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刀记

这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稀稀拉拉散落居住的小村庄。庄头一户很大院落的人家大门上，挂着一盏点亮微弱灯光气死风的马灯。马灯旁边挂着一块白底黑字写着：“坝头客栈”字样的木牌子。很明显，这是一家来往客人住宿的客栈了。

高山驮着昏迷中的小孩子和田小强来到客栈门前。高山观察了一下客栈所处的位置和地形，发现这家客栈旁边有一条四通八达的宽阔大路。

高山将背上的昏迷小孩子递给了田小强背着，自己朝着客栈里走了进去。高山刚走进客栈院里，就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矮胖个头，穿着粗布衣衫伙计打扮的男人，迎着高山说道：“朋友，要住店吗？”

高山回答道：“是的，有客房吗？”

“嘿…嘿…，如今兵荒马乱的年头，小店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开张了。现在好了，客人来了，大吉大利，给小店添点财气来了。嘿…嘿…”客栈伙计尖细的嗓子，一阵黑黑的尖笑着。

高山被这个男人的一阵尖细的怪笑声，冒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高山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木墩子似的伙计一眼。此人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四五的样子，白菜帮子一样的的脸上长着一对十分难看的三角眉毛。一双细咪咪的小眼睛和一个大红萝卜头似的鼻子，妈妈嘴拥挤的长在一张烧饼似的脸上。此人不仅长相丑陋，穿着也是很邋遢。这个人名字叫黄毛，是客栈里的一个伙计。

高山转过身子，招呼着田小强驮着小孩子一起走进客栈里。

这时候，客栈掌柜的听见有客人住店，便从后屋里边走了出来。掌柜的叫崔小江，六十左右岁数。崔小江身上穿着一件脏的看不清颜色的长布衫，一双烂疤眼睛整天的往外流淌着腥红的泪水。崔小江的上几辈子都是这一代地方上有名的大地主，有着几十顷上好的土地和偌大的家业。到了崔小江的身上，被他吃喝嫖赌，加上抽大烟成瘾。只是十来年的功夫。就被崔小江败坏的干干净净，只剩下这个眼前的老宅子了。崔小江是个倒了油瓶子不知道扶起来什么都不会做的懒汉。不仅如此，崔小江还是个一肚子坏点子的阴险奸诈之人，因此有些人给他送个催命鬼的绰号。崔小江靠着祖上留下来的这所老宅子和伙计黄毛开了这个客栈，赚点小钱来维持生活。黄毛虽然长相丑陋，干活却非常的勤快，炒菜做饭样样精通。

高山和田小强驮着昏迷的小孩子，在黄毛的引领下，朝客房里走的时候。崔小江站在一边，对着高山愣愣的看了几眼。突然，崔小江感觉到高山有些眼熟，他费尽心思的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了一个人来。崔小江心里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高山看了一下脏不拉几的客房，和床铺上脏兮兮的铺盖被子，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高山让黄毛先送一壶热水来，黄毛答应着，转身走出了客房。高山扫视了一下这间客房，看见一个靠后山墙放着一个破旧的大木橱柜，大概是留住宿客人放一些衣物东西用的。黄毛已经提着一个黑沙壶，手里拿着两个小黑碗放在屋子中央的一张小木桌上了。田小强将仍在昏睡中的小孩子放在床上。高山让田小强打来一盆冷水，高山用挂在墙上一块旧毛巾，浸湿冷水在小孩子脸上擦拭了一会。高山见小孩子有些反应了，便用小黑碗倒了半碗开水，用嘴噗噗嗤嗤的吹了几下，然后很小心的扶起小孩，给小孩喂了半碗温开水。小孩子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正在给他喂水的高山和站在一旁的田小强几眼。小孩子吃惊的愣了一会儿神，才喃喃的说道：“你们俩是谁？俺怎么会在这里呢？”

高山将手里的小黑碗放在小木桌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钞票，递给站在一旁发愣的黄毛手里说道：“店家，俺都还没有吃饭呢，麻烦你给做三碗面条过来好吗？”

黄毛看了一下手里的钞票，笑眯眯的咧着嘴，点头哈腰的连声说了几个：“好…好…。”黄毛屁颠颠的走出屋子做饭去了

高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满脸吃惊表情的小孩子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什么地方呀？是什么原因被人装在口袋里的呢？”

小孩子惊恐的睁大眼睛看了看高山几眼，把头低了下来没有说话。

站在一旁的田小强却生气的噘起嘴嚷道：“我家大哥把你从布口袋里救了出来，驮到这里人都累的半死。你小兔崽子倒好，屁都不放一个。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如果不是我家大哥救你小命。恐怕这个时候，你小子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当个冤死鬼了。”

