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十年最好的十年

第二天一早，班主任胡晓平就抱了一大堆试卷走进教室，“8点开始考试，先考英语，一个半小时。接着休息半小时，然后考数学，11点半收卷午休，下午1点半考语文，两个小时，3点半结束。要上厕所的同学请尽快，我马上分发试卷。”

整个西林高中的学生都在考试，监考老师都是班主任，就这么傻傻地看着这群学生一整天，话说也挺累的。

铃声响起，英语考完了，张罗的感觉和之前一样，下笔并不是很有数，前面的展沁婷和苏佳佳在对题，但他似乎都已经记不起来原题是什么了。

“你觉得怎么样？”张罗问邵兵。

“挺难的，那个完形填空我完全是瞎填，阅读理解根本来不及看。”邵兵有点垂头丧气。

“喂喂，尖子生。”郁凯文用笔戳了下张罗，“那个男的女的说的什么你能听懂多少？”

郁凯文说的是听力题，由于这是学校自己老师出的卷子，录音设备难免简陋，噪音干扰很大。

“什么男的女的！那女的说不定是你王老师！”惠贵生笑道。

“什么我王老师！你……”

“应该不是王老师，声音不像。”张罗打断了郁凯文。

“对对对，不是她，我说女的怎么了！”郁凯文急忙说道。

张罗对王老师的声音印象太深了，那个清脆银铃般的声音，听起来是多么的舒服。

这时收完卷子的胡晓平重新走了进来，“数学考试我们跟八班混着坐，叫到名字的同学跟着我到八班去考试。”

“八班！会生！你的回族小姑娘！”郁凯文用手搭着惠贵生的肩膀不怀好意地笑着。

“什么回族小姑娘？”张罗一脸不解。

“哈哈，我现在祈祷会生能去八班考试！”郁凯文双手合十，惠贵生一声不吭，满脸通红。

“惠贵生。”胡晓平叫到了他的名字。

“耶太好了！”郁凯文一拍大腿。

名字叫完，惠贵生跟着同样被叫到名字的学生一起走出了教室。

这时，郁凯文才神秘兮兮地说：“张罗，昨天我们不是说去看美女嘛，其实哪来闲情逸致真去看，是去找八班的马丽莉，她是个回族女生，长得可漂亮了！之前她跟我和会生是一个班的，会生一直喜欢她，这不，命运安排了他俩又考到一个学校了，能不抓紧机会嘛你说是不？”

“噢？”张罗显然有点没兴趣。

“哎呀！造化弄人！”郁凯文用手捂住了眼睛，“她到我们这里来了！”

外面陆续进来了八班的学生，张罗一眼望去也不知道哪一位是马丽莉，远远地看着也分辨不出哪一位女生是少数民族。

等都落座后，郁凯文对着他斜后方的一个女生说：“马丽莉，惠贵生可是去八班找你了。”

只见马丽莉用橡皮砸向郁凯文的脸，面露不悦。

张罗这才看清她的长相，眉毛睫毛都很浓郁，鼻子高挺，眼眶微微内陷，大而深的双眼皮下面的眼珠透着淡淡的棕色。

“回族？回族是不是新疆的？”没想到刚才这番话被徐敏听到了。

“你说的是维族吧？维吾尔族。”她同桌回道，“现在回族各地方应该都有吧，我爸的一个同事就是回族的，他们在我们本市的群体还不小呢！但籍贯基本上都是本地人。”

张罗觉得她知识面还挺广的，问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吕洁。”她歪着脑袋看着张罗，一张厚厚的嘴唇无比显眼。

“都坐到座位上了？试卷从第一张位置上传下去吧。”说话的是八班的班主任，张罗认得她，就是坐在王老师身后的孟老师，她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头直直的短发，皮肤和嘴唇的颜色有些暗沉，但是眼睛又大又圆，镶嵌在瓜子脸上十分精神。

“真不愧是女校的老师。”张罗不知道哪来的念头，开始觉得那名落孙山的五分竟然有些价值了。

数学考完了，大家正在商量去哪里吃饭，周六学校不供餐食。

“我妈给我十块钱，我只能去吃碗阳春面。”邵兵说道。

“我们去杰丰馄饨店吧，那里的拌馄饨特别好吃！”惠贵生咽了下口水。

“你毛病啊！这么热的天，还要骑那么远的路，我不去！”郁凯文拍了一下惠贵生的头。

“你拍什么拍！你这么黑还怕晒？！”惠贵生还了郁凯文一脑瓜。

“问问女生去吃什么。”张罗说，“我对这片地方不熟悉。”

