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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袁崇焕努尔哈赤的精选小说推荐《铁血忠魂:袁崇焕蚀骨焚天》,小说作者是“用户45501316”,书中精彩内容是:虎目圆睁,死死瞪着袁崇焕挺立在土台上的背影,那眼神里充满了被愚弄的暴怒、被推向绝境的憋屈,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吼不出来。程本直早已瘫软在地,靠着冰冷的墙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仿佛灵魂已离体而去。那卷明黄的圣旨被他死死抱在...
崇祯二年正月十六,山海关内。
风是裹着冰碴的鞭子,抽打着蓟辽总督行辕门前那两尊饱经风霜的石狮子。狮子鬃毛缝隙里塞满了冻硬的雪沫,空洞的眼窝凝视着灰蒙蒙的天,如同两尊被遗忘在苦寒之地的守墓石兽。辕门两侧值守的军卒裹着厚实的棉甲,铁盔下露出的脸冻得青紫,眉毛胡须上结满白霜,如同挂了一脸冰溜子。他们跺着脚,靴底敲在冻得发硬的青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空洞的“咚咚”声,试图驱散一丝刺骨的寒意,眼神却空洞麻木,仿佛灵魂早已被这无休止的酷寒冻僵。
行辕正堂,炭火烧得极旺,铜盆里上好的银霜炭噼啪作响,散发出干燥温暖的热气。然而这暖意似乎被无形的屏障阻隔,只盘踞在厅堂中央一小块区域。新任蓟辽总督王在晋,身着簇新的正二品锦鸡补服绯红官袍,端坐在铺着厚厚紫貂皮的太师椅上。他年约五旬,面皮白净,保养得宜,三缕长须修剪得一丝不苟,此刻正慢条斯理地用碗盖拨弄着手中定窑白瓷盏里碧绿的茶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深处的精光。
堂下,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垂手肃立。这位久镇边关的老将,脸上刻满风霜,紫赯色的面膛被冻得有些发青,厚实的铁甲外罩着半旧的玄色披风,肩头落了一层薄雪。他嘴唇紧抿,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目光沉郁地落在脚下光可鉴人的金砖地上。
“赵总戎,”王在晋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久居中枢的圆润腔调,在这温暖的厅堂里显得有些突兀,“袁崇焕在宁远筑城,所需民夫……督师府下文,着令山海关内外州县,三日内征发精壮男丁一万五千名,即刻押送宁远听用。此事,还需赵总戎麾下军士……多多费心啊。”他放下茶盏,抬起眼皮,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赵率教紧绷的脸。
赵率教猛地抬头,虎目圆睁,声音因压抑着怒火而微微发颤:“王部堂!一万五千精壮?!眼下是什么时节?正月!辽东滴水成冰!关内各州县连遭旱蝗,去岁秋粮歉收,百姓家中存粮早已见底!多少人家靠草根树皮度日!青壮是家中顶梁柱,此时强征离乡,无异于断其生路!让他们去宁远那冰天雪地筑城?这和……这和直接送他们去死有何分别?!”他胸口剧烈起伏,铁甲叶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王在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紫檀木扶手,声音依旧平稳:“赵总戎此言差矣。筑城御虏,乃国朝大计!关乎社稷安危!些许小民之苦,岂能与江山社稷相提并论?再者,”他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敲打,“袁崇焕在陛下面前立下军令状,五年平辽!筑宁远城乃其平辽方略第一步!若因民夫不足延误工期,致使城防不固,建虏乘虚而入……这责任,是你赵总戎担得起,还是老夫担得起?嗯?”
