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散荧全本阅读

“沈长言，你可知错？”

秦子禄金冠束发，怒气腾腾，抄起八宝架上的翡翠玉壶怒声旁掷，上等瓷器霎时应声而裂。

案桌旁，沈长言身穿灰白绣花袄子，长裤上还沾着今晨取暖时蹭的炉灰，斜靠在柜边垂眸不语。

阁楼内一众年轻面庞，身着锦衣华服，目光聚集在她一处，面露不屑。

迸起的碎片擦过面颊，刺痛下溅起了血，她早已习以为常，面无表情的用宽袖擦了擦脸，内心止不住的苦涩。

这是她从北地回府的第二个月，却宛如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从最初丫鬟婆子的指点辱骂，父亲母亲的不理不睬，到如今光明正大的诬陷她打碎了观音像。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解释再三，可不在乎你的人，又怎么会心疼你。

身边的丫鬟婆子目光鄙夷，纷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个乡村野妇，果真是养在北地蛮荒之处，半分公府小姐的教养也无，不及她们大小姐的一根头发丝儿。

沈长言抬头端详他许久，良久，声音戏谑。

“我观你印堂发青，眼圈发黑，恐有肾阴体虚之症，此症来势汹汹，最忌肝火旺盛。”

“届时轻则折寿，重则会大祸临头。”

秦子禄心头一惊，登时想到了昨夜不眠不休在五皇子府上与十二个舞姬共度良宵的场景，面色多了几分肃杀。

当即怒上心头，抬手便向沈长言侧颊挥过去。

沈长言两鬟碎发垂落遮住视线，她眸底波澜不惊，身子飞速向后一闪。

在一众丫鬟婆子的惊呼声中，秦素玉踉跄着倒了下去。

花姨娘正乐津津的瞧着大戏，忽的女儿被掌掴，打她个措手不及。

一番怔愣，沁宝堂响起杀猪般嘹亮的嚎叫。

“我的玉儿啊……”

身旁的丫鬟婆子们顿时乱成一片，碎云很有眼力见的去请府医。

秦素月身着宝蓝色挑线衫月华裙，清丽的五官尤为出众，螓首傲扬，瞥向沈长言的目光充斥着不屑。

“二姐姐，打碎了二哥哥的珍藏之物不承认便罢了，竟敢还对二哥哥出言不逊，害的四妹妹受了伤，果然是个不知礼数的东西。”

沈长言登时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她。

“三妹妹，你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陈年眼疾还没好吗？打人的分明是二哥哥。”

“青天白日，竟连男女都分不出来了，天可怜见，我的好姐姐，什么劳什子的庸医把你给治成这副模样！”

沈长言也学她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好妹妹模样。

秦素月长如蝶翼的羽睫微颤，顿时眼泪扑簌簌落下，娇柔的面庞透着无辜凄美。

内心却在飞快算计，她不过是个从旁支过继来的女儿，本来就比秦素霜要矮上一头。

如今正主一回来，她的地位瞬间岌岌可危，不管如何，都要把这个村姑给赶出去。

贴身丫鬟娇杏忙帮着主子顺气，莹白稚嫩的小脸皱起，目光不满指责道。

“二小姐，三小姐自幼体弱，经不住您如此磋磨欺凌。”

“您前一阵子抢走了大小姐每日滋补的燕窝粥，已经气病了大小姐，难道还要把我们三小姐再气病吗？”

那二小姐三个字咬的死紧，听起来很是尊贵。

沈长言听出了话中的讽刺，对外，她只是国公府收养的养女罢了。

可当年真相到底是如何，谁也不知，只有留下，才有查清的可能。

秦素月素帕掩面，唇角勾起一丝讥讽，内心自是畅快无比。

提及秦素霜，冷冷旁观的二公子秦子远顿时变了脸色，几乎狂声怒吼：“沈长言，你以为你气病了霜儿，就能成为我们的妹妹了吗”

秦子达素有玉面郎君之称，此刻亦目露怜惜：“只要你给霜儿磕头请罪，抄写经书直到妹妹病愈，日后，我这个做哥哥的会对你一视同仁的。”

秦子标走到秦素月身前，低声轻哄道。

“三妹妹，别怕，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言罢，眼带警告的瞥过这个北地夷荒之处长成，现为养女的便宜妹妹。

“你个村姑，不许你欺负我大姐姐和三姐姐。”

年仅十岁的秦子涵目含凶恶，朝着沈长言柔软的腹部狠狠的撞了过去。

沈长言不急不缓。

拿起身旁八宝架上的一面铜兽金漆锣鼓，挡在自己身前。

一旁的奶嬷嬷瞳孔骤缩，想要阻止可为时已晚。

秦子涵用十分的力撞了个正着，脆鼓声动震天惊地，电光火石间，鼓面血流如注。

嬷嬷上去扶，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大片大片的乌青，如串珠子断线般，正向外汩汩冒着血，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秦素月顿时傻眼，而后内心窃喜，只是嗓音悲戚，拿着金丝手绢哀哀抹泪。

“小弟，小弟，你没事吧…”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母亲把这个上不得台面的村姑给赶出去。

秦家兄妹一下子冲上前，七嘴八舌你言我语，把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素月的大丫鬟梨秀得了主子暗示，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从沁宝阁后门离去。

穿过紫花长廊，走在大理石铺就的小路上，琉璃华灯掩映在琼花雪景中。

玉阶彤庭，丹楹刻桷，令人叹为观止。

梨秀仿若踩上了风火轮，须臾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老夫人的栖鹤堂。

老夫人林淑慎正拉着儿媳宋景烟查办商铺流水，听闻永安街上的七个商铺半年盈利了六千两银子，当下喜不自胜。

宋景烟眉尾含笑，对着老太太下气怡声。

“母亲，玉珍阁出了最新款的冬季襦裙，岁首将至，儿媳筹划着给霜儿再添几件新衣，让她也高兴高兴。”

提及秦素霜，宋景烟眉目中透露出满意傲然。

谁不知道，秦国公府大小姐出生之日，北宁边关告捷，从外敌手中连夺十三城。

那夜，太上皇给太后托梦，奉先祖之令，仙露神女，得道金躯降生。

恰逢百鸟贺岁旋于屋脊，那女子，便是公认的有福之女。

而后，有福之女名正言孙的成了她的大女儿，秦素霜。

“再去花容坊买几块上好的衣料子，令府上的绣房赶制冬衣，还有夫君…”

“老夫人，夫人，不好了，二公子把四小姐给打了！”

宋景烟上扬的嘴角一挎，攥着松花锦帕的手移至唇边，掩住了唇角一抹微不可察的讥笑。

“怎么回事？”

不过是个庶女，打就打了，禄儿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不能教训，非得今天。

老夫人上了年纪，稍稍皱眉便不怒自威。

梨秀立即下跪磕头，待直起身子来，不忘添油加醋道。

“启禀夫人，此事皆因二小姐而起。”

“二小姐打碎了二公子珍藏的观音佛像，对二公子出言不逊。”

“二公子不忿，就出手教训二小姐，可谁料二小姐往后一躲，就打到了四小姐。”

提及沈长言，二人面色俱难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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