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装乖

黎女士之前就挺喜欢霍黛的，当时霍黛还小，还有婚约在身，黎女士没往那方面想，现在看到霍黛，一方面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惋惜，心疼她小小年纪经历那些事。

霍黛略微拘谨坐着，小口喝着花茶，甜甜的。

似乎墨聿寒不在。

霍黛才没那么紧张。

黎女士问了霍黛的近况，霍黛感觉到黎女士的温柔关心，却还是小心谨慎，回答道：“还可以。”

“还可以就行，听说你前几年被姑姑接出国了，在国外念书？”

“嗯。”霍黛点点头，唇角带着礼貌笑意。

旁边的墨施忍不住说：“奶奶，您查户口呢。”

黎女士笑出声，温和和蔼道：“好好，不问了不问了，你别紧张，就当自己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墨施说：“黛黛可是未来的艺术家，学的可是钢琴，她的手可漂亮了。”

霍黛反而不好意思，“没，没有，随便学的。”

黎女士似乎想起来什么，说：“我要是记得没错，你妈妈很喜欢钢琴，你和你妈妈一样，就连长得都很像。”

霍黛一下子怔了几秒，她有点晃神，眼眶微微泛酸，急忙调整过来，“嗯，大家都这样说，我和我妈妈长得很像。”

黎女士心疼了，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可怜的孩子。

墨施给黎女士使眼色，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奶奶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黎女士没看见，温柔扶着霍黛的手：“以后啊，可以常来家里玩，我们家永远欢迎你。”

“恩……”

晚上，霍黛被留在墨家用晚餐。

霍黛本想吃完饭就该回去了，墨施却拉着她弹钢琴。

墨施曾经学过，却没有天分，也没有坚持下来，家里的钢琴也就放着没人碰。

“黛黛，你不着急走，你就弹一个，我好久没听你弹了。”

霍黛坐在钢琴前，并不着急弹，盯着墨施，问她：“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哪里有，我就是想听你弹琴。”

霍黛拗不过她，正准备弹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家里来的电话，赶紧接了。

“黛黛小姐，不好了，老太太晕过去了！”

霍黛噌地一下站起来。

……

医院。

霍奶奶刚被推出手术室进了普通病房，老人家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戴着氧气面罩，还没醒过来。

霍黛赶来医院便看到这一幕，膝盖一软，险些没站稳，小心翼翼握着奶奶布满皱纹的手，她小声唤了声：“奶奶……”

墨施跟着来了，赶紧问医生：“医生，这情况怎么样？！”

“已经脱离了危险，没大碍，接下来好好休息就行。现在老太太还没醒，建议留一个家属在病房照顾就行，其他出去等着，不要打扰老太太休息。”

墨施拍了拍霍黛肩膀：“黛黛你先陪奶奶，我出去等着。”

霍黛紧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轻轻点点头。

走出病房，墨施问医生：“医生，奶奶的情况真的不严重吗？”

“老人家的基础病，平时还得多注意，不能劳累，好好休养。”

“谢谢医生。”

医生紧接着交代其他注意事项便去忙了。

墨施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一幕，心里跟着一块难受，她是知道霍黛和奶奶的关系有多么好，奶奶这样，肯定吓坏了霍黛。

黎女士打来电话询问墨施情况，墨施正跟黎女士说着，手机那边忽然传来小叔叔的声音，小叔叔问了句：“谁去医院？”

黎女士说：“霍黛的奶奶突然晕倒被送去了医院，你小侄女和黛黛刚赶去医院。”

墨施着着急急问：“奶奶，小叔叔回来了？”

“是啊。”

黎女士啧了声，意味深长。

……

后半夜，霍奶奶醒了过来，看到小孙女守在身边，笑了笑，有气无力：“是黛黛啊——”

“奶奶。”霍黛双眼泛红，“您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没事，没事了，奶奶这是小毛病了，不碍事。”

“奶奶……对不起……”

“傻丫头，好端端干嘛道歉。”霍奶奶恢复了点精神，难免有些虚弱。

霍黛垂眸，吸了吸鼻子，紧紧握着奶奶的手。

“没事，没事，别怕，奶奶还在，还能陪你。”

“奶奶，您好好休息，黛黛陪着您。”

“几点了？”

“十一点多。”

“这么晚了，你回去休息，叫司机……”

“奶奶，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陪着您，您睁开眼就能看到我。”

霍黛坚持在医院陪她，不愿意走。

奶奶笑着说好，还是随她了。

很快，奶奶又睡了过去，呼吸平稳，大概是药物作用。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敲响，很轻的一声，霍黛回头一看，赫然看到墨聿寒出现在视线里。

他怎么会来这里？

是墨施跟他说了吗？

霍黛回头悄悄揉了揉眼睛，把眼泪逼回去，这才起身开门。

墨施也在，不过在门口的长椅上睡着了。

“小叔叔，您怎么来了？”霍黛轻声问他。

墨聿寒抬眸看了眼病房，下一秒视线又落她身上，什么话都没说，戴着珠串的手抬起来轻轻落她发顶，触感温暖，她大脑有瞬间空白，随即感觉到他好像摸了摸她的头发。

说不出来的温柔。

霍黛声音干哑：“小、小叔叔……”

墨聿寒没说话。

四月底的季节，晚上气温偏低，她穿的单薄，加上又在医院，他脱下外套，再次披她身上，“穿上，晚上冷。”

霍黛下意识拢紧男人的外套：“谢谢小叔叔。”

她余光扫到睡着的墨施：“小叔叔，施施睡着了，你先送她回家吧，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

她随即把外套脱下来，走到墨施身边，想披在墨施身上。

被墨聿寒制止，她拿西装的手被他宽大的手掌覆住，“她穿的比你多。”

霍黛低了低头，咬唇，心里微涩。

她再傻其实都能感觉到他的态度。

很暧昧。

耐人寻味。

她下了决心要离他远点的。

于是拉开距离，往后退了一步：“小叔叔，你带施施先回去吧。”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