最后一声“嗯”,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赵率教脸色铁青,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虬结鼓起。他死死盯着王在晋那张保养得宜、在炭火映照下甚至泛着红光的脸,眼前仿佛浮现出宁远城外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废墟,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如同活尸的流民,还有袁崇焕怀中那个被活活冻死、七窍流血的孩子……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深沉的无力感,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王部堂……”他喉咙滚动,声音干涩沙哑,“末将……遵命!”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铁锈般的血腥气。他猛地抱拳,甲叶铿锵作响,旋即转身,厚重的披风在身后卷起一股带着寒意的风,大步流星地踏出温暖如春的总督行辕正堂。
王在晋看着赵率教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温热的茶汤,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暖阁里炭火噼啪,茶香袅袅,隔绝了门外呼啸的北风和即将席卷关内大地的血雨腥风。
山海关内,永平府,卢龙县。
天色阴沉得如同蒙上了一层脏污的灰布。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子,抽打着光秃秃的树枝和低矮破败的土坯茅屋。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的枝桠在风中凄厉地摇晃,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一队盔甲鲜明的山海关骑兵,如同闯入羊群的恶狼,踏着冻硬的土路,旋风般冲进了这个死气沉沉的村庄。马蹄铁敲击着冻土,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嘚嘚”声,打破了村庄死一般的寂静。
“奉总督府钧令!征发民夫!筑城御虏!各家各户,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丁,即刻出列!违令者,以通虏论处!”为首的百户军官骑在马上,声如洪钟,冰冷的眼神扫过闻声从破败院落里探出头来、面带惊恐的村民。他身后的骑兵立刻散开,如同驱赶牲口般,用刀鞘粗暴地拍打着摇摇欲坠的柴门、土墙,厉声呵斥。
“军爷!军爷开恩啊!”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妪踉跄着扑到军官马前,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马镫,浑浊的老泪纵横,“我家就剩柱子一个劳力了!他爹去年修长城累死了!他娘病着!娃还小!他走了,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求求军爷!开开恩吧!”她额头重重磕在冻得如同铁板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军官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眼中只有冰冷的任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猛地一抖缰绳,战马烦躁地踏动前蹄,将老妪带倒在地。“滚开!刁民!误了军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他厉声呵斥,马鞭虚指,“去!把那小子拖出来!”
两个如狼似虎的军士立刻冲进那间低矮的茅屋。屋内传来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嚎和孩童惊恐的尖叫。片刻,一个身材单薄、脸色蜡黄、顶多十七八岁的少年被反剪着双臂,粗暴地拖了出来。少年脸上带着惊恐和茫然,挣扎着回头望向屋内哭倒在地的母亲和吓傻了的弟妹。
“柱子!我的儿啊——!”老妪发出绝望的哀嚎,扑上去想抱住少年的腿,却被一个军士狠狠一脚踹开,滚倒在冰冷的泥地里,痛苦地蜷缩抽搐。
“娘——!”少年目眦欲裂,拼命挣扎,却被军士死死按住。
类似的场景在村中各处上演。哭嚎声、哀求声、军士粗暴的呵斥声、柴门被踹倒的碎裂声、孩童受惊的啼哭声……交织成一片凄厉绝望的乐章,在阴沉的天空下回荡。几个试图反抗或躲藏的汉子被军士揪出来,拳打脚踢,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被粗麻绳死死捆住双手,连成一串。一个瘦弱的中年汉子死死抱着自家门框,哭喊着家里有瘫在炕上的老娘,被军士不耐烦地一刀鞘砸在头上,鲜血瞬间顺着额角流下,染红了半张惊恐的脸,人也软软地瘫倒在地,随即被拖走。
村东头,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红着眼睛,挥舞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死死护在自家破败的院门前,对着逼近的军士嘶吼:“滚!都给老子滚!谁他妈敢动我兄弟!老子跟他拼了!”他身后,一个比他更瘦弱些的弟弟瑟瑟发抖。
“找死!”为首的军官眼神一厉,猛地拔出腰刀!雪亮的刀光在阴霾的天色下闪过一道刺目的寒芒!
“噗嗤!”
刀锋毫无阻碍地切入汉子的脖颈!热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在冰冷的空气中瞬间腾起一片猩红滚烫的雾气!汉子魁梧的身躯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喷溅的鲜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随即轰然倒地,沉重的身躯砸起一片冻土尘埃!滚烫的鲜血迅速在冰冷的地面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又迅速被冻结成冰!
“哥——!!!”院门内响起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瘦弱的弟弟目睹兄长被杀,如同疯魔般扑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扑倒在兄长尚在抽搐的尸体上,双手徒劳地想要捂住那喷涌鲜血的巨大伤口,温热的血瞬间染红了他破烂的棉袄和双手!
