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欢

顾凛冬不知何时挨在她身侧，离那么近，好似将她圈在自己与窗户之中似的。
容嫣眉头蹙起，见他也不退开，这才不悦的开口，“你让让。”
顾凛冬挑眉，“地方就这么大，我要让去何处？”
“你不是不看歌舞的吗？”
“见你看得如此入神，也有了些兴趣。”
容嫣不想再用这样的距离跟他说话，心一横，用力推开他。
淡淡缥缈的香甜气息从怀里散去，顾凛冬有些可惜。
让苏嬷嬷去送赏钱，容嫣才回过神，“顾大人似乎对临江楼的舞娘很是了解？”
莫不是常来？
顾凛冬也离开了窗户边坐过来，自动自发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轻描淡写道，“京都的事，我都略知一二。”
容嫣了然，也对，人家可是父皇倚重的一品大臣呢。
“不过那位江月姑娘跳得实在好看，怪不得如此多人给她捧场，若非来一趟临江楼十分麻烦，我兴许也会常来看她。”
容嫣忍不住回味，“那衣裳也好看，更显舞姿动人出众。”
顾凛冬抬头看她一眼，眼睛慢慢眯起来，“若是公主喜欢，比照着做一套更华贵漂亮，不过……那衣服穿你身上，比中秋夜宴那次只会更加美艳风情。”
他顿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我很期待。”
容嫣手指蜷缩起来，脸色变了几变，可顾凛冬看着她尴尬的模样却无动于衷，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甚至想象了一下，觉得说不定还真挺有意思。
“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容嫣抠着自己的指尖，压着自己怒火，中秋夜宴那晚的事情，他还有脸再提！
“顾大人不是最厌恶这种事情么？怎么现在却把这些话挂嘴巴了？”
雅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容嫣听见顾凛冬的声音，里面有种漫不经心的疑惑，“公主不喜欢？”
她抬起头，杏眸中明显疑惑，“你什么意思？本宫为何要喜欢？”
顾凛冬轻笑一声，嘴角流露出几分戏谑来，“公主费尽心机想要得到微臣，如今微臣夸你，你不该高兴才是？”
她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只能怔怔地看着顾凛冬好看却冷然的凤眼。
这厮怎么回事？这冷冰冰的模样也不像是喜欢她啊，这些天的行为实在令人迷惑。
“我高兴个锤子！本宫用得着你夸？”
容嫣恼怒的瞪着他，声音大到她觉得整个房间都能听得见。
自己在顾凛冬的眼里怕是犹如一个小丑一般拙劣不堪，他明知道，还故意羞辱她！
容嫣起身，看着顾凛冬的目光好似刀子，声音也变得冷冰冰，“大人误会了，本宫并没有什么意思，若此前举动让大人生出别样猜测，是本宫的不是，本宫日后不会同你有任何瓜葛！”
她语气却异常坚定，“往后大人出现的地方，我会尽量避开，免得让大人有所误解。”
容嫣说完转身想走，却又顿住，并不去看顾凛冬，“那块冷玉，是上回大人帮我的谢礼，您收下也好扔掉也好都与我无关，自此，我与大人便两清了。”
一走出雅间，容嫣脚底步伐加快。
不明所以的苏嬷嬷一头雾水，“殿下，怎么了？这就回去了吗？”
见姑娘一言不发，眉目满是怒意，苏嬷嬷瞪大了眼睛，“公主可是生气了？是顾大人还是萧将军？”
“没有，回去！”
是她的错，与顾凛冬无关，自顾自地决定去接近顾凛冬，早该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她还该感谢顾凛冬没有当着萧朗的面说得更难听。
临江楼上，顾凛冬倚在窗边，看着容嫣上了马车，身后雅间的门被敲响。
“公子，奴家江月。”
顾凛冬应了一声，雅间的门开了又关，引得京城无数人追捧的江月，此刻就站在顾凛冬面前。
她慢慢地揭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绝丽无双的容颜，柔软的腰肢盈盈下拜，“大人今日怎会来临江楼？可是有什么吩咐？”
顾凛冬这才回过身，眸光在她身上轻轻扫过，“无事，跳得不错。”
“江月谢公子赞。”
她垂下眼帘有些愕然，公子何时竟会无端夸人了？莫不是特意来奖赏自己的？
门外有人敲门，“江月姑娘，陆公子想见你一面。”
“陆公子？是陆远？”
江月点了点头。
顾凛冬挥挥手让她出去，又在雅间里坐了一会儿，离开后，桌上空空荡荡。
晚上，躺在床上的容嫣久久久久未能入睡，一闭上眼，就是顾凛冬那张气死补偿命的脸。
这一个晚上，她断断续续做了许多梦，每个梦里都有他，每个他都跪在她脚下乞尾摇怜。
容嫣乐不开支，笑着笑着就醒了。
“殿下，你可算醒了，顾大人在花厅等您半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