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医生：这个刑警有点帅

黎温接过水勉强开口：“割喉的感觉太难受了而已。”
严昶光看她脖子上的痕迹都能感觉到的绝望，又怎么会不知道割喉的难受。
严昶沉默着，考虑要不要继续问。
黎温对那个人的记忆像是被她自己刻意抹去的，完全对一个没有记忆，要么痛恨至极，要么悲伤至极。
她属于哪种？
严昶对此无法判断，他不可能逼着黎温想起来。
又陷入了死局。
严昶把一盒药递给她：“祛疤的，每天晚上睡之前涂一下就好了。”
药盒上不是中文，看着像是德语，黎温看不懂，索性放进了口袋里：“谢谢，多少钱？”
“不贵，不用给钱。”严昶连忙摆手。
黎温又重复问了一遍，严昶无奈道：“真不贵，你要实在想谢我，给我买包烟？”
她垂着眼皮应声后没再说话。
良久的安静中，严昶才说：“黎温。”
“嗯？”
他张了张口本来想再问黎温一个问题，话头一转又问成了另一个：“救护车上，我昏迷的时候没听见你最后一句话。”
视线交错，黎温动了动嘴皮：“我说，严警官不需要安慰。”
严昶噗嗤笑出声。
“黎温。”
“嗯。”
“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吗？”
他的声音不算大，又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沙哑，黎温听的耳朵痒。
算朋友吗？
两人好歹经历了生死，现在说是生死之交都不为过。
黎温清清冷冷的答：“自信点。”
他盯着黎温又笑，眼底晦涩黎温没看懂。
“老大，警局那边来话说刘正故意撞墙自杀。”常生探出个脑袋，“正在往医院这边来。”
严昶拧眉：“他不是怕死吗？怎么会闹自杀？”
刘正颤抖着求他们的样子不像有假，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听于淼说闹的很凶，额头都出血了，人也不太清醒。”常生补充道。
“行，一会他过来我们去看看。”
刘正撞墙后没有立即晕，接着又撞了两下，警员们都被他吓住，反应过来差点没按住他。
紧急送往医院，又在医院大厅看见黎温他们差点吓晕。
本能的恐惧让他尖叫。
常生捂住耳朵：“好好的人怎么突然疯了。”
刘正真正尖叫的原因是跟黎温对视了一眼。
这给黎温突然整不自信了，她脸上就算有疤也不至于把一个成年人吓成这样吧？
“我长得很吓人？”黎温转头问常生。
常生一脸懵：“啊？”
严昶挑了挑眉：“怎么了？”
“他刚刚。。好像被我吓到了。。”黎温一言难尽道。
她脸上的疤也不算大，拆了纱布顶多算是手办多了条裂纹。
严昶眼皮一跳重复问道：“你确定他是被你吓到的？”
黎温抿唇点头：“他朝我这边看，跟他对上视线才开始尖叫的。”
严昶拧着眉，长腿一迈往刘正去的方向。
常生黎温慢他半步，医生给刘正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正在处理他额头上的伤口。
镇定剂还没完全起效，刘正看见他们下意识颤抖。
有几个医生护士按着他，口里塞了纱布防止咬到舌头。
他惊恐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这三个人是要来索他命的。
黎温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他抖的更厉害，甚至挣扎着要往后退，眼神里的恐惧不像假的。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为什么好像都认识自己？
黎温上前一步要抓他：“为什么这么看我，你在害怕什么？！”
他发疯似的蹬腿，又因为药效挣扎的力度很小。
惊恐又绝望，接着大家闻到一股骚臭味。
“卧槽！他怎么尿了！”常生一脸嫌弃的捂住鼻子退到门口。
严昶拽了她一下，黎温腿像被人浇筑了混凝土，无法动弹。
刘正躺的床上多了一滩黄褐色的液体，散发着极其难闻的味道。
大脑因为害怕失去控制的人，会大小便失禁。
医生看不下去蹙眉道：“你们先出去，这样影响我们工作了。”
“好，麻烦医生了。”严昶连声答应，黎温被他拽出了病房。
常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被呛到咳嗽，边咳还边吐槽：“感觉他真疯了。”
黎温靠在墙边半垂眸盯着地面。
严昶叹气道：“不止他，张扬，张文华他们见了黎温，也有反应，刘正是害怕，另外两个是害怕又不是那么害怕。”
“不是我。”黎温声音沙哑，“是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张文华说我的眼睛跟他那个朋友长得很像，他们怕的是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可那个跟她长得很像的人又是谁？
从开始到现在就不断有人在提示她，有个跟她长得很像的人顶着这张脸无恶不作。
但是，又有人在她耳边说，那个人不一定是坏人。
她面前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她跳下去沉入水底。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严昶轻声道，“我之前想问你，可你那时候状态不太好，我就没问。”
黎温想从破碎的记忆里找到又用的东西，无疑是大海捞针。
她盯着严昶，自嘲道：“我不记得了，不知道，当年的事孙局长比我这个当事人清楚。”
“你要查就去问他吧，虽然他可能并不想说。”
“黎温。”严昶顿了顿，“抽烟吗？”
她知道黎温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这事换谁都接受不了。
安慰的话很苍白，不如抽个烟来的实在。
常生不服气道：“你们都抽烟显得我多格格不入，我也要抽！”
严昶冷笑：“你抽烟，我抽死你。”
这位警官很双标。
常生还是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来了吸烟区。
不为别的，就好这一口二手烟。
黎温点燃烟吸了一口，尼古丁刺激神经，她平静不少。
烟灰没抖就落到了地上。
常生撑着头看街景，严昶靠在扶手上缕案件思路，黎温盯着地面上的烟灰。
一个小孩没烦恼，两个大人愁的像背了几百万的债。
两人烟都只抽了一口，说抽烟是假的，他们都需要好好平静下来。
长时间压抑容易出错，要给身体一点反应空间。
任由烟自己烧尽，她捻灭烟头说：“刘正的审问，我要参与。”
严昶不意外，点了两下头：“好，不过他要是看见你又发疯怎么办？”
“想办法让他闭嘴。”黎温说这话的时候，严昶莫名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弟，黎温说弄谁就弄谁的那种。
他失笑：“我们可是文明人啊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