军官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锋上的血珠,收刀入鞘,声音冰冷如铁:“抗命者,杀无赦!带走!”他看也不看地上那两具迅速冷却的尸体和那个抱着尸体嚎啕大哭、状若疯癫的弟弟,仿佛只是碾死了两只碍事的虫子。
哭嚎声、哀求声、咒骂声、军士的呵斥声、马蹄的践踏声……混乱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最终,一串用粗麻绳捆住双手、如同牲口般被串联在一起的男丁,在军士刀枪的押解下,踉踉跄跄、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这个被死亡和绝望笼罩的村庄。身后,是瘫倒在泥地里无声流泪的老妪,是抱着冰冷尸体哭嚎到失声的妇人,是躲在门缝后惊恐瞪大眼睛的孩童,是雪地上那滩迅速冻结成暗紫色冰块的、触目惊心的血迹……
寒风呜咽,卷起地上的浮雪和尘土,试图掩盖这片土地上刚刚发生的惨剧。但那浓烈的血腥气和深入骨髓的绝望,却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灵魂深处。
宁远城外,筑城工地。
这里已不再是纯粹的废墟,而是一片被强行撕开的、巨大而混乱的伤口。冻土被无数双绝望的脚踩踏得泥泞不堪,又被严寒迅速冻结成坑洼不平、混杂着碎石瓦砾和污秽冰碴的硬壳。新规划的城墙轮廓如同一条巨大的、丑陋的伤疤,蜿蜒在丘陵坡地上。丈余高的土芯刚刚被勉强夯出雏形,表面糊着一层冻硬的泥浆,在寒风中迅速龟裂开无数道狰狞的缝隙。
工地上人声鼎沸,却非劳作的热火朝天,而是绝望的哀鸣与死亡的交响。数千名从关内各州县强行征发来的民夫,如同被驱赶的牲口,在军士皮鞭和刀鞘的威逼下,麻木地蠕动着。他们大多衣衫褴褛,单薄的棉絮从破洞中钻出,沾满了泥浆和冰碴。许多人赤着双脚,或裹着破烂的草鞋,脚上冻疮溃烂流脓,每走一步都在冻硬的泥地上留下模糊的血脚印。
“快!快搬!磨蹭什么!想挨鞭子吗?!”一个满脸横肉、裹着厚实皮袄的监工军汉挥舞着浸过水的牛皮鞭,狠狠抽在一个动作稍慢的老者背上!“啪!”一声脆响!破棉袄被抽裂,露出底下冻得青紫、瞬间皮开肉绽的皮肉!老者惨叫一声,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背上新添的血痕在寒风中迅速凝结。他挣扎着想爬起,却被旁边沉重的土筐绊倒,筐里冻硬的土块滚落一地。
“老不死的!废物!”军汉骂骂咧咧,又是一鞭子抽过去!
不远处,几个民夫正用简陋的木杠和绳索,奋力拖拽一块巨大的条石。石头沉重无比,深深陷入冻土中。民夫们喊着不成调的号子,脸膛因用力而涨得发紫,脖子上青筋暴起如同蚯蚓。汗水刚渗出毛孔,就被寒风冻成冰珠挂在眉毛胡须上。突然,绳索不堪重负,“嘣”地一声从中断裂!巨大的条石猛地向一侧倾斜!一个躲闪不及的瘦弱民夫被石头的棱角狠狠砸中大腿!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凄厉到极致的惨嚎划破工地的喧嚣!那民夫抱着血肉模糊、骨头茬子都刺破皮肉暴露在寒风中的断腿,在冰冷污秽的泥地上疯狂翻滚、抽搐!鲜血如同泉涌,瞬间染红了大片冻土!周围的民夫惊恐地后退,脸上写满了麻木的恐惧。
监工军汉闻声赶来,看了一眼地上惨嚎打滚、鲜血淋漓的伤者,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厌恶地啐了一口:“妈的!晦气!拖走!扔远点!别耽误干活!”两个军士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拽着那民夫完好的手臂,粗暴地将他拖离工地,在冻硬的泥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猩红拖痕,一直延伸到工地边缘一处巨大的、散发着恶臭的尸坑旁。尸坑里早已堆满了冻得僵硬的尸体,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
寒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每一个活着的、挣扎的、麻木的脸上。饥饿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所有人的意志。发放食物的哨声响起,人群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饿狼,瞬间骚动起来,拼命涌向发放点。几个大木桶里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混着麸皮和烂菜叶的冰冷糊糊。民夫们用破碗、瓦片甚至双手去争抢那点可怜的食物。推搡、踩踏、咒骂声不绝于耳。一个抢到半碗糊糊的汉子刚转身,就被旁边饿红了眼的人猛地撞倒!糊糊泼洒在冰冷的泥地上,瞬间冻结!那汉子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扑上去和撞他的人扭打在一起,滚在污秽的泥泞里……
袁崇焕站在工地旁一处稍高的土坡上,身上裹着厚实的裘氅,脸色却比这辽东的冻土还要冰冷青白。他死死盯着这片如同地狱熔炉般的工地,看着那些在鞭影刀光下挣扎求生的蝼蚁,看着那一道道刺目的血痕和迅速被拖走的尸体,看着尸坑里越堆越高的、冻僵的累累白骨……胸中那股在辽东风雪中淬炼出的火焰,此刻却如同被浇上了冰水,灼烧着,刺痛着,带来一种近乎窒息的压抑和愤怒。
他身后,站着新任宁远守备总兵满桂。这魁梧的蒙古汉子同样脸色铁青,紫赯的脸膛上肌肉紧绷,一双虎目死死瞪着工地上那些挥舞皮鞭、如同驱赶牲口般的监工军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捏得死白,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身上的铁甲在寒风中冰冷刺骨,却远不及眼前这一幕幕惨状更让他心寒。
“道台!”满桂终于忍不住,声音如同压抑的闷雷,带着浓重的塞北口音和毫不掩饰的暴怒,“您看看!您睁大眼睛看看!这他娘的是在筑城?!这是在拿人命填坑!填他娘的万人坑!这些监工的杂碎!比建奴的刀还狠!再这么下去,不用等鞑子来,这帮民夫就得先死绝了!这城还筑个屁!”