“问什么女生，我们不带她们，胃口又小。”郁凯文歧视起来。

“胃口小才好啊，我们去点客饭说不定大排又是我们的了！”张罗狡猾地笑了一下。

“哎呀！对对对！”惠贵生想到昨天中午被倒掉的那些荤菜。

“徐敏，你去哪里吃？”张罗问道。

“我？我回家吃。”徐敏的家骑自行车十分钟就到了。

“噢。”张罗不死心，“展沁婷，苏佳佳，你们中午吃什么？”

她们回过头来，“还不知道，你们去哪里？”苏佳佳回道。

“学校旁边有客饭套餐，我们去吃那个吧！”展沁婷建议道。

“好好好！去那里！去那里！”一想到大排，惠贵生急不可待。

“等等！我也去！我也去！”喊住他们的是吕洁。

“你会吃很多么？”郁凯文盯着她的厚嘴唇怀疑道。

吕洁愣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朱若的脸忽然出现了，“你们要出去吃饭吗？去哪里？”

“哎哟！朱公子！”郁凯文咧着嘴笑。

“我们去吃盒饭！”苏佳佳说。

“盒饭？”朱若一脸嫌弃，“那个有什么好吃的！”

“朱公子不能和我们一介贫民相提并论的。”郁凯文用手臂勾住了朱若的脖子，由于身高差距，他几乎是吊着。

朱若甩开郁凯文的手，用手指数了一下人数，“连我一共八个人。走吧，我带你们去吃牛排！”

“朱若你请客？你请客？你请客？”郁凯文叫了起来。

“你叫什么！别人会听到！”邵兵按住郁凯文的嘴巴。

“好，我请你们啊。”朱若头一低，眉毛一抬，眼睛看着地上，嘴边露出斜斜地笑容。

“呃，无功不受禄，这不太好吧。”张罗有点不安，想退出。

“牛排很贵吧？”苏佳佳问张罗，“这么多人要花好多钱吧？我想还是去吃客饭好了。”

“哎哎哎，你…你们说什么呢？走吧，走吧，吃完我给你们骑我的车。”朱若反倒莫名着急起来。

一群高中生浩浩荡荡走进一家牛排快餐店，四个男生一桌，朱若和三个女生一桌，他连菜单都不让那桌男生看，帮他们所有人点了一模一样的套餐，倒跟自己一桌的女生仔细研究菜单起来。

“我都不知道我会吃到什么！一堆牛骨头吗？”郁凯文忿忿地看着朱若淹在女生堆里，“有钱了不起啊！想干嘛就干嘛！”

“别发毛病了，你管那么多做啥！昨天一块大排一个鸡腿我就高兴坏了，没想到今天还有免费牛排吃！嘿嘿嘿！”惠贵生兴奋地搓搓手。

“呵，会生，有人还不要吃。”郁凯文看着坐立不安的张罗。他从进门开始就不知道腿该伸向哪里，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办。“你看看刚刚跟你统一战线的苏佳佳。”郁凯文努努嘴。张罗看到苏佳佳一扫之前的不安，正和朱若热烈地讨论着，在菜单上指指点点，脸上笑成一朵花。

“既来之则安之，一顿饭而已，人家的毛毛雨！”郁凯文说完伸了个懒腰。

张罗之前来过这家牛排店，时间是两个月前，那会中考刚刚结束，他上大学的表哥赚了不少打工钱带他来开洋荤，当时菜单上的价格就把还没赚钱的张罗给吓住了，足足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只能吃这么一块扁扁的肉。

另一桌朱若正在殷勤介绍，“给各位女士点菲力牛排吧，比较嫩，而且没什么肥肉。”

“就是吃起来不费力才叫菲力牛排吗？”苏佳佳看着朱若笑道。

“啊，这个嘛，也可以这么说！”朱若挠挠头。

“朱若，西冷牛排什么意思？还有这个…肋眼牛排？丁骨牛排？最好吃的是什么牛排？”吕洁盯着问，厚嘴唇里不断地蹦出话来。

“西冷比菲力老，肋眼就是肋骨那里的肉，丁骨就是带骨头的。”朱若简单地回答。

“你还没说最好吃的是什么牛排。”苏佳佳重复了吕洁的问题。

“最好吃的当然是神户牛排了！雪花般地纹路！”朱若眼睛发亮。

“怎么个好吃法？”众人眼睛也发亮了。

“呃，没吃过。”朱若又挠挠头，“等下次我吃过了再回来告诉你们！那个，吃牛排要配上红葡萄酒，才叫完整！”

“你要喝酒？！”众女生吓了一跳。

“下午不考试的话可以考虑。”

“我们不可以喝酒吧……”苏佳佳小声地说，“即便下午不考试也不能喝吧……”

