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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漫长的黑暗后，白墨终于摆脱了那该死的失重感。

“哈，哈……哈”

如同溺水获救一般，白墨贪婪的汲取着周围的空气，这维持碳基生物运作的物质，此时仿佛比寻常更加重要。

“我住院了？也是啊，毕竟那劳什子『探索』都说我生命垂危了。”

【契约者白墨，请注意措辞，谈吐文明，详情查看：虚空文明维持公约】

好家伙，这么人性化，话说系统不都该是恪守逻辑吗？怎么这么感性？

就在白墨纳闷之际，病房的门被推开，看到苏醒的白墨，护士先是惊呼一声，随后便夺门而出。

不久后，数名白大褂争先恐后的，挤进这不大的病房，岁数看起来都不小。

“患者白墨，一级轻伤，脑部受损，手术后脱离危险，但为表现出苏醒迹象。”

“小伙子，请问你刚醒来，或者说你在醒来前是什么感受？”

“请问你醒来前，能否感知到周围的事物？”

“请问……”

白大褂很是热切的提问着，白墨也只得敷衍几句，总不能说是因为系统，自己才复活的吧？

有些人感受出白墨言语间的敷衍，悻悻离去，不久病房便空无一人。

“既然您已经醒了，那就请缴纳住院费，如需办理出院手续，请先询问医生建议。”

护士简单嘱咐几句后，也离开了房间，白墨则端着下巴思考着。

“日历显示，我已经昏迷二十一天。该死，在那个空间只觉得过了几分钟啊。”

手机并不在身上，一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兜苹果，估计是父母带来的吧。

“总之先办出院吧，先回家。”

办理出院时，白墨并没有出现，没米付钱的尴尬场面，他的银行卡被放在了床头柜中，嗯，应该也是父母放的。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办理出院时，白墨听到了护士的议论声

“是他吗？”

“是他，没想到人长得这么标致，道德却……”
？好像在自己昏迷时，发生了许多事。

这点在白墨回家时，更加明显，大街上的路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对着白墨指指点点，有的还在小声说着什么。

“更奇怪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人的目光让白墨十分不舒服，不禁加大步幅，以最快的速度向家跑去。

……

“咚咚咚”

“妈，是我，开门啊。”

“怎么没反应？难道出门了？”

白墨在门旁的鞋柜里翻了翻，掏出了一把钥匙。将钥匙怼进锁眼，转动门锁，打开吱呀作响的家门。

“咳咳咳，怎么这么大的味道啊，没开窗户透气吗？”

屋子里昏暗无比，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飘荡在屋中，惹得白墨一阵干咳，用手勉强净化着鼻子附近的空气。

“看来这个家，没有我是不行的啊。”白墨淡然一笑，开始收拾起来。

白墨一个一个房间的打扫着，家里焕然一新，直到来到父母的卧室。

“就剩这一个房间了，只要打扫完就……”

“咣当。”

扫帚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的响，如同一柄重锤敲击在白墨心头，他瞳孔猛得收缩，嘴唇不停的颤抖着，呼吸不受控制的加速。

“爸……”

昏暗的房间内，窗帘紧紧拉上，白父静静的躺在床上，面色乌青，没有回应白墨。

“爸！”

白墨痛呼一声，扑向了床铺，“爸，你别吓我，你睁开眼睛好不好？”

可惜，白墨再也听不到，那平日里无比熟悉的，甚至有些听烦的声音。

……

不久后，白墨挂断了110的电话，面色阴沉的看着手中的纸，纸上写满了字，有的地方还有明显的泪渍。

“小墨，如果你看到这张纸，那爸爸就只能先道歉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做一个懦夫。”

“你出事后，我和你妈妈都很担心，医生说你有苏醒的可能性，但是可能性很低。不过，我和你妈妈并不担心，你是我的孩子，就算你成了废人，我们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但我想的太简单了，在你住院的第三天，一个老太太找到了我们，说你害她孙子脑震荡了，要我们赔偿。由于没人作证你是无辜的，我们只好赔偿她。”

“没想到，那次的退让成了噩梦的开始，之后老太太每天都会来要钱，而且一次比一次高，渐渐的我们发现了不对。”

“你妈妈去他们家理论，没成想却遭到了殴打。那天她发青的右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们决定不再赔付那荒唐的钱了。”

“结果，那个老太太在网络上，对你大肆的抹黑，我们急坏了，但是却无能为力，只能同样发视频为你证明清白。但是，他们的视频很快便火爆全网，我们的视频却被人说是骗人的。”

“那几天，我们每天都能收到网络上的咒骂，同时老太太仍旧在不停的要钱，甚至动用他们的亲戚关系，把我带走问话。”

“最终，你妈妈坚持不下去了，她从12楼一跃而下。她好狠的心，她，她（大片的泪渍）怎么可以……”

“家里的存款已经见底了，我也怕是快坚持不住了，希望你能早点醒来啊。”

纸上的字从工整到歪七扭八，整张纸也似是被团揉过无数遍一般，褶皱不堪。

泪无声的低落在纸上，模糊了字迹。白墨双眼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手指颤抖的搓揉着纸张。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老太太，白墨是知道的。

在被撞后，昏迷前白墨曾见过她一面。此时他大声的怒吼着，控诉着那个十恶不赦的败类。

“叮咚”

“喂！快开门，我孙子今天突然不会说话了，一定是你们家那谬种害的！快赔钱！”

门铃声与咒骂声混杂在一起，同时还有小孩的哭声，白墨缓缓抬头，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是她！是她！杀了她，杀了她！

耳畔似是有恶魔在低语，白墨的心脏迸动的愈来愈快，怒火熊熊燃烧。

白墨起身直奔厨房，拔出有些落灰的菜刀，右手持刀藏于身后，抬起左手去开门。

“咔哒”

“呦，我还以为你聋……”

“噗呲”

老太太眼中的画面定格在：房门打开后，一道修长的身影俯视着自己，一句话也没说，抬手一刀劈下。

老太太倒地后，其怀中的小孩大抵是摔疼了，哇哇大哭着。

“闭嘴！”

白墨厉声喝道，平静的将尸首拖进屋内，将小孩扔在了门外。

将尸体随意地丢弃在客厅，白墨将所有的窗户关上，打开燃气阀门并将其砍断。

呲呲的泄气声响起，白墨面色如常，拿起手机拨打起了110

“喂？我要报警，XXXXX发生了爆炸，请尽快出警。”

“什么？我是什么人？我是死者本人。”

“嘟……嘟……”

挂断电话后，白墨长出了一口气，将家里的面粉全部撒在空气中。

“咳咳，爸，对不起。”

最后一次看向那间卧室，白墨噙着泪，拧动了炉灶旋钮。

“B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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