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白月光把祸国奸宦拐跑了

宫里除了帝后、皇贵妃、以及太后，没人有资格拥有独立的院子。品阶一般的妃子们，都是三五个聚居在一处，分住在正殿和偏里。就连芸太妃的寿春阁，也是有两位太嫔一起住在偏殿的。

督主大人居然有一栋独院，足以见得他确实是实实在在，代行皇权批阅折奏的权宦。

不过院子不大，只有一进，相当简洁，在司礼监后面东北方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跟她们这些宫女太监居住的处所，也差不太多。

苏倾拖着步子走过去，房屋清扫过后，门都敞开着，只挂了半幅门帘。东边的房间是个小小的书房，她掀了门帘进去。

屋子里墙壁上挂着书画字幅，案上笔墨纸砚俱全，飘散着淡淡的墨香，整洁隽秀得不像是一个太监的房间。

她的那个小斗柜子，正摆放在书案前面的一张杌子上。

忽然之间，她被一阵愧意擢住，鼻子发酸，走上前去抱住那个小柜子，回过头对着沈辞鞠了一躬，说道：“督主，我这就回去坐牢了。”

“慢着。”他依然站在原地没动，只是垂下了眼睛看她，“你额上是怎么回事？”

苏倾顿了顿，说：“伤了。”

“怎么伤的？”

她的嘴巴瘪了一下，胸口一抽，突然就哭了。

沈辞倒吸了一口凉气。

诏狱里头哭爹喊娘，东厂行事缜密阴狠，朝堂之上风云诡谲。他入宫八年，手段用尽爬到这个位置，见过多少场面，多少人在他面前哭喊，居然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措。

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苏倾放下柜子抹着眼泪，说：“你怎么这么久才把我弄回来啊？”

沈辞叹了口气，想了想，转身出去了。

快步走到院子里把院门关上，再转回到书房里来，静立在一旁，等着她哭完。

他活了二十四年，所有的耐心都消磨在这个小女官身上了。

五十两银子，把那一把火烧到了尚宫局的值房和处所，又从景亲王的手里抢人，这么铤而走险，毫无回报的生意，她居然还哭？

让他觉得好像自己欠了她似的。

他说：“你别抹了，那袖子刚刚擦过凳子的。”

“我把袖子卷起来了。”苏倾一边哭一边说，还伸出手去给他看看袖子。

然后把头上的抹额解开，掀起刘海，露出了一道弯斜的初生的疤痕，说：“我狠狠地撞了一下，才活下来的。”

那道疤痕虽然不长，也有半寸，横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是个屈辱的印记。

沈辞的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怎会如此？”

“我自己磕的。”她吸了吸鼻子，说道，“我说了上官景玄那个小贼要纳我，我不愿意。有一天得罪了他，他问我应当如何，我就只好给他磕一个，不然，无法收场。”

“你还知道收场，也不算太糊涂。好了，别哭了，不是回来了么？”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她的眼泪“夸夸”地往下掉。

沈辞无法，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哄姑娘家，只好试图转移注意力：“那么，你刚刚还准备给我也磕一个？”

“这是两码事，我那是感谢督主大人……”她抬着脚往外面走，说着，“我没事了，住哪个牢房啊？”

“我叫人去镇抚司理一个屋子出来。”他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先歇会儿吧，晚些再去。”

“那景王小贼如果来要人怎么办？”

“他要不了。”

“他要不了。”沈辞说道，“朝臣不得插手后宫之事。这是后宫的案子，与朝堂三法司无关。镇抚司是执案衙门，只是代为抓人，案子的判定权在司礼监。再说，眼下又没定罪，只是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