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社会线人的摸爬滚打

等李乐拎着满头是血的司机上楼时，那五个都已跪在我面前，整个厨房里都是血腥味儿跟尿骚味儿。

李乐将另一个也扔在地上，六人都把手举过头顶，在那打着哆嗦，一个小小的厨房，本来就不大，现在都没地方了。

李乐掂了掂手里的喷子，“里面七把西瓜刀，还有个这玩意儿！”

我一笑，这帮犊子混社会可是专业的，要不是我们准备充分，现在跪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

“大……大大大大哥！”那领头的老爷们儿一张嘴已磕巴成了机关枪，“你你、你啥意思啊？”

“干你妈！让你装！”牛斌上去就是一脚，那老爷们儿鼻孔窜血，当时就不敢吱声了。

“这回知不知道了？”牛斌逼问他。

那老爷们儿赶忙点头，这次却说什么也不敢废话了。

“欠条呢？”我瞪着他道。

他这才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个票据夹，看了我一眼，又缩回去，“复、复印件！”

我已经猜到了，不可能有人把原件带在身上。但还是抢了过来。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全是欠条。写的极简单，但都是普通人家一辈子还不起的数目，而且都摁了手印。

你说我们对他算狠么？

就这种王八犊子，不知有多少家庭被他们害得妻离子散，被他们强奸、轮奸、打残、打死。

我把票据夹收了，准备找机会交给沐蓝，“知道刘大埋汰在哪么？”

磕巴眼神刚一阵闪躲，牛斌又是一脚，“他、他回林海了！”

“把地址给我发过来，136＊＊＊＊6666，要是假的，我他妈弄死你！”

这种号码开头，是当时一种叫神州行的手机卡，不需要身份证就能办，给我们提供了很多方便。

当然，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赶紧掏出手机给我发短信，“他、他真住那啊，就是这小子跑腿子一个，有时候好几天不回家。”

他越这么说，我还越信，因为这明显是真怕我以后做了他。

我看了眼牛斌，“有他们么？”

牛斌自然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便摇了摇头。

“回去告诉蔡三，妮妮的账我平了，他要不服随时找我，我叫王猛！”

几个小子一听王猛，脑袋立时点得跟鸡叨米似的，想来上次干了白老六，我的名声至少在他们圈里先火了。

“家伙事儿留下，都给我滚！”

几个小子一听，赶忙跟我点头哈腰，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头都不敢回的跑下了楼。

李乐看着地上的血，“他们不能报警吧？”

我一笑，“报警？他们跟咱们可不一样！持械、藏枪，入室行凶、放高利贷，胁迫他人，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组织……”

“我去了猛哥，你他妈不是个律师吧？”李乐说完，牛斌也难得的跟着笑了。

“你俩收拾收拾啊，别吓着妮妮！”

两人点头，开始忙叨。

我却给大小虎拨了个电话，“你俩跟上他们，有事儿随时报告！”

我猜到那几人肯定不敢去大医院，因为大医院都有规定，只要碰到这种打群架的人，大夫、护士就会直接报警。他们手上都不干净，那等于自投罗网。

我之所以让大小虎跟着他们，一是怕他们叫上兄弟卷土重来，二也是想摸清蔡三在花河的主要据点。

不过看来，他们也不急于一时。因为猛哥这块招牌，现在敢招惹的已经不多。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蔡三竟然没给我打电话，这难免让我挺没成就感，难道是这些事还不够入他法眼吗？

我那时还是太天真了，却不知道其实在白老六那件事之后，他就已经在想找人做掉我，只是他也在等机会。

这天叶骄阳忽然打来电话，“猛子，你在哪儿？怎么好几天都不回伊甸园了？”

伊甸园都停业了，我还守在那干屁，再说了，这里不是有妮妮嘛，我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你不会天天在摄像头里偷看我吧？”

叶骄阳呸了一声，“你能不能别那么自恋？我只是想给你买几件衣服！”

我去！这娘们儿该不会是把我当成了任她打扮的芭比娃娃吧？

“买衣服？买什么衣服？”

“过几天年中会，我不想让你穿好点儿吗？

我这才想起王丹凤此前也说过这事儿，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我穿的佐丹奴！”

叶骄阳噗嗤就笑了，“你别磨叽了，半小时后我去伊甸园接你！”说完就挂了。

桑塔纳2000被大小虎开去盯梢了，没办法，我只好打车回伊甸园。

我刚到不久，叶骄阳也随即到了。我还以为要去什么商场，可没想到她直接把车开回了她自己家。

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是一栋靠江滨的别墅，就那一片，当时在花河几乎就等于身份的象征。

我第一次生出那种感慨：有钱真他妈好！

她把我带到客厅，指着茶几上的一摞盒子道：“你换上试试？”然后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满脸开心的瞅着我。

我当时差点儿吐血，“大姐，你就在这参观呢？”

叶骄阳这才反应过来，“啊也是哈！我去给你拿点儿喝的！”这才想起来挪动她那个大屁股。

我见那些牌子也没上过电视广告，就有点儿不屑一顾，这玩意儿还能比佐丹奴强？

可刚脱了裤子，叶骄阳的脑袋又从转角冒出来，吓得我浑身一紧。

“小兔崽子，你有什么怕看的！”

后来才知道，就这一堆盒子也够一辆桑塔纳2000了。当时连省城都没有，叶骄阳这是托朋友在港岛寄回来的。

一打开就爱上了，衬衫、领带、西装，没一个不爱不释手，可最喜欢的还是那条腰带跟鞋子。不过用他踢人……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说真的，我正经迷恋了那牌子好多年，可惜这王八犊子前两年乱把我国领土乱标，导致我和叶骄阳双双退粉。

换完之后，叶骄阳刚好回来，看我的眼神儿比之前更亮了。说真的，我也把自己迷住了，虽然我知道自己帅，可还真没想到帅得这么高级。

叶骄阳把我翻过来、调过去的看，给我整得都不好意思了，我小时候我妈都没这么看过我。

“尺码正好！”

“天生衣服架子！”虽然这是实情，但我也承认，确实比佐丹奴强。

叶骄阳噗嗤一笑，“你可真不要脸！行了，直接穿着吧！”说完还拍拍我屁股。

我翻了个大白眼儿，“可穿这玩意儿咋踢人呢？”

叶骄阳一愣，“你都不干保安了，还踢什么人？”

我正不知怎么解释，这时电话却突然响了，是大虎打来的，“猛哥，刘大埋汰露头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