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与笑

父亲出院回家后，状态一直不起很好，每天的情绪都是很波动……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暴躁而易怒，也不说吃东西了，李童的心碎成一片又一片……这天父亲见李童进房间说道：你给我准备后事吧……李童说：爸，你别瞎想，你没事！父亲说：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但是有一件事不明白，我的手术是做失败了吗？李童盯着父亲良久说：爸，事已至此，我实话说吧，你的手术做了，可是没有动胃里那块病，因为太大了，已经扩散了……医生只做了胃绕道手术，把你的幽门挪到了其他地方去，不影响你进食，本来打算在你胃里下个管子往胃里打食，我没有同意，想着那样你的心情会很不好，就采取了胃绕道手术，我想手术在你出院后就失败了，肿瘤发展太快了……又堵住了幽门！父亲沉默了一会儿说：给我准备后事吧，所有的东西，我自己选。李童说：好，需要啥我也不懂，你给我列一个单子吧……就这样李童忍着悲痛的心情，每天穿梭在各个殡葬用品店，按照父亲的要求买了一切物品……在父亲出院的第七天，父亲感觉浑身冰凉，嘴巴也不听使唤了……李童赶忙跑过去，颤抖着双手拨打了急救电话，不一会医生抬着父亲进了救护车……李童随车跟着，父亲进了急救室，李童惴惴不安的守候着，生怕医生出来说我们尽力了……最终父亲在医生的抢救下脱离危险，急救转到了住院部，父亲又在医院住了为期十七天的医院，第十六天远在东北的奶奶又打来电话：姑娘啊，出院吧，咱们也负担不起呀……你还有两个孩子呢……李童说：奶，明天就出院了。奶奶说：你尽力了，你爸这病治不了的！第二天父亲办理的出院手续，回到了家中，让李童给他把他最爱的西装找出来，那套衣服是李童在东北老家给父亲买的生日礼物，一套七千多的西装。父亲说：我这指不定啥时候就没了，所以衣服我就穿着吧，我怕到时候穿不上衣服（东北迷信说法，人要去世时候，要还有气穿上衣服，否则死后没衣服穿），接着说道：我告诉你的那些事你记住了吗？李童说：记住了。就带上了房门退了出去……又过了一天，父亲突然说自己好了，想吃东西，母亲连忙去厨房弄吃的东西，李童打量着父亲，只见父亲抻长着脖子，眺望着窗外……李童心里很不祥的预感油然而升……到了傍晚时分七点钟的时候，李童吃了晚饭后进到父亲的房间里，跪在父亲窗前喊了一声：爸，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父亲疲惫的眼睛抬了起来……李童问：爸，你感觉怎么样了？父亲回答说：不好，我觉得我就这天把的事了（一天时间）。李童流着泪说：爸，你怪我吗？让你出院了，我尽力了……父亲说：比起我对你的，你做的够好了！你还恨我吗？李童哭着说：爸，我早就不怪你了，你都这样了……一切都结束了！父亲说：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行吗？李童说：你说吧，我都答应。父亲说：我年轻时候不懂事，对父母不孝顺，所以你答应我，你爷爷奶奶有那一天（缠绵病榻时候）你要替我尽孝。第二件事情，小明（堂弟）从小无父无母，如果你爷爷奶奶没了，你要管着他。第三件家里的亲戚如果有困难，你都要帮一把……李童哭着说：爸，我答应你！父亲又说道：我还有几件衣服都很不错，烧了可惜了……你给你大哥（大伯家的哥哥），你老叔一人一件留个纪念，我的挎包留给正康（李童的老公）做个纪念，还有我没了，给你姨说一声。李童哽咽说：我知道了，爸……这时父亲起身，李童说：爸你怎么了？父亲说道：让你妈进来，我有事。李童叫母亲进了房间，就听母亲和父亲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不一会母亲出来说：你爸他想喝一瓶啤酒。李童就去找了一瓶啤酒，递给了母亲，母亲把酒给父亲喝了。李童走进卧室对丈夫说：你赶紧睡吧，估计我爸下半夜不太好！丈夫正准备脱衣服睡觉，母亲敲门进来说：我怎么看着你爸有点不太好呢！李童赶忙让丈夫起来去看，李童跟着进去了父亲的房间，只见父亲的眼睛一直往上翻，浑身僵硬，嘴巴一直大口的喘气……母亲见状说：赶紧抬到地上吧（东北的风俗，人不能死在床上或者炕上），这是两人用床垫把父亲挪到了客厅，李童颤抖的手拨通了急救电话，希望能够像上次一样父亲从生死边缘回来……这时母亲穿着衣服踱着步子，走到门口，焦急的望着电梯口，心神不宁的……急救车到楼底下，找不到具体哪一栋，丈夫下去接医生……李童走近父亲旁边，喊了一句：爸！只见父亲嘴巴吐着气，张的大大的，眼睛的瞳孔已经散了……眼珠呈蓝色，四肢僵硬了，头发也变得长长的了……李童脑子一片空白，轰的一声……她的世界坍塌了……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她的爸爸走了，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人生已经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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