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酒

“娃娃，你在和谁说话啊？”
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竹屋走出一个老头，虽然佝偻着背，但是那双眼眸确不像老人该有的。
“是一个过路人走到我们这了，阿爹。”
少女跑过去搀扶着老人走下来“阿爹，你说，这药这能治好淮水城的疫瘴吗？”
老头摆了摆手示意少女不用扶着：“你忘了？
你爹我可是药仙顾于意啊，放心吧，你把药熬好了喂给里面的试试，如果我医术没有退步的话，这味药服下，应该会有发热出汗说梦话的症状，放心，熬过去疫瘴自然就除了。”
说着，老头走到李归心身前：“孩子，看你锦衣华服应该不是乡野小子，离这淮水城远点吧，这里啊……唉。”
说完便递给李归心一个药囊“这个药囊挂在身上可以一定程度抵御疫瘴，快走吧。”
“喝口水再走也不急！”
竹门微开，少女探出半个脑袋对着李归心他们喊到，清风吹过少女发梢，像孩童一样只顾着往门外钻。
“你这孩子！”
老人嗔怪却再也没有赶李归心的意思。
刚进竹屋，李归心便打量着屋内，屋子不大，床倒是很多，一屋子中药的味道，角落还有堆积起来的药渣，旁边桌子上，药书，针包零零散散的放着。
“放心，这疫瘴啊，不传人，是淮水城的老问题了，只是之前并没有这几年这么严重……唉~”老人又是一口叹息。
不多时，屋内说话的便只剩下李归心和药仙顾于意，少女在庭院熬着药。
“敢问公子是何家少年郎啊？”
顾于意倒了一杯竹叶香递到李归心面前。
“药仙高言了，我只是父亲早些年有点军功在身，家里尚足温饱罢了。”
李归心站起来毕恭毕敬接过茶杯。
药仙顾于意的名号像他这种喜欢游走江湖的人来说可是很熟悉的，顾于意乱世中悬壶济世，当今朝中多少官员都曾受恩于药仙，据说他的一套回玄针那堪称天上传下来的针法。
“那是我的女儿顾知芸。”
顾于意望着庭院里熬药的少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是亲生的，她是我早些年战乱走天下的时候捡到的。”
李归心心想：这就不错了，怪不得药仙这把岁数他女儿才稍稍比自己年长一点。
“老先生你这里可还缺人帮忙，我现在暂时回不去家，我等人来着淮水城接我再走。”
李归心站起来作揖问道，李归心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但是他似乎知道这只是梦境，如今他出不去，在这梦里悠闲一下便也好。
“这淮州城不是你们该呆的！”
药仙似乎不太耐烦，他上下打量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如果外来人不留在这淮州城，那这城里土生土长的百姓又该如何，靠自救还是靠药仙你？
我们走江湖的最奉义字，山水不是江湖，人情才是。”
李归心掏出十两碎银放在桌子上“放心，我不白住药仙的。”
顾于意被李归心这席话触动了内心，自己年少的时候从道馆下山悬壶济世，那次不是那里有天灾自己去哪里，那时候又怎想过危险二字。
“真想帮我，拿着这钱去买点草药与我吧，真是轮回啊……”说罢顾于意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娃娃！
药煎的怎样了？”
山风摘下竹叶，李归心走在去镇子上的路上，不走多时李归心手里握着一根竹竿。
啪！
啊！
“疼死了！！！”
显然顾知芸是被李归心抽狠了，此时正蹲在地上抓着后背，李归心这时也蹲在地上和顾知芸面对面：“跟我作甚？”
顾知芸狠狠的瞪了一眼：“爹怕你不识路遇上山匪叫我跟着。”
啊？
山匪？
什么山匪敢劫他李归心？
从小李归心便习武，比他大一岁的义兄李不弃都打不过他，如今他随父出征，冲锋陷阵，刀兵为伴。
想到这李归心噗嗤一笑，那俊朗的面庞也不再死板多了几分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感：“跟就好好跟着，鬼鬼祟祟的，刚才要是铁器，你己成了剑下亡魂了。”
说着，李归心扶起了她，又把自己披着的白色蓝纹大氅盖在她身上。
“你不用跟着了，回去吧，我自小练武，区区山贼我还真看不上。”
李归心说完首首的向前走。
“那你知道哪里有卖药的吗？”
顾知芸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氅，脸颊有些泛红说到。
这……李归心还真不知道，说实话这淮水城李归心是第一次来，平时他虽然游历山水，但是父亲也只是让他在京城周围三州之地，也没南下这么远啊。
“不知道吧，走了！”
顾知芸狠狠地在后面锤了一下便走到了前面。
天色刚黑，他俩便走到了淮水城门前，李归心也看出来了顾于意为什么让他远离淮水城，淮水城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可是这时，城上守卫却十分稀松，和都城燕陵的晚上比那真是天壤之别。
他们进城甚至都没有怎么遭遇阻拦。
走着走着，李归心方向一转钻进了一个小店，李归心这一钻给顾逢花搞蒙了也跟着钻了进去。
“不是要买药吗？”
顾知芸坐在李归心对面小声问道。
“走多久了？
你不饿啊？
我饿了，吃酒！”
说着便招呼小二过来点菜。
但是李归心眼睛始终没离开墙上的画像。
“他们？
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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