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烟柳

看见所有人都战斗在一起，季危矣虚弱的找了张凳子坐下，不由地呛咳两声后，看着战斗中的方怀宁，对付几个山匪他还是游刃有余的，招式在其他两个同伴面前不显花哨，招招制敌。

季危矣看得起劲，像是没注意到刚才的食客中一名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人悄悄潜伏在他身边。

他喜不自胜的将一柄看起来有点生锈的柴刀抵在季危矣脖子上。

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动作间难免有些颤抖，他扬声对着战斗中的众人开口:“住手，把钱袋扔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众人都停下动作，青竹识趣的朝他走过来，边从怀里掏出钱袋，就要他离柴刀男几步还想抬步时，握着柴刀的男子紧张的制止了他，“停下，扔过来。”

动作间手中的锈迹斑斑刀将季危矣细长的脖颈磨破了好几道口子。

钱袋一个抛物线被扔在他几步远的地方，他喜不自胜，完全没有注意破空袭来的长刀，国字脸眼看这便宜就要被个不知名的人捡去，当下鱼死网破，将刀投掷出去，十成十的力道足以将两人同时洞穿。

季危矣微微皱眉，思考着怎么不露神色的躲开，一颗石子就打在握着柴刀的人手背，他吃痛的放开季危矣，季危矣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一个力道拉离原地，呼啸的刀将还在原地的那人洞穿。

那人直到倒下都没明白自己怎么口吐鲜血，他拼命伸手朝地上唾手可得的钱袋抓去，还没碰到已然断气。

季危矣这才来得及查看救他的人，是方怀宁的同伴，刚才他听到少嵩宗独子叫他大师兄，他记得没错是叫洛珩。

“洛珩，”那人的声音和脑子里的声音重合。

他礼貌回复:“季危矣，大侠救命之恩，季某无以回报。”

“不如……”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说出以身相许，做牛做马的时候。

“不如将那袋金叶子送给你可好。”

“呃，”洛珩也没有想到，一时间有些无语，“不用，你留着吧！”

不等国字脸等人反应，方怀宁放了个烟雾弹，带着主仆二人骑马就走，季危矣和洛珩同乘一匹马，要说为什么，洛珩表示顺手。

方怀宁和苍昀跟着骑上自己的马追了出去，剩下青竹自力更生找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将劫匪甩在身后。

很快到了下个集市，睡了一觉吃饱喝足的众人被季危矣主仆二人拦下，季危矣早已准备好托辞，以去雉州拜访亲友又与他们顺路为由请求协同上路。

方怀宁考虑着对方确实很会作死，但又想着对方淮州有亲友，他去淮州人生地不熟难免会举步维艰，同意下来，商量后决定一同出发前往淮州。

马车上，季危矣的脖颈已经被纱布缠住两圈，并不显得累赘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从苍昀频频投来的视线可以看出。

“怎么了吗？苍小公子。”

听见季微询问，苍昀避无可避的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苍昀对他本能的有些害怕，他不敢说实话。

季危矣看出来，又将目光投向方怀宁，方怀宁咬咬牙，还是开口了:“你这伤绑的有些独特，”说完耳尖红了一些。

“独特？”

季危矣猜到他口出未言的话，独特不如说是色.情，他不适的扯了扯脖颈上的纱布，提议:“不如方公子给我重新给我绑一下，我确实觉得绑的不舒服。”

方怀宁还没开口，就被苍昀给怼了一肘子。

洛珩看着苍昀吃醋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开口解围:“我来吧。”

季危矣点头，已经确认了三人的关系，三角恋。洛珩的情绪他看在眼里，许是对方昨天相救的关系，他不由对洛珩上了些心。

对方手指温凉，解开脖子上的纱布，药膏被抹在脖子上，轻微的刺痛感袭来，喉结滚动，两人挨得很近，气息缠绕。

洛珩耳尖微微发红，还没同陌生人这么亲近使得他有些紧张，动作却依旧熟练，没花一会功夫已经弄好。

季危矣摸着脖子上的纱布，确实舒服不少。

这时赶车的青竹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公子，临近中午了，要不要停下来歇歇脚。”

“好。”

马车停下。

这是一片树林，几人稍作休整，方怀宁和苍羽昀打猎，青竹打水，转眼间马车旁就剩下洛珩两人。

洛珩遮掩住眼底的难过说道:“我去拾点柴火，”没说完就朝苍昀的方向走去。

“一起吧，”倚靠在马车旁懒洋洋的季危矣跟了上去。

洛珩拾着柴火，不时就朝更远处苍昀那边看去。

啧，这一副模样让季危矣看的脑仁疼，说是和洛珩一起拾柴火，实际他看起来就是换了个地方赏风景，完全没有弯腰的意思。

被季危矣盯着，洛珩不太好意思一直往苍昀的地方看，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季大少爷。

“你想说什么？”季危矣皱眉开口，语气平淡没有半分不耐。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拾完了。”他说完换了个离季危矣远一点的地方。

季危矣可有可无点头，没再凑上去。

方怀宁两人收获颇丰，打了三只兔子两只野鸡，正好加上青竹河边捞的鱼，够他们中午吃一顿了。

几人围在火边，食物的香气漫延，让围着的几人食指大动，季危矣拿过一只野兔在烤，这一幕让方怀宁等人诧异，很难想象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会做饭，卖相还不错。

他把烤好后的野兔递给洛珩，“尝尝。”

洛珩第一次被人关照愣了片刻才接下，在几人的注目下尝了一口，外焦里嫩，他认可的点点头。

酒足饭饱后几人就上路了。

夜晚时苍昀特意将洛珩悄悄叫了出来，他踢着地上的石子，踌躇半天才对身后的洛珩问道:“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季危矣对你好像有些不一样。”

洛珩想了想开口:“或许是因为我救过他。”

苍昀摇摇头，他不知该怎么开口，隔了很久，他的声音才难得沙哑地对洛珩说:“洛珩，我的意思是，也许你的目光不该总放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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