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从乡镇开始的公务员

“这奔驰不会是出租车来拉客的吧。”黄文静哈哈大笑：“我刚刚还真有点想滴滴的。”

“一两公里滴滴浪费钱。”方乐天也搞不清楚什么情况，看着奔驰有种不妙的预感：“开奔驰的有多无聊才会出租车主动接男的客。”

只见奔驰车门打开，一个年轻男子下车环顾四周，随后径直朝他们走来。

“靠，真冲我们来的，还鬼鬼祟祟的。”黄文静担忧道，担忧并不无道理，面试考场是近郊学校，放假附近都没什么人。

方乐天虽然也摸不清来意，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刚刚路过那还是有摄像头的，法治社会怕什么。”

“也是。”黄文静点点头，站在那里还是没有放下戒备之心。

“你好，你面试真的是九十分吗?”年轻男子开门见山，语出惊人：“噢，我朋友是和你同岗位的……”

黄文静快人快语：“你怎么知道的?查户口?”一旁的方乐天眉头紧皱，他也很奇怪，明明自己保密意识都很强了，有心人真的这么神通广大?

“小镇做题家，你村里人早就传开了。”年轻男子眼神略带轻蔑，颇有玩味的笑道：“对于乡下人来说，山沟沟里出个公务员，怕是恨不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传遍人山人海吧。”

黄文静听到年轻人的话心中恼怒却也没有发声，只觉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愧疚感，不敢再冲动，以免火上加油，而是陷入深深的自责：如果刚刚自己没那么激动……

方乐天内心感叹万千：日防夜防，家人难防。尽管他早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声张，却还是没兜住。他倒是觉察出年轻人话里话外的嘲讽，虽然心生不忿，但表面客气还是要的，非富即贵的人惹不起，随即挤出一抹微笑，不置可否：“如果是，敢问阁下有何贵干？”

“没否认那就是承认了，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我朋友是城里人，想在城关镇上班，反正你也是乡下人，城里上班花费大不适合你，不如你还是选其他乡镇上岸，还多一笔山区补贴，很划算。”年轻人掏出兜里的苹果手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好处多多的。”

黄文静忍无可忍了，方乐天这回还是眼疾手快，赶在黄文静前抢话：“我会考虑的，不过我刚毕业还是校园号，准备换号码，还是vx方便点联系吧。”

“哦，你刚刚不是说手机没电？”年轻人似乎也没料到方乐天这么识时务。

“充电宝。”方乐天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掏出自己的小米一顿操作：“我扫你吧。”

年轻人点点头，飞快在手机上一点一滑，亮出二维码几秒，却见方乐天手机对着他却迟迟没有添加好友的声音，有点不耐烦：“扫码而已，这么慢？”

“有点卡。”方乐天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然后对着二维码飞快一扫，清了清嗓子：“刚刚说的那什么？”

“你放心，只要我朋友如愿以偿在城里当公务员，价钱好谈。”年轻人心里暗自鄙夷小米安卓屌丝机，屌丝就是穷要钱，不过看方乐天这么上道，他心里也放心很多。

“哦？”方乐天备注好vx，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闫少博？我记住了。”

“嗯。”闫少博收起手机，心满意足的笑道：“方乐天，你很识趣，以后进城办事联系我，我会关照你的……”画了一堆大饼。

“闫少抬举了，乡下人难登大雅之堂，希望闫少日后高抬贵手就好了。”方乐天嘴上说的这么谦卑，身形举止却完全不卑不亢。

“哈哈，好说好说。”闫少博大笑，他说的关照本来也只是画大饼，圈子不同，怎么可能深入来往，随即便志得意满的说道：“那就不影响你们踩单车了，我会vx找你。”随后扬长而去。

“靠，也不让我们坐坐奔驰。”看着闫少博走远，黄文静憋不住问道：“乐，你真答应了?城关镇啊?就这么拱手相让?拿什么好处?这会不会违法乱纪吗?”

“别逗了，我们这种乡下粗鄙之人，你以为能入这种公子哥眼?”方乐天看着奔驰远去的残影淡淡道：“让?我可不学孔融，免得落得个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下场。”

黄文静疑惑道：“那你刚刚怎么不直接拒绝。”

方乐天给了黄文静一个白眼：“做人不要太直太冲动，不想浪费时间做这种口舌之争，还赶着回去，这叫凌强示弱傲其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这种人硬碰硬。”说罢又对着小黄车扫码。

“这倒也是。”黄文静点点头：“聪明人就是心眼多，还是得跟你多学几个心眼。”说罢也开始扫向小黄车。

方乐天笑而不语，悠哉游哉的骑着小黄车，小山村的两人，穿梭在大城市，夜色将近，雨水沾衣，别有一番风味。

回到家已是天黑，走进土房的家，推开木门，不等方乐天张口叫妈，老母亲已从昏黄的灯光下一边走过来一边心切问道：“怎么样？”

方乐天满脸笑容：“九十分，挺高的，应该还好。”

“100分考了90分，好啊，儿子。”柳月兰乐开了花又追问道：“知不知道其他人多少分？”

方乐天边脱下蹩脚的皮鞋边说道：“其他人差不多都是七八十分，妈，你放心吧。”

柳月兰一脸欣慰，欣喜万分：“我的好儿子，菩萨保佑，列祖列宗保佑，我儿真的要当官了……”

方乐天对老妈这种封建迷信已经见怪不怪了，想起闫少博说的那些话，方乐天开口告诫：“妈，你还是少跟那些亲戚邻居说公务员这些事，政审会来查的，免得人家眼红乱说话。”

“我就跟你叔你舅这几家说过。”柳月兰收起笑容，担忧问道：“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村里当小组长那柳老头也知道了，前几天还因为村口那鱼塘跟他说了几句，他心眼小，不会乱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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