小孩子听田小强这么一说，惊讶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对着高山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慌张的说道：“多谢哥哥！救命大恩！俺叫张小可。可是人家都喊俺叫小猴子。以后你都叫俺小猴子吧”张小可说到这些就停住嘴巴不说话了，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看着高山。

高山慌忙的弯腰把张小可从地上扶起来，并对田小强瞪了一眼。田小强一副无辜的样子，搭讪着脸走到了一旁。

这时候，黄毛端着一个木托盘上放着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进屋里来了。黄毛将面条放在小木桌上，对着高山点头哈腰的挤着一双小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朋友，你们慢用，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黄毛说完话，转身走出了客房。黄毛正在为做饭赚到一点小钱，心里美滋滋的低头往回走路的时候。猛的抬头看见崔小江站在面前，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崔小江绷着一副冷冰冰的苦瓜面孔，对着黄毛说道：“今天晚上有大麻烦了。这两个住店的人八九不离十，都是八路军呀？”

黄毛听了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到后背上冒了一身的冷汗。黄毛说话有些哆哆嗦嗦的说道：“东家？那…那…怎么办呀？”

崔小江沉思了一下，对着黄毛说道：“你去跑一趟。到镇上警察局报告一下。让警察局长郭宵鹤带人来抓住这两个八路军。”

黄毛哭丧着脸说道：“东家呀，你看俺这副腿脚，哪年才能跑到镇上警察局呀？”

崔小江皱了皱一下眉头，转身走到后院牛棚里，牵出来一头瘦毛驴。对黄毛说：“不去举报的话，你我都会受到牵连吃官司的。逮住了这两个八路军。说不定还能得到赏钱发一笔横财。到时候老子给你一些零花钱，让你换上一双袜子鞋和做件新衣服，把你小子装扮的像个人样子呀！”

黄毛本来就是一个好贪图小恩小惠爱占便宜的人。听崔小江这么一说，满心欢喜的从崔小江手里接过毛驴缰绳。朝着毛驴背上费尽力气的爬了几次，也没有爬到驴背上。

崔小江着急的嘟囔着：“你这个母鸡腿，生就的奴财命，一辈子也不会有大出息的。”崔小江说着话，从屋里搬出来一个木凳子。让黄毛站在木凳子上，用手费力的拖着黄毛的屁股。黄毛这才骑上了毛驴背上。

黄毛骑着毛驴一阵欢喜走出了客栈。拍拍打打了一下毛驴的屁股说道：“得…得…驾。走你。”黄毛骑着毛驴朝着通往镇上的大路直奔而去。毛驴虽然膘瘦毛长，撒起欢狂奔起来也是很倔强疯狂的。毛驴疯狂的跑了一阵之后，突然前蹄撅起驴身甩扭了一下。黄毛正在喜滋滋的享受骑驴乐趣的时候，被毛驴一下子摔在地上。黄毛毫无提防，一头栽在地上摔的鼻青眼肿，腿也摔疼了。黄毛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摸了摸头上肿起来的大疙瘩，气的冲着毛驴吼叫的骂道：“奶奶熊的。畜牲也是嫌穷爱富，狗眼看人低。净欺负老实人。”黄毛嘟嘟囔囔的骂了一阵之后。知道自己骑不上毛驴背上，只好牵着毛驴的缰绳，一瘸一拐的朝镇子上慢腾腾的走着。

高山见田小强端起木桌上的面条碗，贪馋的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高山知道田小强在部队里临出发的时候，只是吃了两个黑豆面的窝窝头。跟着自己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程，一定是饿了。高山招呼张小可一块来吃饭。张小可怯生生的看了田小强一眼，才磨磨蹭蹭的走到桌边端起面条碗。张小可猛的呼呼哧哧的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面条。滚烫的热面条烫的张小可眼睛里直流眼泪嗷嗷的叫着。看样子张小可也是很饿了。高山急忙提醒张小可说道：“哎呦呦，小兄弟！慢慢吃嘛，小心烫坏嘴头子呀！”张小可伸长脖子，忍着面条烫的疼痛，还是顽强的咽下了这口热面条。高山看出来这个小孩子一定是很饿了。高山端起桌上的面条碗用筷子搅拌了一下，看见田小强已经将碗里的面条吃的干干净净。高山又将自己碗里的面条拨了一半给田小强。田小强吃光了碗里的面条，用手摸了一把嘴头，爽爽的说道：“哎呀呀，真过瘾！这是最香的一顿饭了！”

高山看了一下田小强说：“等到革命事业成功了。哥带你下趟馆子，大鱼大肉请你饱餐一顿，好好的过过嘴瘾。”

