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住

“滚～！”

“丧门星。”

“谁让你在我家躲雨，恨不得让狗咬了你，快滚！再不滚，我就解开俺家的狗绳了。”

烟雨迷蒙，冬风吹树梢，落叶无声，若是白天好一幅萧瑟入冬之景色。

“呜呜～～！”风声鹤唳

“汪汪汪～～！”犬吠不断。

熊皮裹身，手握棍棒，头发乱舞，虎背熊腰，满脸胡腮的八尺壮汉，没想到竟如此小气，听到自家狗吠，一手拿火把，一手提棍棒跑了出来，看着在自己屋檐墙角处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少年怒声呵斥，观齐神满脸的嫌弃与晦气。

少年问声，抬头看上一眼，拔腿就跑。只见他刚从屋檐下冲出，东风差点把他吹倒，就这般迎着冬风，细雨入眼让他不得急忙低头，看着模糊的青石路，颤颤巍巍快速前行，只怕一会儿功夫他的衣服也会湿透，更不知会否摔下去，就这般难以爬起，撒手人寰。

“呸，真他娘的晦气～！”

这壮汉看着孱弱的少年消失眼前，吐出一口浓痰，脸上晦气消散不少，关上大门，转身进屋，扔掉身上衣物，钻入火坑之上抱着妇人进入梦乡好不快活。

再观那孱弱少年虽被冷风吹，始终没有吹倒，他拐进一个胡同，让这户的围墙挡住了风，顿觉暖和不少。

“呼～！呼～！”

若有微光就能看到他脸色苍白，十指微颤，此时他靠着围墙，大口喘气，每吸进胸口一口气，就如刀子般在胸口、肚子里面划拉，甚是疼痛。

然而再疼他也得忍着，难道还要让这鬼天气把自己折磨死不成，他不想死。

不知何缘故他来到了这个世界，这个让自己说不明道不白的世界，毕竟刚来到这世界不到一刻钟。

此时若不是呼吸都让自己感觉疼的要命，他再次认为自己在做梦，只见他伸出手。

“啪～！”

在自己脸上扇了一耳光，看来还是……认为自己在做梦？

脸上传来一丝疼痛，随之感受到冰凉的手掌，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身体缓缓靠着墙蹲在了地上，随之屁股一沉，直接坐在地上伸开双腿，双手无力的耷拉下来。

“这是真的，竟然是真的，为何会这般？”

他脑子里面浮现出从出生在农村吃不起油的家庭，到上学不知道为何上学，再到浑浑噩噩的一步一步也不和别人比成绩最终靠着有一点点的小天赋考入了一个师范大学，见识到了城市与农村的差别，再到在大学里面喝酒打架不学习，出去打工挣钱为了游戏冲点卡，再到大学毕业一事无成准备回家种地。

谁知，因为学校分配的工作家庭条件好的，长得帅的都不愿意去，最终名额落入到他这个一没资本，二没长相，三没真学识，并不出众的三好学生头上，让他感激零涕。

后来他才知道，学校有分配名额任务的，就算最后被单位退货也有报酬可拿；不过他还是挺感激大学的导师，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城市里面混下去。

也不可能娶妻生子，最终在城市有了自己和家人的一席之地，然而“为何我会在这里？”

他不由得抬起了手，夜幕笼罩看不清，随之又陷入了回忆，想起了自己家人，满脑子妻子、孩子的模样。

思念的痛，痛的无法呼吸。

“我只想陪着家人平安度过一生，不求富贵，为何这般？我不甘！”

不由得握紧了双拳，随之感觉呼吸困难，心脏加重了跳动。

“难道……，我要死了吗？还是说这是一场梦，是梦就真的太好了，赶快让我醒来吧。”

难以呼吸的疼痛压抑着，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忽然脑子里面闪过了一段记忆，那是刚刚妻子埋怨他的画面，埋怨他只知道玩游戏，挣的仨瓜俩枣啥，根本就没有给她带来过真正的幸福，真不知怎么瞎了眼就看中了他。

想着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辛苦买的，没有外债没有房贷没有车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想要让生活质量再提高一个档次不成？

越想越气，不由得到楼下步行街小吃摊喝酒，借酒消愁；酒多消愁脑清醒，如醍醐灌顶般清醒，计划着等公司把拖欠这半年的工资发下来，再好好规划新的生活。

然而……。

“啊～！”

突然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闯入到了大脑之中，痛得他不由举起双手本能的抱住头想要保护自己的大脑。

如蚂噬骨般的疼，钻入大脑，疼得他不由“嗷嗷～！”叫了起来。

“妈的，死你娘了吗？半夜鬼叫个什么。”

“他娘的，谁在外面鬼叫狼嚎，还让人睡不？”

“汪汪汪～～！”

一会儿功夫这胡同处，出现了火把的亮光，只见有披蓑衣带草帽的，有穿兽皮的，都是男人，都是八尺壮汉。

“怎么是这个扫把星，他怎么在这，不在自己的狗窝里。”

“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要不，把他扔山沟里。”

“就是，早该死了，占着茅坑不拉屎，家里有大院不住，也不卖，非的守个坟头。”

“呸～！别提了，晦气。大狗，你不是说要把他扔山沟里吗，你倒是快动手啊，村长知道，要是过来，你可扔不成了。”

“啥～！狗蛋，你家前两天不是抓了个狼崽没杀吗？要不让他吃点活肉，哈哈哈…。”

这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他们眼中这少年弃若敝屣，根本不把这少年当人对待。

“呜——！”

忽然一阵鬼风出入此处，草帽飞入空中不见，火把熄灭，点点星火消失夜中，家家户户门框“哐当”乱响，吓得狗都不敢乱吠，躲在蜗中。

空中雨水竟然吹的消散，抬头仰望星空，竟然能看到点点星光。

这些壮汉摸瞎各自散去，谁也不敢在这继续说些如恶毒妇女嘴碎般的话语。

只见地上的少年被吹的连续滚了不知多远，辛好他抱着头，要不就不是胳膊、膝盖被磨破了那么简单，只怕脸皮也难保住，离死会更加进上一步。

也不知这鬼风是为这少年打抱不平还是如这世人戏弄这少年般，吹得他滚出了这座小镇，滚入到路边的沟壑里面才散了去。

“嘶～！”

冰冷的沟水，刺激的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吐出一口浊水，此时不顾一切的向路边爬去。

“妈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这少年不顾浑身污浊，贴在脸上的头发，磨烂的四肢，嘴里竟然还能骂出声来。

倔犟的眼神处处透着坚毅般的狠劲，这，绝对不是无声的反抗，这是在向苍天夺势。

小说《苟住》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