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不及你

“好，谢谢妈。”

“快去吧。”她挺喜欢方辞烟的，能帮多少帮多少吧，希望没什么大碍，脑袋可比其他地方脆弱多了。

这场手术很长，至少宋则言是这么认为的。

晚上八点，手术灯熄灭。

方辞烟先被推出来，靠在墙上的宋则言连忙上前，腿一软差点摔倒，许微兰连忙扶住他：“小点心。”

“医生，这孩子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赵医生皱着眉，看了看许微兰和宋则言：“你们是她的亲属？”

“我儿子和她是同学，她在福利院长大的，你跟我说就行，方辞烟情况不好，是这次磕到什么危险的地方了吗？”

“不是，病人头上缝了七八针，没什么大事，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你们先去病房，一会来办公室找我，我跟你们说一说具体情况。”

“好，麻烦医生了。”

推到病房，方辞烟还没醒，宋则言用湿巾把她脸上的血擦干净。

快一个月了，直到今天宋则言才看清她妆下的皮肤，苍白无力，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宋则言气笑了，方辞烟就是一直在瞒着他，但是看到她病怏怏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她怎么这么会呢，捂这么严实。

坐了一会儿，宋则言恋恋不舍收回视线，的和许微兰一起去找医生。

赵医生见进来的是他们两个，指了指椅子，把电脑转过来，保证三个人都能看到。

宋则言和许微兰有心理准备，可赵医生刚说出去第一句话，两人就被震的哑口无言。

“这小姑娘几个月前过来检查过一次，她年纪小我记得很清楚，肺癌晚期，听说她是从考场上送过来的，可能是高考导致的思虑过重，压力太大，所以病情严重了，正常人不治疗，怎么也要休学静养。”

“赵医生，她才18岁，会不会……”检查错了。

许微兰皱着眉，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昨天方辞烟还好好的，和她在一起吃饭闲聊，没看到有什么问题啊。

宋则言听到“肺癌晚期”，疯狂跳动的心，坠崖式跌至谷底，他猜对了，方辞烟生了很严重的病，但为什么他猜对了。

这一刻，他恨死了自己有这种猜测，才会变成真的，为什么他不往好的地方想。

两个月前，肺癌，清明节，他想起来了。

宋则言快要疯了，明明他当时离真相那么近，明明单子已经拿在手里了，差一点，只要看一下他就能知道了。

许微兰听到赵医生说的两个月前，怔了怔神反应过来，心底忽然涌上一股愧疚感。

不是正好，不是幸运，而是方辞烟在刻意隐瞒，她只是没撑住，所以才没坚持到考完试。

想明白这些，许微兰一只手抵住发酸的鼻子，又捏了捏鼻尖，心里难受的厉害。

赵医生见两人这样，叹息道：“我知道你们没办法接受，我同样觉得遗憾，但是你们看这张片子，她的肺部和胃，肺部有些感染，而且能明显看出来是黑紫色，胃也在慢慢被影响……

……现在治也可以，不过她能坚持下去的概率很低很低，况且她身体亏空的厉害，不建议治疗，接下来的时间好好养一养，只能说让她走的没那么痛苦。”

赵医生说的很明白，把方辞烟身上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利弊分析的很到位。

方辞烟的病情到今天这一步，再治没有意义，而且还会很痛苦，不如让她少受点罪。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