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舌将军掌上娇

天际泛起鱼肚白，晈白的鱼鳞翻涌而下，晨曦穿过树梢投照芙蓉院。

“小姐，大夫人让我来请你去留春亭赏荷花，太傅夫人也在呢！。”

“王嬷嬷，娘亲找我有什么事吗？”舒窈娇嫩的面庞浮起薄汗，双颊粉红，一边剪下院中的花枝，一边疑问道。

“小姐，去了就知道了。”王嬷嬷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让人摸不着头脑。

小苏机灵地给王嬷嬷一些银钱，奈何她死活不肯收。

舒窈一路上问的问题都只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

视野逐渐开阔，构造精美的八角亭旁是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荷花绽放着夏日艳丽，微风掠过炎热，弥漫清香。

看见孟砚辞，舒窈心中有些震惊，更加深了心中的疑惑。

“窈儿快坐在姨母身旁，许久不见，越发娇美了。”许清如沐春风，嘴角掩着温和的笑，蓝色绸缎衬得雍容华贵又不缺乏柔美。

“姨母，可别打趣我了，在您和娘亲这两朵牡丹面前，我不过是棵绿叶草，怎么相提并论。”

舒窈坐在石登上，头上梳着流云髻，身着流光粉色锦衣，一张白晳的鹅蛋脸俏皮又可爱，活像桃花仙。

“窈儿你这小嘴净会哄姨母开心，嫁出去我都不舍得，不过今天姨母必须得给你介绍几个如意郎君。”

舒窈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许清与许蕊也就是许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一个嫁给太傅，一个嫁进侯府，但许清是京城中出了名的乌鸦嘴，她介绍的没一个是实心眼的。

要不是清楚她这位姨母的本性，不然误会大了去。

“不用姨母费心了，我还想多陪娘亲两年。”

听见舒窈的话，孟砚辞阴沉的脸色柔和几分，不那么吓人。

“这怎么行，我不用人陪，只想看窈儿以后嫁给心上人，琴瑟和鸣，再生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幸福美满，彼此白头到老。”许母特地加重白头到老。

许清在一旁撮和，“窈儿就别推托了，这周家公子，品貌端正，举止不俗，成婚之后，他抚琴，你跳舞，好得很。”

空气中的温度凝因成冰，孟砚辞皱眉冷哼，“姨母倒是个劳碌命。”

“窈儿是我的妺妹，什么人嫁得，我心里清楚，不劳姨母挂心。”

许清与许母暗暗对视，眼角的笑意都快藏不住。

许母心中止不住的啧啧称赞，这小子早就芳心暗许，醋坛子都快被打翻了，这强占欲，明年她就能抱孙子、孙女了。

心中虽这样想，但做戏得做全套。

“不错，婚姻大事得好好斟酌，不过窈儿的相貌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不愁嫁不出去。”

许清见戏要收场，准备打道回府，脚底抹油，心底发虚，毕竟这个秘密她早就知道，再待下去只怕走不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府吃午饭了。”

“我送送姨母，免得走错地。”孟砚辞这话颇有一番深意。

“不用，不用，姨母人是老了，但不是不中用了，自己走就行，也省麻烦。”

“不麻烦，走吧！”

许清最终还是架不住孟砚辞的要求。

幽深宁静的小道上，风吹竹林发出的乐声，夹着孟砚辞冷冰冰的声音。

“姨母几年不见，都成两面人了。”

“砚辞，你听我解释，都是你娘的主意，这几年我可把人给你守得好好的，不过喜欢就得早点下手，过几年就是人家的了。”

孟砚辞参军时，唯一一次可以回家过年，那年许清回娘家，自己是个路痴在去芙蓉院的路上迷路了，进了孟砚辞的书房，看见不少书札，都是舒窈的爱慕者写的，被这臭小子藏了起来。

本以为她这个外甥会否认，孟砚辞却大方承认心意，并让许清帮他守住心上人。

这一点令许清赞叹，至于许蕊，孟砚辞交代过还告诉她。

“姨母说得是。”

“裴家那小子是有心，不知小窈儿有没有意。”许清唉声叹气道，心中却早乐开了花。

两男争一女，好看，爱看，喜欢看，不过苦了舒窈那小丫头了。

孟砚辞的心沉了沉，转身朝芙蓉院走去。

“大外甥，你不再送送。”

“砚辞还有事就不麻烦了。”

许清闻言不甚在意，摆摆手自个回府了。

芙蓉院中，舒窈躺在贵妃榻上悠哉游哉地看怪志小说，殊不知危险正在降临。

“奴婢参见将军。”小苏恭恭敬敬地朝孟砚辞行礼。

孟砚辞点头示意，径直走向舒窈，抬手捡起掉落的手帕，双腿交叠坐在宝椅上，垂眸看着她。

“蓉桉，我觉得我不该妄下定议，既然你说被燃改了的，不如让我了解了解他。”

蓉桉是舒窈的小字，顾忌男女有别，孟砚辞许久没这般唤她。

舒窈咽下蜜饯，放下书，“哥，你认真的？”

“不许叫我哥，还有我一直都很认真。”

看着孟砚辞严肃的神情，舒窈只能委宛地讲述。

“行吧，说了你不许骂我。”

“裴燃现在是文化人，讲话比较有水平，我保证他不会在骂人了。”

“还有呢！比如，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孟砚辞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敲打梨木几。

“还行。”舒窈小心翼翼地回答。

“具体点。”

“比较温和。”

“那蓉桉以后想嫁个怎样的人，我帮你留意。”孟砚辞紧绷心弦，试探着问出口。

舒窈不知为何，心中空落落的，“孟砚辞，我还不想嫁人，也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相夫教子蹉跎一生。”

孟砚辞眼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嫁人，留在侯府中，这里永远是蓉桉的家。”

舒窈有些恍惚，暖洋透过半开的窗户，穿过孟砚辞乌黑的发顶，晕染一层光圈，深邃的五官与儿时放荡不羁的男孩重叠。

“这里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家，不许哭，谁再骂你，告诉我。”男孩笨拙地擦去舒窈眼中晶莹的泪，轻轻为她包扎伤口。

舒窈心底漾起暖意，孟砚辞很少哄人，每次听见这样的话，她都会偷偷记很久。

“少吃甜的，免得蛀牙。”孟砚辞还是没忍住揉了揉舒窈的头，语气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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