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欲兽奴变疯批王爷，红眼求我疼

临江城的早晨，薄雾笼罩着街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

崔灵打着哈欠推开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晨露在树枝上凝成的水珠滴答作响。

“十五？”她叩响他的房门，里面却无人应答。推开房门一看，竟没有十五的人影。她又走到厨房一看，灶台冷冰冰的，连个火星子都没留下。

她疑惑地踢了踢门槛，忽然瞥见昨晚放在门口的竹篓不见了，看来他是一早便背着鱼去集市了。

“不是说好要一起去赶集吗？”崔灵今日特意起早了，人却早已走了，看来是根本没想着叫醒她。也好，她倒是省心了。

崔灵百无聊赖地抓起扫帚要扫地，却发现院子里连片落叶都没有。水缸是满的，柴火堆得整整齐齐，连她昨天随手扔在石凳上的绣鞋都被擦干净摆在了廊下。

崔灵握着扫帚的手慢慢垂了下来。她望着被擦得发亮的绣鞋，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十五这人啊，总是这样，一声不响地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明明说好了与我一起，非要独自起个大早。她放下扫帚，这院子里哪还需要她打扫？连墙角那几盆她随手种的花草，都被浇得水灵灵的，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真是的，又不是卖身给我了，这么贴心做什么……”她小声嘀咕着，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日头渐渐升高，崔灵坐在门槛上数蚂蚁。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街坊们热情的招呼声：

“十五赶集回来啦？”

“帮婶子捎带的针线带回来了吗？哎呦！可省得婶子跑一趟了。”

“十五啊，一会儿有空没得，听说你会修鸡笼……”

崔灵一个箭步冲到门后，透过门缝看见十五背着空空的竹篓。他冷峻的眉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生动，正耐心地应着街坊们。

“吱呀——”

崔灵猛地拉开门，大伙刚还聊得热火朝天的，这下全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崔灵一把拽住十五的衣袖，将人往院子里拖。

“对不住各位，十五今日乏了，各位有事下回再找。”

“哎灵丫头，我还有话没跟十五说完……”王婆挎着菜篮，话还没说完，院门就“砰”地关上了，差点夹到她的衣角，“啥事这么火急火燎啊……”

院门一关，崔灵就松开了十五的衣袖，双手叉腰瞪着他：“你可真是一天到晚都有使不完的牛劲儿，但你也别来者不拒啊。修屋顶、编鸡笼、收手帕……只要你不懂得拒绝，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找你干这干那的，你是超人吗不会累的？”

“他们没有恶意。都是些年长的人，有些事顺手就帮着做了。”他放下背上的竹篓，从怀里掏出了个油纸包，“既然起了正好可以吃早点。”

崔灵接过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指尖触到包子皮时微微一颤。她认得这家店，是她前几日无意中说过的“王师傅包子铺”，每日天不亮就排起长队，去晚了根本买不到。

“你……”她刚想说什么，十五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的布包，轻轻放在石桌上。沉甸甸的铜钱碰撞声清脆悦耳，还带着他的体温。

“鱼钱。”他言简意赅，转身去打水清洗竹篓。

崔灵握着布包，忽然想到邻居王叔出门做工回来，也是这样把工钱一分不少交给王婶的……

这个念头让她耳根发烫。她甩了甩头，把这个离谱的联想给甩开了去。

崔灵捧着油纸包，热腾腾的蒸汽熏得她睫毛都沾上了细小的水珠。她一口咬开饱满的包子皮，鲜甜的汤汁立刻涌入口中，汤汁顺着崔灵的嘴角往下淌，她忙不迭地舔了舔，眼睛却亮了起来。

“真好吃啊！”她捧着包子大口大口地吃，每咬一口都要眯起眼睛，像只餍足的猫儿。

“你也吃呀。”崔灵挑了个汤汁饱满的小笼包递到他唇边。十五刚要摇头，就被她不由分说地塞了满嘴。一口爆汁，满嘴油浸浸的。

崔灵见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下意识地伸手替他擦去。

她也不以为意，继续大口吃包子。十五的嘴角却残留着指尖的温度，他喉结动了动，慢慢咽下那只包子。

崔灵今天才发现，十五的吃相很斯文，连咀嚼都几乎没有声音，而且他竟然挑食。比如不爱吃鱼，不喜欢鱼腥味，吃饭前还必定先喝口汤。这应该是他失忆前就有的生活习惯吧。反观她，喝口汤都要吸溜几声，连鱼骨头都要嗦几口。

崔灵刚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十五突然开口：“今日集市，我去城里转了转，”他顿了顿，“青云武馆缺个杂役，我想去试试。”

“嗯？”崔灵舔了舔指尖的汤汁，抬头看他。

“姑娘救我，留我在这里，我总不想白住。”十五的声音很轻。

“谁说你白吃白住了？”她扔掉油纸包咂咂嘴，“你劈得柴都堆成山了，水缸天天都是满的，连我院子里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现在都开得极好。你还有一手的好厨艺……”崔灵打了个饱嗝，“你看我都胖了。”

“我看隔壁王叔都是天不亮就出去，日落了才回家。还有李叔、张叔……这条街的男人都是早出晚归的。”十五说道。

“那是他们需要养家糊口。”

“我也是男人，我是不是也应该养家糊口？”

“噗——”崔灵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她摸了摸嘴角，“人家那是夫……哎呀！”她无奈地抚了抚额角，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那你准备何时去？”她放软了语气，重新坐下，“青云武馆是城中最大的武馆，杂役的活会不会繁重？”

“明日。”十五解释道，“主要是负责整理兵器，偶尔陪弟子过招。”

“工钱多少？”她询问道。

“月钱一两。”

“一两？”崔灵狐疑地看着十五，“你莫不是被人卖了吧？寻常人家一年才得多少，一个杂役一月竟出一两？是正经杂役吗？”

“昨日我在集市助武馆馆主擒住了两个偷盗的小贼，他邀请我去的。”

当初既能徒手杀了贺万的猛兽，十五必然是有点武艺在身上的。虽然青云武馆能人辈出，但区区杂役定然是不在话下的，而且青云武馆的馆主为人是临江城出了名的正直。于是她不再多说。

崔灵点点头，“既然你想去，我便不阻止。若是活太累了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咱们就立刻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