“葡萄酒有什么不能喝的，我跟我爸都喝过好几次了。”朱若自认优雅地喝了一口水。

“你跟你爸对吹？”吕洁问。

“噗！”朱若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小酌而已，葡萄酒醒完之后慢慢品尝，你们知道，有时候那种场合必须得会应酬。”

“噢……”众人若有所思。

牛排陆续上桌了，男生那桌没一会就吃完了，他们挤到女生这一桌来看热闹。

“别切了，直接用刀一叉放嘴里咬吧！”惠贵生看着朱若慢条斯理，忍不住说道，“赶紧吃完我还等着骑车呢！”

“那是人家的车，说不给你骑你催也没用。”郁凯文拍了拍惠贵生的头。

“死开！”惠贵生就是反感他碰自己的头。

“我们不骑了。”女生们互相使了个眼色，“等下回到教室要复习一下语文。”

“语文有什么好复习的！”朱若把刀叉一放。

“对对对。”郁凯文又把手臂搭在朱若肩上，“那个老杜什么时候还你mp3？”

“你们吃好了就自己先走吧！”朱若不想回答郁凯文的问题。

“朱若，我们也快点吃吧，迟到就麻烦了。”吕洁看着手表有点着急了。

“对对对，快点吃，朱公子，你这是约会呢这么磨时间？”郁凯文呵呵笑起来，说得三个女生羞红了脸。

“郁凯文你不要乱说！”展沁婷气得站了起来，“你也不参加约会了吗？吃别人家的还口不择言！”

“哟！生气了？这才吃一顿饭就维护起来了。”郁凯文笑得更厉害了。

“郁凯文你太过分了！”苏佳佳也站了起来。

“哟哟，后宫收买得挺快……”郁凯文还没说完就被张罗捂住了嘴巴，惠贵生则在旁边傻笑着。这时朱若也站了起来，转头对着郁凯文的眼睛说：“我是请你们来吃饭的，不是来吵架的，要是你现在不离开，那你就自己结账！”

郁凯文看着朱若，眼睛眨了几下，刚想说什么时被张罗捂着一路冲出了餐厅，“走吧走吧走吧。”后面两个男生互相望了一下，也跟出去了。

“我跟你说，你这是嫉妒！呵呵。”惠贵生一针见血，他拍着郁凯文的脑袋，“小子儿哎，多跟你爸爸学着点儿，瞧我，吃饱喝足多好，管他是不是在泡妞。”

“你就一辈子当饭桶吧你！”郁凯文甩开他的手，“吃！吃！吃！吃肥了马丽莉就跟别人跑了！”

“你再说一遍！”惠贵生收起了笑容，怒视郁凯文。

“哎，好了！好了！你们干嘛呢！这么热的天在太阳底下要干架么！不怕中暑么！赶紧回教室吹风扇吧，走吧走吧！”张罗立马竖在他俩之间，一手推开一个，他示意邵兵赶紧拉住。

他俩像是押犯人般的被押回教室，不一会儿，另一桌的四个人也回来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说话。

语文考试开始了，这次是包括张罗的另一半学生被带到八班，“看来会生语文考不好啰！”郁凯文叹了一口气，这次惠贵生跟马丽莉一个教室了。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郁凯文一回到座位上立马问起他的同桌，“马丽莉说什么？”

“你怎么这么烦？！”惠贵生一脸厌恶。

“什么我怎么这么烦！我这不关心你么！”

“你脑子进水了吧！考试还能说话啊！？再说，她跟我横数过去隔了四张桌子，竖数过去隔了三张桌子，说个屁啊说！”

“那考完试呢？”郁凯文不死心。

“没看见她。”

“你会没看见她？！你骗谁呢你！什么四张桌子三张桌子数那么清楚，你会没看见她！就跟她说个话还能把你给憋死了！没出息！”郁凯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张罗暗自好笑，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惠贵生就那么害羞，不就跟女生说个话么，能难到哪里去。

胡晓平走了进来，她抱着一大摞黑色塑料袋，膨地扔到了讲台上，“那个，后面几个男生跟我出去搬下东西。”不一会儿，大包小包被搬进了教室。

“来来来，不要讨论了。”胡晓平挥了挥手，“这是校服各个尺码的样品，你们一个个试穿一下，合适就到我这里来登记一下标签上的号码。这样，男生到隔壁二班去，女生留下来，把窗帘拉上。”正说着，隔壁二班的女生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他们的班主任是个矮矮的男老师，头发油油腻腻的，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你知道吗？这些都是之前私立学校的校服款式。”二班进来的一个女生对着她的同学说，“他们的校服分春秋正装，运动装，冬装，夏装，还配鞋子和帽子！”

