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暴戾将军抢亲后，孕肚藏不住了

孙芑愕然，愣怔了片刻，“他没有娶妻？”

丫鬟也愣住了，“您不知道？”

孙芑倒吸了口凉气，她确实不知道，谢砚十没明确跟她说过这回事，而且，甘四他们时不时少夫人，又时不时女公子，她只当他们在开玩笑，也就没当真。

“虽然我家少主已年方二十有一，但至今并未与女子亲近过，您还是他第一个带回府的。”

孙芑沉默。

丫鬟又说：“您不会是嫌他年纪大吧？男子在他这个阶段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况且少主平日里又多习武，身体很康健的，轻松甩翻两头牛不是问题。”

孙芑：……

“虽然他有门亲事，但您放心，如今看来是成不了了，您这不是来了么。”

孙芑看着她那张巧舌如簧的小嘴儿，不知作何回应，因为突然接收到的信息，她一直以来做好的心理建设就此坍塌得更加厉害。

不知为何，谢砚十没有娶妻，孙芑应当觉得高兴才是，不会有人因此受到伤害。

但她却有些担忧，担忧带她回豫州的男人会很惨。

谢砚十跟着谢正青朝祖祠的方向去了，从小到大，因为犯错来祖祠只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他八岁时，将坏鸡蛋砸在东巷布匹老李家出嫁的女儿头上，鲜红盖头上淌着脓黄色的、臭气熏天的液体，只因为人家说他的糖人不好看，第二次，他十五岁时不顾安危只身潜水过河，将敌方首领在睡梦中给扎死后又偷偷溜了回来，第三次，就是这次。

而这次，是所有事情里，最严重的。

一进祖祠，谢正青抄起门旁的手腕粗的木棍，重重朝他打了下去，谢砚十没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直到胳膊有些酸疼，谢正青才停下来，彼时，谢砚十已经趴在地板上苟延残喘。

谢正青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喘息，道：“无法无天！竟能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就是如此教导你的？你拿我往日跟你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谢砚十面色惨白，额头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咬着牙，双手撑地爬了起来。

“天子之位，能者当之。”

“啪！”又是一棍。

谢正青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你再说一遍，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再说一遍！”

“一国之君应当心系百姓，若只懂寻欢作乐，听信宦官谗言，任由万里疆土民不聊生，他有什么资格做皇帝？”谢砚十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一字一句道。

“你！”

谢正青挥起手里的木棍，“不知悔改，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打死我若能救万千生灵，那便任由父亲处置。”

高高悬起的那根棍子，最终还是在谢正青万般悔恨和自责中落了下去，谢砚十因不堪承受如此大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仍坚持着跪在原地屹立不倒。

“你可知错？”

“我没错。”

“你为了一个女人，竟能编出如此荒唐的借口，我真是小看你了，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这一次，谢砚十没有顶嘴，沉默着。

他清楚，带孙芑离开长安是因为她说可以帮他，他起先好奇，为何一个女子会看出他有那般不寻常的念头后，还愿意帮他。

但后来他更加清楚，就算没有孙芑，终有那么一天，他也会为那个念头付诸行动。

“你为何不狡辩？”

谢正青挥动手臂，欲将棍子再次落在他的身上，被从外冲进来，全然不顾应在祖祠内保证行为举止端庄的朱音给拦住。

“你再这么打下去，砚儿就没命了。”

“今天就是打死他也不解我心头之恨！”

“我就他这一个儿子！”朱音嘶吼道：“你今天将他打死了，明日就准备给我收尸！”

“你们都逼我？”谢正青满目猩红，嘴唇一翕一合，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是夫君你在逼我，砚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怕是也活不成了。”

朱音哽咽着，又道：“你真当砚儿还是以前那个顽皮的孩子？他说的哪点不对？他长成如今这番模样，心地善良，又有智谋，你不引以为傲反倒打压他，你当真不觉得，他比你年轻的时候更加有男儿气概吗？”

“但他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

“他就犯了这一个错！”

朱音痛哭流涕，“他一心为天下苍生，从未见过他喜欢哪家的姑娘，如今遇上了，为何不能任由他去？你我就连这点容忍都没有吗？”

“他这是公然与朝廷为敌，你可知道这会勾起多少战火？”

“哪又如何？为人父母，就该为子女心之所向保驾护航，况且，就算砚儿没做这回事，天下就当真能永久太平？”

谢正青怒目盯着朱音良久，“砰”地丢掉手里的棍子，“罚跪七日，禁食禁水，若有人敢偷偷看他，一律当罚。”说罢，甩袖离开了。

朱音被贴身丫鬟琉璃扶起，“夫人，您没事吧？”

朱音起身看了眼半撑在地上的谢砚十，摇头，抬手拭泪，朝外走。

琉璃犹豫道：“少主……”

“他犯了天大的错，老爷没要他的命已是仁至义尽，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熬过去就活，熬不过去，她就随儿子一并去。

朱音回到房里，一直闷闷不乐，就连端上来的晚膳都没动筷子，原封不动地撤了下去，谢正青自然是知晓的，他气归气，又不想让朱音因此与自己生了嫌隙。

令人做了碗桃花羹，他便亲自端着食案去了。

“听下人说你没吃东西。”

朱音没看他，往旁边挪了下，不想见他，“砚儿饿着，我这当娘的，哪有心思进食。”

“他那是活该，我早知道他有那样的心思，一直警惕，前次去长安，我就不安，结果还真给我抢了个儿媳妇回来，抢也就罢了，我谢氏便聘礼千万地产若干给送去，但他抢谁的不好？偏抢刘骥的。”

“那这么说，你是允他这次？”

谢正青一怔，“谁说的？七日！一日不少！来，把这碗羹喝了~”

朱音赌气扭头。

“哼！”谢正青将碗“咚”地放在桌上，“不吃，罢了，饿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