田小强高兴的脸上露出一片灿烂的笑容说：“哥！一言为定。到时可不许赖账哦。小弟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了！”

张小可听了也嚷嚷的说道：“哥哥呀，俺也要和你俩一起去馆子吃大鱼大肉，过过嘴瘾呀！”

高山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哥到时候一定宴请你个小馋猫，和你这个馋嘴小猴子的。”

高山让田小强和张小可早点在床上睡觉休息。田小强和张小可二人躺到床上，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响起了呼呼噜噜的酣睡声音了。

高山看见两个人睡熟之后，却坐在床边沉思了起来。高山知道这次和田小强要完成的任务是极其重要的。国民党军队已经从徐州，枣庄，郯城三个方向完成了合围歼灭八路军鲁南军分区的计划。只是眼前的这场暴雨让敌人的进攻行动迟缓了下来。军分区的司令员根据陈毅司令员的指示，让军分区的战士尽快的突破敌人的包围圈，到山东滨海一带集结等待战机。高山和田小强的任务就是到敌占区里联系到在那一带活动的特务营的营长陈向东，带领着特务营的战士过来掩护着军分区的战士突破敌人的合围。安全的转移到上级首长指定的地方。高山清楚的知道留给他的也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在这两三天里，自己和田小强必须完成司令员交待的任务。高山正在想着心事的时候，突然看见张小可从床上爬了起来。张小可的一只手捂着肚子，显示着非常痛苦的样子苦着脸说，自己肚子疼的厉害要上毛厠一趟。高山关切的问道：“小猴子？害怕不害怕？要不要哥哥跟着陪伴一下呀？”张小可却神秘兮兮的对高山说道：“哥哥，你和这个哥哥身上都带着枪。你俩不是英雄也是好汉。俺跟着你什么都不怕呀？”高山被张小可的这两句话说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里暗想自己和田小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别看这个小猴子其貌不扬，人小鬼大可是一个不简单的小孩子。高山提醒自己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张小可确实是个不简单的小孩子，他是张家楼大财主张老三的小儿子。张老三到了六十多岁的时候，小老婆才给他生下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张老三晚年得子如获至宝似的喜欢的不得了。张小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任性又倔强。张小可到了上学的年龄，张老三便把张小可送到私塾屋里学习识字。张小可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王。一次，张小可竟把一泡屎尿拉在私塾老师的座椅上。并在一张白纸上写了“我拉的”三个字，贴在椅子上。私塾先生来教学上课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衣服上沾污了一些难闻的骚臭味。先生大怒，拿着戒尺让学生逐个的念字认错，并逐个的打了几戒尺子。轮到张小可的时候，张小可却装着十分害怕，又不认得写着的这三个字的样子。老师只好指着字念了一遍。张小可立刻回了先生一句话：“先生，这是你拉的，干嘛要打我们学生呀？”先生满脸羞愧，一时无言可说。后来先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气的半死。张老三没有办法，只好又把张小可送到公立小学校里学习国文知识。张小可在学校里仍然不好好的学习天天逃学。后来，张小可竟然跟着一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学会了偷鸡摸狗，做些不务正业的事情。张老三眼见张小可不走正道气的得了重病，不久之后就一命呜呼了。张小可没有了老子管教的拘束，更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在社会上瞎混。后来竟拜了大名鼎鼎的神偷三只手为师傅学会了偷盗技术。这也是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张小可趁着高山和田小强没有注意在他们俩人的身上摸了一下，就知道他俩身上带着枪的原因。

张小可用手捂着肚子，弯着腰哼哼唧唧匆忙的走出客房。张小可在院子里黑灯瞎火的瞎溜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茅厕拉屎的地方。张小可正打算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肚子里屎尿问题的时候，突然看见黄毛牵着毛驴从客栈外边走进了院子里。

黄毛慌里慌张的东张西望看了一下，见院子里黑黝黝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动静，才放心的将毛驴缰绳栓在了一根木柱上。然后，黄毛朝着亮着灯光的崔小江的屋里走了过去。

张小可见黄毛行踪十分可疑，便悄悄的跟着走了过去。张小可将身子趴在窗户下边，静静的听着屋里边说话声音。

崔小江见黄毛鼻青眼肿一副狼狈的样子，惊诧的问道：“怎么弄成这个熊样子了？事情办妥了没有？”

黄毛尖细的声音答应着说：“事情办妥了。郭宵鹤局长带着警察随在腚后边跟着呢，马上就到。客房里的那两个八路军是跑不掉了。奶奶个熊的，跑了这一趟，把俺累的跟个龟孙似的。”

这个时候，张小可似乎听到了院子外边的大路上，有“得得”的马蹄声和一些人员的嘈杂声传了过来。张小可吓了一跳，慌里慌张的跑回客房。将听到黄毛和崔小江的对话，向高山学了一遍。并且说已经听到有马蹄声和警察的跑步声音了。

