哥哥如果赐婚，那他不能拒绝啊！
“嗯，是老山说的。”
阮小五摆干了头发，忍着笑说道。
“老山！老山！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你居然……”
縻貹捶胸顿足，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
“萧小子，坐。”
程万里这边，他放下了自己的鱼竿，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萧嘉穗坐过来。
“好咧伯父，您小心点。”
萧嘉穗表示，伯父啊，咱坐可以，能不能别坐海边？
“放心，我会凫水，坐。”
程万里白了萧嘉穗一眼，这小子其实什么都好，文武双全，出身高贵，就是这个性格啊，太过潇洒不羁了。
“高丽已经没了，那你们接下来要打哪儿？辽国？”
萧嘉穗坐下来之后，倒是规规矩矩的，不过程万里想了好久，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话题，只能硬聊了。
“伯父，辽国现在，自身都有些难保，和女真打得热闹呢。”
萧嘉穗笑着回答。
“那冉发玲的意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程万里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伯父高见，一针见血！”
“哼，我至今都难以置信，他能在海外，扩土快两千里，开辟一片新天地，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就不是大宋的呢？”
程万里心中，对赵宋还是有感情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当今的这位，不配呢？”
萧嘉穗这边，就不怎么客气了，赵宋算什么啊？谁还不是一个皇族？
“你……”
程万里眼珠子一瞪，刚想说萧嘉穗不知天高地厚，蔑视皇威，但后来一想，得，这臭小子也是一个皇族，皇族和皇族之间，确实没有那么多的敬畏。
“你自己也是皇族，你就那么看好冉发玲？不想自己做大？梁山，梁山，你祖上国号也是梁，你怎么就不想着复梁？”
无奈之下，程万里只能扯点儿别的。
“伯父，当皇帝，很累的，我很懒的，不想那么累。”
萧嘉穗正色地说。
“冉发玲哥哥是个贤人，他想把整个华夏大地都挑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个魄力，我没有。”
“我此生啊，当个逍遥自在的人就行，为哥哥出出力，看冉发玲哥哥建立一个太平盛世！那我就知足了。如果能有婉儿作伴的话，就死而无憾了。”
“你死而无憾了，那我得搭上我闺女？”
程万里没好气地拍了萧嘉穗一下，然后又沉默了。
萧嘉穗也不说话，陪着他静静地坐着。
空气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海边吹动两个人衣角发出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程万里突然开口:
“这一次，打燕云吗？”
“打！”
萧嘉穗的回答，很简短，但很坚定。
“好……好！”
程万里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又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后，程万里，又开口了:
“萧小子。”
“我在。”
“打下燕云，聘礼，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