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光天下土地，举世皆我佃农！

在秦家庄就是混世魔王一样的存在。

同龄的孩子，都挨过他的揍，连族老豪绅家的也是一样。

尽管后来学成从军，隔几年才会回来一次。

且一次比一次沉稳亲热，不像以前那么蛮横暴躁，甚至经常拜访发小，主动攀交。

但对秦康义这些同龄人来说，还是阴影颇重，避之不及。

“请他过来出头镇场，不至于连个章程都拿不出来，也不至于拿出章程之后，没人敢牵头去求秦峰别再继续下去。”

秦正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只管去跟金老说，金老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这就去。”

秦康义不敢再问下去，起身离开。

……

庄东。

某小院前，身着布衣的秦二，来回踱步。

终于，几道人影在月色中出现。

“老二？”

为首的，三十出头，挑着粪桶。

身后，媳妇扛着锄头，一双年龄十来岁的儿女，都打着赤脚一身污泥，挥舞着手上从地里拔来的野草。

“大哥，你还有心思忙地里？峰老爷家的事，没听人说过吗？”

秦二急急忙忙上前。

秦大不由皱起了眉头，看向一旁的媳妇：“多下点米，老二在家吃。”

媳妇嘟囔了一句，扛着锄头，带着一双儿女先回院子。

秦大这才瞪着秦二，抄起了粪桶上的扁担：“这事，我下午回来挑粪的时候，听人说过一嘴。你要是敢卖田，我今天就代爹娘把你这败家子的腿打断。”

秦二不服道：“我家一天就一顿，老大都七岁了，还是没舍得让他去族学识几个大字，什么时候败过家？”

秦大一时语塞。

秦二继续道：“这不是峰老爷，能出五十两银子买地吗？我家八亩地，能值四百两银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秦大反驳道：“银子有什么用？又不能长庄稼出来，坐吃山空。”

“可也不会坐吃山空啊！再租峰老爷的地，也就多一成的田租。人家还送耕牛、农具，我还能上门做家丁，日子只会更好过。”

秦二解释道：“有了耕牛，要是能求峰老爷多租点地给我，保不齐收成都更多。”

“可是……”

秦大迟疑道：“地总归变成了人家的，上坟的时候，没法给爹娘交代。以后给不给你种，也是人家说了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帮老爷们，就算签了长约，也是说不给你种就不给你种。”

“都说峰老爷是什么善星转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秦二叹气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峰老爷会请先生、武师过来教学，只收一半的钱。读书习字还好点，那学武，少说也得吃饱饭才能练得了，听说还要泡药，吃补药。少一半的钱，可是很大一笔。”

“读书，要是出不了秀才。咬咬牙，就让他们学武。勒十年八年裤腰带供他们，怎么也能学到点东西。”

“将来给大户人家看家护院，甚至去府城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谋个胥吏，哪样不比种田好？”

“这……”

秦大无法反驳，看看院子里的儿子，甚至有些意动了。

他是长子，分家的时候，儿子也已经出生。因此虽然不像大户人家那般凭长子长孙的优势，分到绝大部分家产，但也比老二家多得了两亩地和一块菜园。

但日子，也仅仅只是比老二家稍好一些。

仍旧供不起儿子读书。

族里有族学，虽然是免费的，不需要束脩。但吃食、笔墨纸砚，全都得自己出，逢年过节也总得给先生送点鱼肉。

加上半大的孩子，已经能干点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