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响第二声

31日，叶知秋到达华海国际机场，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深夜出站大厅的旅客步伐匆忙，没了平日里长期蹲守的记者，叶知秋低调坐上前来接送的商务车，车子往滨江湾驶去。
今晚是跨年夜，不通于过了十点大街上就基本没什么人的小县城，繁华的华海各个地方都有举办跨年活动。
车窗外，流光溢彩一一闪过，也许是受白天突如其来的叶知秋心中也颇多感慨升起，为这一年来发生的事、遇见的人...
沉默地看了一会车窗外的风景，叶知秋拿出手机，拨通备注“薇薇”的电话。
“薇薇。”刚响第二声，电话便被接通了，叶知秋直接道：“今晚先不回去了，我们去跨年吧。”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说道：“好啊。”
不知为何，听到虞采薇如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叶知秋的心情一下子开阔不少。
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叶知秋语气轻松道：“去哪里呢？”
“对啊，去哪里呢？”虞采薇重复道。
叶知秋嘴角微微勾起，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这小妞故作疑惑，歪着脑袋附和自已的场景。
作为提议者，将问题丢给别人似乎的确不太合适，叶知秋想了一会，分析道：“我在路上看到很多地方都有举办跨年活动，不过人山人海的，好像不太方便，现在去估计也抢不到什么好位置了...”
“嗯。”虞采薇以“继续说下去”的口吻应道。
“有了！”叶知秋漫无目的分析一通后，猛地一拍手掌，说道：“回华海传媒大学跨年吧，学校里安静、人不多，不用担心会被认出来，而且应该也会有社团举办活动。”
叶知秋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笑道：“正好，挺久没回学校了，还能重温一下校园恋爱的感觉。”
另一边，虞采薇自然没有反对，或许她一开始就抱着“无论叶知秋说什么都答应”的想法。
叶知秋说道：“那我回楼下接你，我就不上楼了，大概30分钟后到。”
“天气有点凉，你记得多准备件外套。”
另一边，虞采薇想了一下道：“不用了，你从机场回来再去学校不顺路。”
“直接在学校门口汇合吧。”
叶知秋想了一下也行，便没有拒绝，再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华海传媒大学校门侧，叶知秋到时已经有一道身影站在那里。
今晚的虞采薇走的是“校园风”，穿了一件天蓝色的水洗牛仔裤，上身内搭薄款白色毛衣，再套了一件偏大的棒球服外套，明明是很普通的打扮，在她身上就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青春气息。
昏黄路灯下，对上虞采薇巧笑嫣然的目光，叶知秋心中一暖，快走几步上前。
“等很久了吗？”
虞采薇摇摇头，轻声道：“我也刚到。”
两人相视一笑，两只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两人朝校园内走去。
原本想着看看学校里有什么跨年活动凑一下热闹，这会却改了主意，朝人少清净的操场走去。
两人漫步在跑道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大部分是说叶知秋这次去上京发生的事，走累了，就在操场旁的看台并肩坐下。
叶知秋双手撑在身后，看着天上的星星，随口道：“我们上一年跨年是怎么过的？”
一旁，虞采薇也抬头顺着叶知秋的目光朝上看去，说道：“在黔东省。”
“新专辑发行之前，我们去探望苗苗。”
“哦对...”叶知秋也想起来了，说话间，操场各个地方传来一阵热闹的欢呼声。
叶知秋转头，对上虞采薇剪水般波光盈盈的双眸，说道：“新年快乐。”
虞采薇嫣然一笑，通样轻声道：“新年快乐。”
“话说。”叶知秋笑道：“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在学校里跨年，意义重大。”
“也算弥补了大学四年没有一起在学校跨过年的遗憾。”
“是吗。”虞采薇微微一笑，将被夜风吹起的长发挽到脑后，问道：“那你大学时的跨年都是怎么过的？”
“...”叶知秋心中一跳，视线从眼前这小妞亮晶晶的双眸上移开，说道：“大四你知道的，那时哪有什么心情跨年...”
虞采薇眼中闪过一抹调皮神采，追问道：“大一到大三呢？”
在虞采薇直勾勾的目光中，叶知秋心一横，老实道：“大一是和前女友一起过的，也是在学校操场。大二、大三没跨年。”
虞采薇若有所思点点头，突然便拖着叶知秋手臂站了起来，说道：“坐累了，走一下。”
两人没再往操场方向，朝校内绿道走去。
经过校内人工湖畔时，蓦地一道细微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两人下意识朝声音来源看去。
树影婆娑中，一男一女密不透风地搂在一起，似乎隐约可以看到男方的手已经从衣服底下伸了进去...
叶知秋与虞采薇互视一眼，脸色都有点尴尬，双双加快了脚步。
然而，两人还是低估了跨年夜校园内小树林的战况激烈程度，在第三次打扰了一对野鸳鸯后，叶知秋无奈道：“走吧。”
虞采薇“嗯”了一声，两人朝校门外走去。
“回去了？”叶知秋问道。
出乎他意料，虞采薇摇了摇头道：“还不困，换个地方再逛逛吧。”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深夜，叶知秋也没什么困意，提议道：“要不...去看电影？”
“1号了，《大鱼海棠》已经上映了，可以去看午夜场，怎么样？”
虞采薇自然没有意见，走到校门口，送他们过来的司机已经先回去了，两人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新天地影院，谢谢。”坐好后，叶知秋说道。
没有选择去高端商场的影城，叶知秋报了一个距学校不远、适合学生消费的规模小一点的电影院名字。
前排，年过五十的出租车师傅通过后视镜打量了几眼男才女貌的两名年轻人，没说什么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