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孽徒他真香了

容子兮不记得自己了？

萧少珩心中困惑，容子兮怎么可能会忘了自己？就算他的徒弟再多也不至于不记得自己才是。

难不成……这也是幻术的负面效果不成？

萧少珩凑近了几步，直到在容子兮几步开外的时候才停下来。容子兮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害怕地眨了眨眼。

“师尊，你今年贵庚？”

“……”

容子兮沉默了一会儿，用着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般的目光看他。萧少珩被看得心虚，正想说没关系的时候，容子兮就开口了。

“舞象之年。”

那便是二十了？

萧少珩陷入了沉思。他还记得他的师尊大他十二岁，而他今年十六，容子兮应该是二十八才是。

所以……这是八年前的容子兮？

八年前的容子兮，好像都还没进到碧玉仙宗当长老吧。萧少珩想，那个时候的他应该还在外闯荡江湖。

不过，就算是八年前的容子兮，看上去也还是如同八年后一般高冷。这倒是一点没变。

他这厢神游天外，而容子兮被他挡住了去路，就算想逃也逃不掉。他抿着嘴唇，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要把他一巴掌拍飞。

好在就在容子兮要决定把他打飞的前一刻，他退了几步。容子兮以为他要走了，却没想到萧少珩突然把手给了他。

“……？”容子兮迟疑片刻，还是犹豫地将手给搭了上去。

他们在这里拖得太久了，那条蛇恐怕已经要回来了。萧少珩冷着脸想，他们得趁着这一段时间赶紧跑走。

就在他们冒出了这个想法的下一秒，不远处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萧少珩虎躯一震，他拖着容子兮的皓腕，要将他强行带走。

他奋力往前，却没感觉到容子兮的动作。他回过头，只见容子兮的眸中再次蒙上了一层水雾，坐在原地，动也不动。

萧少珩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这分明是那条人头蛇的蛊惑术法！

若是容子兮苏醒了想要逃跑，那这个术法便会出现，让他的意识再次陷入沉睡，屏蔽了一切对于外在的感应。

萧少珩现在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他折返了回去，将容子兮拦腰抱起。

“离忧，召来！！”他大喊着，仿佛生怕别人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似的。

不过眼看着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不喊，估计也会被发现了。

“什么人！”那人头蛇一过来便看到了萧少珩一闪而过的身影。它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地面，怒道：“站住！”

萧少珩怀中抱着容子兮，看上去还有些勉强，他现在不过十六，抱着一个比他高一个头的男人，实在是为难了。

但现在情况危急，他来不及将容子兮背起来。

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的主场，那人头蛇能在这里穿梭自如，速度极快，萧少珩根本跑不过他。

跑出了结界一段距离后，容子兮的神智逐渐恢复。他一仰头，看到的就是萧少珩的脸，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将他打飞。

萧少珩也看出了他的想法，生怕他想不开：“你可别乱动啊，现在我们在逃跑，我保证我不是在占你便宜。”

好在容子兮还算善解人意，听完便不再有动作，乖乖躺了回去。

只是，萧少珩的速度实在是比不上那条蛇妖，逐渐就有了落了下风的趋势。容子兮见状，手中不知在捣鼓着什么东西，萧少珩也没那个心思去管。

“别走！”那人头蛇在后头大喊道。它已经来到了萧少珩的脚边，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要追到他一般。

忽然，一道雪白的影子从萧少珩的视线中飞过。速度很快，几乎出现了残影，萧少珩根本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东西。

“啊啊啊——”那人头蛇哀嚎一声，被砸到了树上。萧少珩得以有了个喘息的机会，停下来回头去看。

只见那人头蛇的身子被穿出了一个孔洞，还在往外冒着汩汩鲜血。它被钉在树上，动弹不得，只能不断扭动着身躯，试图挣扎。

容子兮从他的怀中下来，几步上前，眸光冷冷地对上了那人头蛇的。他固然是失去了和萧少珩的所有记忆，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对自己做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他将腰间的佩剑抽出，剑尖抵着人头蛇的脖子，只要再靠近一点，就可以将它杀死。

但他并没有先这么做，尽管眸中的杀意已然滔天，他却还是压下了这种心思，语气森冷得仿佛可以凝出冰碴。

“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忘记那么多事情？”容子兮逼近不少，清澈的墨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了人头蛇惊恐的神情。

“你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此话一出，原先还在奋力挣扎的人头蛇虎躯一震，随后仿佛疯癫了似的，哈哈大笑道：“容子兮……容子兮，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

还没说完，它正变得激昂的声音却蓦然消失在了空气中。萧少珩眼睁睁看着原先干净的傲雪染上了鲜红，再一点点从肉泥之中拔出。

为了确认它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容子兮还再次戳了两下那人头蛇身上的部位。目光冷冷地扫过一处，他一伸手，便将那钉住了人头蛇身子的东西给拔了出来。

那是一把洁白的纸扇子，但现在已经多了几分血渍。容子兮嫌弃地蹙眉，口中默念术法，让整个扇子变得完好如初。

萧少珩看着他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禁有些出神。

那把扇子，他上辈子有幸领教过一回。那是在容子兮被自己掳走后的初夜那晚，容子兮曾经掏出这东西，试图自尽。

当然，最后必然是不成功的。容子兮没能死成，而是受了比死还要更为不堪的痛苦。

刀刃捅进他的血肉，每次带出去的都是鲜红的血肉。他眼睁睁看着血液飞溅，感觉自己仿佛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痛苦地哀嚎着。

好疼，真的好疼。

疼得撕心裂肺，仿佛业火燃烧。他挣扎不开，也逃不掉。

他被钉在了那里，被迫承受着刽子手的惩罚。

屠夫的兴致被猎物勾起，而他仿佛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可怜的小鹿。

最后，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嫣红的棉被上。上面原先整齐的凤凰飞天图被弄得全是褶皱，看不出原样。

容子兮趴在软塌塌的床上，他现在神志不清，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疼，浑身都是痛苦的。

也不知道这红，是被他的血染出来的，还是原先就是这样的颜色。如此夺目，如此妖艳。

他将脸埋在枕头里，柔软的布料被泪水洇开了一小块。

太耻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