“哇！好漂亮！”女生们拆开塑料袋一阵惊呼，对于她们穿惯了蓝白相间的鸡笼式校服之后，只要长得像衣服的都是华服。

私立学校的校服确实好看，展沁婷试的是夏装，一件淡杏色的Polo衫，领口，袖管和胸前的蝴蝶结是紫色和粉色的条纹组成，下装是一条紫色的百褶裙，腰部和裙边装饰的也是粉色的条纹，脚下搭配的则是一双深紫色的镂空皮鞋，在搭扣处也是一只小小的粉色蝴蝶结。苏佳佳试的是运动装，不外乎也是深紫色的，衣型裤型并不是很宽松，甚至是有点贴身，面料摸起来凉凉的很有弹性，在整套衣裤上的侧面都细细地镶上了粉色的线条，背面则是粉色的学校大logo，当然，还是私立学校的名字，另外，裤兜处也绣上了小小的logo，裤腿边则小小的开了一个叉，把女生们的腿相衬得更加笔直苗条。徐敏试的是冬装，这30多度的天气里她随便穿了一下就脱了，裤子就对着腿和腰比了一下，试都没试，但是也不妨碍女生们如获至宝地细细研究起来。这是一件有加层的收腰设计的深青色大衣，长至臀部中间，虽说有点重，简简单单，但是好看呀！胸前还别了一根别针，仔细一看是logo，下装配的是同样颜色的羊毛百褶裙和羊毛长裤，还有一顶同样颜色的改款小礼帽，在边缘处还有个和别针一样银色的小扣子。吕洁试的是春秋装，也就是修身小西装，和运动装一样颜色的紫色，只是稍微淡一些，衣领处不外乎也是镶嵌上了粉色的线条，另外还有一件紫色马甲和紫色西裤。十五六岁的少女们开心得都要哭了。

男生那里的迸发的感情就逊色很多了，他们和女装的区别就是没有蝴蝶结，没有裙子，没有帽子，没有贴身和收腰设计，所有粉色换成了鹅黄色，另外他们的运动装是淡杏色的宽松版型，看来洗衣服的次数会明显增多。

在老师的催促下，拖拖拉拉将近三个小时才把两个班级的校服台账登记好。这么一天下来，班主任们都累的够呛。

周日早上，张罗还没睡醒就被客厅里一阵嘈杂声给吵醒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房门被打开了。

“张罗不要睡了！起来陪我去学校！”

是表哥柯超的声音。

“你自己去！你是大姑娘还要陪？害羞啥？”张罗把头蒙在枕头里。

柯超猛地掀开张罗的薄被套，“哥有事教你！快点！别像个大姑娘磨蹭了！”

张罗一脸疑惑地就跟着柯超进了大学，柯超今年大二，上的是本市最好的大学，虽然跟全国一流大学比稍显逊色，但是他所学的专业却是全国赫赫有名的食品工程学。大二学生还没到报道的日子，大一新生倒是早早地开始军训了。张罗一路跟着柯超进了他的宿舍，柯超神秘兮兮地说，“老弟，哥今儿带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大学！也可以让你奋发图强，好好高考！”

“你少来这套。”

“啧啧，哥这不是在教你么！你看你中考差了五分只能进了女校，万一你在里面沉迷女色岂不是连累了你高考，连累到了上大学，再连累到了…”

“你喊我来就为了讲这个？”张罗一叉腰。

“你这个和尚掉进尼姑庵我能不操心么！”

“什么尼姑庵，高一年级的男女比例是6:4！男的比女的多！”

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来来来，把这个搬上。”柯超搬了一个箱子，“你一头我一头，起！”

“真重，去哪里？”

“去隔壁一栋楼。”

两人气喘吁吁地回到宿舍，柯超又拖出一只箱子，“来来来，张罗，这箱也搬过去。”

“我说哥，你把我支过来就是要我帮你搬家？”张罗坐着猛擦汗。

“哎！这不是我上学期没来得及嘛！再说我也请你吃牛排了，要不今晚我们再去吃一顿！”

“不去了，昨天刚吃过。”

“你跟哪个小妮子去的？”柯超瞪大了眼睛，“你哪来这么多钱？”

“是不是我在你眼里除了女的就没人可以谈了？”

“哎呀老弟你不懂，这个嘛，说不定你在不远的将来就会懂了，男人和男人之间，女人是必谈的话题嘛！快告诉哥，你看上谁了？”

“你看上谁了？你经验比我足啊！”

“哎呀不错嘛，开窍的挺快！”柯超还没屈身坐下，外面就走进来一群学生。

“柯超？你怎么还没搬好？”其中一个男生在问。

“马上，马上，我不正在搬嘛！还剩两个箱子了！”柯超把两个箱子叠在一起，揪住张罗一起搬走了。

“我说哥，你以后直说，我能帮的不会推。”

“知道了老弟！咱兄弟俩who跟w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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