袁崇焕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搭在身前的手,指节捏得更加惨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软肉,留下几道清晰的月牙形血痕。寒风卷起他裘氅的下摆,猎猎作响。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激烈的骚动从工地边缘的粮草堆放处传来!伴随着愤怒的咆哮和惊恐的尖叫!
“粮!是粮车来了!”
“有吃的了!有粮了!”
“冲啊——!”
绝望的民夫如同决堤的洪水,不顾一切地朝着刚刚抵达的几辆蒙着油布的大车涌去!负责押运的军士惊恐地拔出刀剑,试图阻拦,却瞬间被人潮淹没!推搡!踩踏!哭喊!咒骂!场面彻底失控!
“拦住他们!拦住!”押运的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声音却淹没在疯狂的声浪中。
几辆粮车被汹涌的人潮挤得摇摇欲坠!车上的油布被无数双枯瘦的手疯狂撕扯!然而,当油布被撕开的刹那——
人群瞬间死寂!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油布下露出的,不是金黄的黍米,不是雪白的麦粉!而是一袋袋灰扑扑、散发着浓烈霉烂气味的——陈年谷糠!还有一袋袋掺杂着大量沙土碎石、颜色发黑、散发着刺鼻怪味的——劣质麸皮!甚至还有几袋敞开口的,里面是早已冻得硬邦邦、爬满了米虫尸体的、发出酸腐气息的——烂豆子!
死寂只持续了一瞬。
随即,是更加狂暴、更加绝望的愤怒火山般爆发!
“他娘的!是糠!是喂猪的糠!”
“沙子!全是沙子!这他娘是人吃的?!”
“烂豆子!都长蛆了!这帮天杀的狗官!”
“老子跟你们拼了——!”
被欺骗、被压榨到极致的绝望,瞬间转化为毁灭一切的狂怒!民夫们赤红着眼睛,如同疯兽般扑向那些粮车!撕扯!推搡!咒骂!有人抓起地上的冻土块和碎石,狠狠砸向押粮的军士!场面彻底混乱!血腥的冲突一触即发!
“住手!都他妈给老子住手!”满桂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滔天的怒火!他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魁梧的身躯猛地从土坡上冲下!沉重的铁甲在奔跑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几步冲到一辆粮车前,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一个正疯狂撕扯粮袋的民夫后领,如同拎小鸡般将他狠狠掼倒在地!
“砰!”民夫摔在冻土上,发出一声闷哼。
满桂看也不看,虎目圆睁,死死瞪着车上那些散发着恶臭的“粮食”,又猛地转头,血红的眼睛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刺向那个躲在军士身后、脸色煞白的押粮军官!
“这!就!是!你!们!运!来!的!军!粮?!”满桂的声音如同九霄惊雷,一字一顿,带着足以撕裂耳膜的暴怒和难以置信的狂怒!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冻土上!
那军官被满桂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满……满总兵……这……这是总督府……王……王部堂拨下来的……下官……下官只是奉命……”
“去你娘的奉命!”满桂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猛地拔出腰间那柄沉重的、刀背厚逾一指的鬼头大刀!刀光在阴霾的天空下闪过一道惨烈的寒芒!
“王在晋!老子操你祖宗——!!!”
伴随着这声撕裂长空的、混合着无边愤怒与极致悲怆的狂吼!满桂手中的鬼头大刀带着他全身的力气和冲天的怒火,如同开山巨斧般,狠狠劈向那辆满载着霉烂谷糠和沙土麸皮的粮车!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木屑纷飞!霉烂的谷糠和沙土如同肮脏的喷泉,猛地从被劈开的车厢里爆射开来!瞬间弥漫了周围大片空间!刺鼻的霉烂粉尘混合着血腥的绝望,如同瘟疫般在冰封的辽东大地上疯狂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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