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凰权

“昭阳公主？”

李瑾陵对顾滢解释道：“就是皇后生的嫡公主，叫齐岚馨，才刚出生就被赐了封号：昭阳。齐国未婚的公主里面，有封号的，就是你和她了。”

“那猫……”

“那是她的宠物，叫黑风，也是猫仗人势，跋扈得狠！”

顾滢咬牙切齿：“她肯定是故意的。”

淑妃捧着已经变废的凤袍，十分着急：“这是要送给太皇太后的寿礼啊，这可如何是好……”

一行人正手足无措，殿堂之上突然响起了司礼官的高音，宣布皇驾到来。

喧闹的大殿顿时一片肃静，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人们赶忙入席站定，整理服饰，准备朝拜。

而淑妃和顾滢也只能将凤袍往锦盒里胡乱一塞，慌忙入席。

只见齐悬章和叶倾颜皆黄袍加身，甚为恭敬地扶着一位白发华服老人，无疑就是当今已近耄耋之年的太皇太后了，虽然年岁已高，满面皱纹，但依然是神采奕奕，慈眉善目。这大齐国地位最高的三人在席上坐定后，众人高声参拜，祝福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皇太后看着心情很好，眉花眼笑地让众人平了身，宫廷寿宴就此开始了，台下众人也开始陆续献上贺礼，一时间场面很是热闹。

由于刚才大殿喧闹，又有乐师奏乐，再加上顾滢他们站在偏僻的角落，所以，并没有人发觉他们的贺礼已经被毁，甚至连桓王也并不知晓，只有李瑾陵，遥遥望着顾滢，眼中满是担心。

同往年一般，贺礼也是珍奇异宝，琳琅满目，但不管送的是什么东西，老太太都是乐呵呵地收下，并未见她对谁家的贺礼特别喜爱，却也不见她对谁家的贺礼特别不满，如此一来，大家也落个平等，少了争执。

等各宫各殿各府邸的贺礼都敬献的差不多了，桓王才不紧不慢缓缓出来，长身玉立于殿中，既有文人的雅致风流，又有武人的英武阳刚，甚是亮眼。只听他不紧不慢地说：“泽允祝太奶奶松鹤长春、古稀重新，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敬献‘双鱼兆瑞’玛瑙一只。”

众人一看，不禁心中“吁”了一声，这礼物虽然昂贵，但却跟大部分贺礼一样，并无新意，太皇太后在朝在位几十年，见得最多的就是这金尊玉贵之物，恐怕已经见惯不惯了，作为皇曾孙儿，也拿这种贺礼来敷衍，可见并没有费什么心思。

虽然如此，太皇太后却依然面不改色，一如既往笑呵呵地收下了贺礼。

太子见状，心中冷笑一声，嘲笑这桓王实在不懂讨老人家欢心，难怪现在在朝中还是可有可无的，并未身居要职，要知道，虽然太皇太后已经高龄，且从不插足朝政，但是皇上孝顺，能入得太后青眼，在仕途上自然有所助力。

好花还需绿叶扶，如今绿叶已出，好花也该献了。按捺了许久的太子终于站出来，恭敬地说：“皇太奶奶，曾孙为您准备的贺礼，是寿碗一只。”

众人忙拉长了脖子，想看看太子手中的寿碗有何独到之处，却只看到一只普通木碗，碗内有精美的黑漆描花金纹，外壁纹着团寿纹而已，这种碗随处可见，并不是什么贵重独特之物，甚至，连桓王手上那个都不如，不禁都失望地叹了一声。

太子似乎料到众人会如此反应，好整以暇地说道：这寿碗可不比一般的寿碗，它是葫芦做的，这外壁的团寿纹可不是刻的，而是天然而成，天佑太后圣体康泰，万寿无疆。”

众人一惊，这葫芦上居然能有天然生成的团寿纹？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个明白，可惜碗小距离远，只能看个模糊。太皇太后也十分惊异，一个眼神，身边的宫婢已经知晓心意，碎步下殿，从太子手中小心捧过寿碗，又退回殿上，交到太皇太后手中。

太皇太后年纪虽大，眼神却是顶好，拿起寿碗一看，这团寿纹纹路浑然天成，断然不是人工刻制而成，果然是天然之品。交予齐悬章一看，二人均啧啧称奇。

太子眼中的得意之色就要溢出来，太皇太后对众人所献之礼都未言褒贬，但是从她老人家喜爱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贺礼绝对是更胜一筹，讨得寿星欢心了。

一时间，众多羡慕嫉妒的眼神也都落于太子身上。

他怎么就能得到如此天之神作之物？！

只有顾滢不屑的一撇嘴，什么鬼，这明明就是在未摘的葫芦外面套个模子，让它按照这个模样长而已，居然在太皇太后面前玩这个小把戏。还有桓王，为了不惹祸上身就要特地隐去自身光芒，甘居太子之后，做个随波逐流的人吗?

在众人各异的表情中，从容淡定和桓王和志得意满的太子都各自归位。

因为献礼者众多，大家早已花乱了双眼，大饱了眼福，谁也不会注意到平时就默默无闻的斓月殿还未献礼，淑妃本想就此躲过一劫，就算没有献礼，日后再被问起，私下里也好解释，总比这大殿之上公然出丑的好，毕竟，献出一份破损的凤袍是大大的不敬，若被有心人做做文章，那就是存心诅咒太皇太后身体有损，但若当庭揭穿是昭阳公主所为，又直接得罪了皇后，闹僵了寿宴，是非曲直不说，却白白惹恼了皇上，败了太皇太后的雅兴，实在是两难境地。

还是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混过去了为好。

淑妃和顾滢打定了主意，便坐在那儿八风不动，光看着别人献礼。

可偏偏就在这时，响起一个银铃之声：“皇太奶奶，您整日在后殿，也不关心宫里之事，还不知道这宫里新来了个公主吧，她多年不见皇太奶奶，想必，一定有珍贵之物要献呢。”

循声而去，却是昭阳公主，面若桃李，光彩逼人，黑风乖巧地匍匐在她的裙侧，一双利眼锐如鹰隼。

经昭阳一提醒，偶尔犯点迷糊的太皇太后突然被点醒：“对啊，依稀记得皇帝前几日跟哀家提过，是斓月殿的公主回来了，对了，已经赐了封号了吧？叫什么来着？端阳？对，对，端阳。快站出来，让皇太奶奶瞧瞧，许久不见了，都长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