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艳不脏

「我一开始本来就是高晨宇的女朋友，是你们强迫我，贱人是你们。」

我挺了挺腰，朝高母瞪过去，「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你们不认，我打掉就是了！」

高母还没说话，高晨光突然怒吼一声，「打，现在就打了！」

那声音很大，震得高母脸上的头皮一哆嗦。

看她犹豫，我接着说：「不管爹是谁，我肚子里的都是你孙子，你想清楚。」

说完，我拉了一个板凳，坐在旁边。

高母和高晨光对着面，两人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不行，这种不清楚的种，不能要。」高晨光瞪眼。

「可……也有可能是你的啊。」

高母龇牙，一脸为难，「万一是你的，那不是可惜了？长孙呢……」

「不行，说好的，媳妇是我的，孩子也得是我的，有了孩子，老二要抢回去！」高晨光的脸色添了一层凶恶。

高母被他瞪得一哆嗦，下意识看向我。

我只当没看见，吃饱了，起身往屋里走。

回去，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争吵声逐渐激烈，然后高母的声音开始有了哭腔，到最后，变成嚎啕大哭，还伴着高晨光狂暴地一顿噼里啪啦地砸。

我惊恐地缩成一团，却又抑制不住兴奋。

来呀，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活，同归于尽啊。

12

吵闹了一上午，终于消停下来。

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我这才慢悠悠地往外走。

「我有个提议，你们要是愿意听，我就说。」我迈过满地的狼藉，走到两人跟前。

「你有什么办法！」

高母朝我瞪一眼，高晨光也阴着脸看向我。

「给我和高晨光办喜事结婚。」我看向高晨光。

「结了婚，不管这孩子是你的还是你弟的，我跟你都是名正言顺的，我在，你还愁没孩子吗？」

「这个办法好啊！」

高母顿时眼睛一亮，跟着劝道：「等孩子生下来，如果是老二的，我来养，你们再多生几个，不是一样的？」

高晨光拧着眉头不说话，似乎是在衡量。

我不等高晨光想明白，接着说：「我们结婚摆席，得把全村人都请到了，这名分，你们得给我。」

「还有，你们也知道我和高晨宇以前的关系，现在当了他嫂子，那就得是正经的嫂子，他当着你高家祖宗对我改口，我俩过往一笔勾销。」

「行！」

这回高晨光想都没想，就应了。

让祖宗见证的事，那就是威严。

「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等选好了日子，让他回来。」

我接着道：「外头女大学生那么多，让他别惦记我这个了！」

高母还有点迟疑，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被高晨光这么一催，也就跟着应了。

高母很快请人算好了日子，下个月初六，也就是半个月之后。

看来，高母是挺着急的，更着急的是，第二天，艳艳又拎着包袱出门了。

要办婚事，他们的钱不够。

高母和高晨光筹备婚事的这段时间，就不得不放松对我的警惕，而我，也趁着这个机会时不时添个乱。

「我肚子疼，你快让上次的大夫过来给我看看。」

「我觉得头晕，快带我去看大夫。」

「我怎么流鼻血了……」

一开始高母还紧张，但几次之后，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之后她就懒得贴身看着我，只在旁边时不时扫一眼。

「你这是长时间躺着才会头晕，有了身子，也得适当多动动，我给你扎个针吧。」

村医一边说着，吩咐高母去烧一锅热水。

高母听说我没事，松一口气，也没多想就出去了，等她离开，我抬手把两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递给了村医。

是之前高晨宇留给我的，这段时间，被我当好处费给了村医，这是最后的两百了。

村医眼疾手快接过去就塞进了兜里，明明是医生，却满眼贪婪。

「我倒是可以帮你弄来，可你要这么多是做什么？」他问。

「囤药。」

我回答，「听说疫情又严重了，等过几天买不到药，我就高价卖出去。」

村医笑了一声，似乎有点讽刺的味道，「还是你们大学生脑子活泛。」

13

晚上吃饭，艳艳又回来了，这回她带的钱多，大概有五十几块钱，高母高兴，让她上桌吃饭。

依旧是不见一粒肉渣的素菜和咸菜，不过倒是多了几滴香油。

「吃吧！」

高母给了艳艳一个白面馒头。

艳艳受宠若惊地接过去，谁知，刚咬了一口就开始呕起来。

她那动静，可比我呕的时候真多了。

高母的筷子僵了一下，随后「啪」的一声抽在了艳艳脸上。

「你怀了？」

她瞪起眼睛，凶煞得要吃人，「我不是让你喝苦汤子了吗，怎么还会怀。」

「我喝了，不知道，我不知道……」艳艳惊恐地摇头。

然而，她的解释却没让她娘心软半分。

「不争气的东西，怀了孩子还怎么挣钱！」

高母一把抓住艳艳的头发，死命地将人往地上一甩，然后招呼高晨光，「去，拿棍子，照着她肚子打！」

「娘，饶了我吧！」

艳艳下意识捂住肚子，跪爬到高母跟前，求她，「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多挣钱，我一定好好伺候他们。」

我坐在旁边看着，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白面馒头。

我不明白艳艳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直到高晨光那一棍子打在她肚子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刺得我耳朵疼。

那是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上面还钉着钉子，钉子顶端用布条裹着，虽不至于扎进身体里，但撞击带来的疼痛比棍子抽在身上更要命，尤其是打在肚子上。

那一刻，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尸两命」这个词。

他们只想弄掉孩子，完全没想过，这很可能会要了艳艳的命！

艳艳疯了似的就要往外跑，可还没跑出去就被高晨光抓着头发拽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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