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爱烬

当时我父亲刚刚去世，母亲每天都在为下一顿饭的钱而发愁，我每次看到她那件足够我和妈妈一年生活费的羽绒服，脑子里都不断涌出荒诞的念头。
有钱花，真好啊。
或许是因为同病相怜，时间一长，我们两个虽然不怎么说话，倒也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情谊。
可谁都没有说破。
直到有一天，我又一次被人堵在死巷子里羞辱的时候，她拿着一根棒子冲了过来，把那些坏小子都赶走了。
“阿延，你没事吧？”她的脸上有几丝红痕，“那些人没把你怎么样吧？”
那些坏小子还在后面喊：“没爹的孩子小三的种，你们俩也是绝配！”
她正要冲上去再打一架的时候，我从身后抱住了她。
“不要管她们了，我们还是好好学习吧。”我轻声说，“好好学习，然后离开这里吧。”
从那天开始，我就成了她的小跟班。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她运作的结果，我们上了同一个高中，又碰巧分到了同一个班，这份情谊，也就这么延续了下来。
后来快要高考的时候，她红着脸问我想去哪里的大学。
“上海吧。”我随口说道，“那里热闹又冷漠，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没人在乎我是单亲，也不会有人计较你是小三的孩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后来老师让大家写理想院校的时候，她也写了一所上海的大学。
“你之前不是想出国吗？”我吃惊地问她，“怎么突然就改了？”
“英语不好，出门也是睁眼瞎，还是去上海吧。”她含混不清地说。
……
可没过几天，她却直接把那张纸条撕掉了。
我问了好几遍为什么，她才和我说了实话。
原来……是她那个便宜哥哥死了。
家族里群龙无首的时候，老人们才想起老爷子还有个正经的女儿。
她本来是不想去，可是她妈妈以死相逼。
“当年我嫁给一个老头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爱情吗？”
“后来我技不如人被赶回家了，我也没有怨言！”
“现在有机会把那些东西夺回来了，怎么可能你说不要就不要！”
夏天的太阳晒得人头昏脑涨，而面前的少女沮丧得几乎哭出来。
“我不能跟你去上海了……我妈让我北京。”
“那我跟你去北京就好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北京离家近嘛，我妈也想让我在近一点的地方上大学。”
没想到的是，晚上聚餐的时候，沈露还是去了。
还带了她的新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