高山立刻吹灭了桌子上的油灯，屋子里霎时间变成了一片漆黑。高山叫醒了正在睡觉的田小强。这个时候，高山已经听到了院子里，郭宵鹤吼叫着指挥警察向客房这边冲过来。和一群警察踏踏嘈乱的脚步的声音了。高山在田小强的耳边悄悄的说道：“敌人来了，准备战斗，看准机会冲出去。保护好自己，一定要完成任务。”

田小强点了点头，警惕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高山看了一眼靠在后山墙的木柜子，便让田小强帮着将木柜子搬过来堵在门上。高山和田小强在搬动木柜子的时候发现，木柜后面靠山墙上有一个不太大的小窗户。高山眼前一亮，急忙的打开窗户，朝外探视的看了一下。墙外竟是一片很大的竹子林。高山心里暗暗的庆幸：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呀！高山急忙的叫田小强从窗户爬过去，然后又将张小可也从窗户抱了过去。让田小强接住张小可。最后，高山从窗户过去的时候，慢慢的用双手挪动木柜子将山墙窗户挡住，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高山和田小强带着张小可很快就越过了竹子林，来到一片很大的松树墓地林里了。

郭宵鹤带着二三十个警察围住了客房前门，咋咋呼呼的对着黑咕隆咚的客房喊道：“屋里的八路军听着，把枪扔出来，举手投降，饶你们不死！”

郭宵鹤和警察装腔作势的瞎咋呼的喊叫了半天，屋里也没见有什么动静。郭宵鹤性子暴躁了起来，命令两个警察拿着枪，上前去砸客房的门。这些警察别看在平日里，对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耀武扬威的发威风。可是一听说有拿枪的八路军藏在屋里头，也是胆小如鼠。提心吊胆的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走到客房门前。壮着胆子吆喝了两声，才用枪托猛力的将房门砸开。伸着头朝屋里看了一下，屋里黑咕隆咚一点动静也没有。

郭宵鹤让站在身边的烂八眼崔小江和黄毛拎着马灯先进屋去查看一下。崔小江和黄毛吓得脸色蜡黄，看见郭宵鹤用枪指着自己的脊梁骨，二人也只好硬着头皮胆战心惊的走进屋里。崔小江用马灯四处照了一个遍，连个人影子也没有看见。崔小江和黄毛立刻吃惊得后脊发凉，吓出了一身冷汗。

郭宵鹤带着警察拥进了屋里。在屋里四处搜查了一个底朝天，也没有看到八路军人的踪迹。郭宵鹤用盒子枪指着崔小江和黄毛睁大了眼睛，愤怒的吼叫道：“妈了个巴子的。八路军的人呢？是腾云驾雾飞上天了？还是钻地土遁的跑了？你个烂八眼子的老小子。谎报军情要治罪的。”

这个时候，崔小江看着黄毛真是如同乌龟看着癞蛤蟆大眼瞪小眼，两个人木呆呆的一时没有话说了。

突然，有个警察在木柜子上发现了两件破旧雨衣。郭宵鹤对着雨衣审视了半天，知道这是军人穿的雨衣。

崔小江看着雨衣，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对郭宵鹤说道：“这雨衣就是那两个住宿的八路军穿的。其中一个高个子，我想起来了。他就是当年劫了日本人的法场。飞刀刺死龟田队长，救走游击队长杨万里的那个八路军。高云鹏的儿子高山。当年我正好就在那个发生事情的旁边，看的可清楚了。”

郭宵鹤听到高云鹏和高山二人的名字时候，脊梁骨不由得冒出了一股冷气。郭宵鹤清楚的知道，当年高云鹏为了杀掉给日本人当汉奸维持会长，自己的老爷子郭百川费了很多的心机。这让老爷子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郭宵鹤一想到这里，便心虚的带着警察要撤走了。

崔小江耷拉着脸，对郭宵鹤说道：“郭局长，俺俩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去给你报的信息呀，你还没有给俺的赏钱呢？”

郭宵鹤打了一天的麻将，输的一塌糊涂。现在带了几十个弟兄，折腾了大半夜，什么也没捞着，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气没处撒呢？郭宵鹤绷着脸对崔小江吼叫道：“人都没给老子看住，赏你妈了个巴子吗？”郭宵鹤骂完，骑着马带着警察一溜烟的走了。

崔小江和黄毛苦着脸，相互的对视了一下。真是偷鸡不成，倒折了一把米。惹了满肚子的憋屈。崔小江和黄毛倒是挺纳闷的事情，人明明在屋里住着的，怎么跑到哪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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